“當!”一把軟件旋狀飛出,在樂凰眼前直接命中火球。火球翻轉,猛然炸裂。“嘭!”火花四射,刺人雙目,所有人一時間扭頭掩面,唯恐被光刺瞎雙眼。
電光火石間,一個白衣男子輕踏台沿,飄然而至,那泛着光亮的軟劍轉瞬間回握在他手中。此時,樂凰已然體力不支,她勉強讓自己撐住雙眼,可眼皮仍像墜了千斤鐵一般下沉。忽然,雙腿一軟,她腦中一片空白。
疼痛未至,一雙溫柔的而修長的手托住了她的後腰。溫暖降臨,似母親的手安撫着她,安全又親切,不知怎得,她嘴角微微翹起,竟入了夢鄉。見她入夢,那身姿飄逸的白衣男子便讓她靠在了自己寬厚的肩膀之上。
“許師弟,我要不來,豈不是要出大亂子。”他秀眉一皺,壓低聲音,如玉的臉龐隐隐生出一種威懾,讓人不敢逼視。
“大師兄,我……”許應年一時語塞,他腦中急轉,擡手指向懷中之人“大師兄,是他……裴樂凰,是他威脅我,我才動用功法的。我……我是被迫的。”許應年的眼中盡是委屈。
“是嗎?不管是因爲什麽,動用功法便是壞了規矩。你親自回去與師父謝罪吧。”白衣男子說罷,便橫抱起樂凰,向前走去。
“大師兄……大師兄……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啊……這樣我會被師父罵死的。”許應年“啪”地一下跪在台上,一把抱住了白衣男子的腿“大師兄,看在師兄弟的份上,能不能替我說說話。”
“許師弟,你放手。我縱使說了也不能更改師父的決定。”他回過頭,眼裏流露出些許無奈。
“但你可以試一下不是嗎?師父平日最疼愛大師兄你了,你的話,師父會聽的。”許應年的眼中透漏着乞求。
“起來吧,我隻能盡力。”
“多謝大師兄,多謝大師兄!”他松開手,不住地磕頭,磕得地闆咣咣作響。再擡起頭,他的額上已然滲出殷殷血迹“師兄,你要救他嗎?他又不是我派弟子……”
“不管怎麽樣,這也是逍遙派動用功法打傷,隻能帶回去先行修養。至于是不是我派弟子……”他看了一眼懷中面嫩唇紅的少年“還是請師父定奪吧。”
說罷,他便抱着樂凰飄逸而去。
朦胧中,娘親的身影影影綽綽。她幾個大步跑去,卻如鏡花水月,不見蹤影。
“娘親——娘親——”
她皺起眉,恍然間從夢中驚醒。
“你醒了?”面前,一個身着白衣,溫潤如玉的男子沖她微微一笑,似比山中的梨花還要潔淨幾分。
“這是哪兒?”她的視線好奇地“掃”過整個房間,最後落在了他的身上。
“逍遙派。”他看着初來乍到有些惶恐的她,溫柔說道“你才剛好,應該多休息。”
這是第一個除了父母之外對她好的人。她睜大眼睛,有些受寵若驚地看着他。
“口渴嗎?我去倒水。”話音未落,他便起身倒茶,颀長而瘦削的身形在她看來,蓦然間有一種涼薄的感覺。
“給。”他将茶杯遞給她。
“謝謝。”她接過,小口地喝着,腦中不斷盤旋着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好像……當時……急火攻心……然後……
她猛然間想起了什麽,急急放下茶杯,拽住白衣男子一角長衫“我是不是成爲逍遙派的弟子了?”
他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溫柔地将它塞在被中。
“這個還需師父認可。”他溫潤如玉的臉上現出幾分認真。
“那你是?”她疑惑問道。
“我叫慕塵,是入派最早的弟子,是他們的大師兄。”他耐心地說道:“待你身體康複,師父便會根據實際情況決定你是否入派。”
“好好休息。”他莞爾一笑,輕柔扶着樂凰躺在床上。微風襲來,吹拂着他的發,一縷縷茉莉清香萦繞在她的鼻際。
溫柔又清冷,這是他給予慕塵的評價。一路走來,跋山涉水,她也見過不少年輕男子。他們或健壯或瘦弱,或熱情或冷淡,可沒有一個人像他一般,能将溫暖與淡漠完美融合。他是不同的,至少他是特别的那一個。
腳步聲漸行漸遠,她翻了一個身,再次試圖回憶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好像……已經不能完整地回憶起來了。不過,按照規矩,自己應該算打赢了守擂人。若不是他動用了功法,也許再過幾個回合,就能打倒他。這樣,進入門派也才名正言順。
她有些懊惱,要是自己的武藝夠強,在守擂人動用功法之前便将他打倒,恐怕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不知道掌門會怎麽定奪?
罷了,先養好身體吧。
她閉上眼,很快便睡熟了。
夢中,她似乎又回到了父母的墳冢,與他們訴說着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回憶像書頁,每每翻起,都是一場驚心動魄。每一場情景都如同一幅幅畫卷反複萦繞在她的心間,久久不散。
那些開心的、悲傷的、痛苦的、惆怅的往事似镌刻在她的骨血裏,永不能忘卻。
幾日後,豔陽高照,喜鵲在房檐上探出頭,叽叽喳喳地叫着。
而樂凰經過了幾天的修養,也基本上完全康複。
她推開房門,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感覺連陽光都是清新的味道。
“呵,你果然在這兒!”許應年指着她,怒目圓瞪。
“許師兄,回去吧!”旁邊一個身着長袍的男子拽着他的衣袖。
“郭師弟,你别拽着我,我肯定是要把話說清楚的。”許應年死命拽開他的手,沖她緊走了兩步,卻又被郭師弟拽住。
“許師兄,你聽我說,你還在禁足期間呢,這要是被大師兄知道了,又要倒黴了。”郭師弟苦口婆心地勸着。
“那又怎麽樣?碰上大師兄也好,正好把話說開。我知道我動用功法是不對,可他身爲青龍堂堂主,怎麽能随便帶回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更沒想到的是,師父還默許了……許應年越想越生氣,甩開他的手,氣鼓鼓地沖了過去。他自入派以來,一直在大師兄管轄的青龍堂。他做事公正,清正廉明,再加上武藝與功法均屬上乘,下屬們都很服他。這自然也包括他。可他想不明白的是大師兄爲何要将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帶回教中醫治,還有讓她入教的意思。真是氣不過啊!這個人,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娘娘腔到令人讨厭,而後,又赢了他,撥了他的面子,肯定八字和他不合!今天,他非要再找找他的晦氣。
樂凰眯着眼,這不是那天比試的守擂人?
“是你?”她擡腳剛從門内出來,沒走幾步,許應年一個掃堂腿便直接沖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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