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派去安州的人不久便傳來消息,說是贈禮對方已經收下,兩家的信物與聘禮都已退好。
李巧慧的繼母雖不高興,但礙于虞志遠身份沒敢多說什麽,且還将李巧慧親娘的嫁妝和該給的家産騰了出來,讓姚氏的人帶回京中。
李巧慧的繼妹倒是嫉妒得很,她不知李巧慧婚事的底細,也不知道虞府二房日後會有多慘,隻覺得李巧慧是攀上了京城的高門大戶,說話時都帶着酸勁。
姚氏的人将發生的事寫得十分詳盡,包括李家族人聽說此事後的狂喜,還有聽說老夫人即将被送回浔州時的不安。
李家如今的族長與李氏幼年相識,對她以前那些破事知曉得一清二楚,聽到虞志松被趕出虞府,吓得雙股戰戰差點沒說出話來。
最後李族長取出二百兩銀票給李巧慧添嫁妝,又另取了一千兩帶給姚氏,說是感激她這段時間的照顧之情,婚事還得麻煩她做主。
無論是族中還是李巧慧的繼母,都沒有要讓她回安州備嫁的意思,隻願她老實待在京城,婚事辦得好不好、大氣不大氣,都跟他們沒關系。
他們還巴不得低調一點,省得丢人現眼。
李巧慧也是十分厚臉皮,自打新宅那邊鬧過以後就在裏面住下不肯走,周氏每天都要站在院子裏罵,一會兒罵天一會兒罵地,磨練了一段時間嘴皮子功夫都利索起來。
虞志松成天不着家,虞啓烽也貓在虞府外院,每天到了夜裏才會摸回去,與李巧慧正是好得蜜裏調油的時候,哪裏有心思管周氏高興不高興。
虞燦每天除了去母親那兒聽聽這些消息,就是在院子裏收拾前往甯州的箱籠,騎馬裝,厚衣裳,外加一些生活用品,滿滿當當塞了三大箱。姚氏笑她不是要去遊玩,而是要搬到甯州去住。
虞燦早早寫了信給宋秋霖,告訴她踏青節會去甯州拜訪,宋秋霖回信中的用詞頗爲歡喜,連連寫了好幾個期待來訪,還告訴虞燦她哥哥正好要在踏青節前去往甯州,若是不嫌棄可以結伴同行。
“大夫人,大姑娘,白馬書院那邊回了訊,說是宋公子後天一早能走,時間行程都看虞府安排即可。”姚嬷嬷最近神清氣爽,治理後宅之事進行得無比順利,以前還有一些效忠老夫人的人,現在全都轉了方向。
姚氏和姚嬷嬷都不在乎這些,人總是趨利避害的,隻要肯踏實做事,心裏那些小九九可以睜隻眼閉隻眼,隻要把重要的事分派給信得過的人就是了。
姚氏正和虞貞一起描花樣子,虞燦百無聊賴坐在一邊玩祖父送她的核桃,聽到這消息終于來了精神。“我去告訴大哥,他早就想找秋霭哥喝酒,誰知道白馬書院管得那樣嚴。這回在路上他們可有得聊了。”
白馬書院是京郊山上一座有名的書院,用虞爍的話說,那是管得比軍中還嚴格。除了應有的晨課晚課,還要提早一個時辰起來鍛煉身體,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去了就是小半年下不了山。
要是考核成績不過關,年節裏都隻許家人前往探望,不可離開書院。盡管如此,求學的少年青年們還是趨之若鹜,每逢招生時,山門都要被人踏陷下去幾寸。
宋秋霭比虞家人進京還早,至今還隻出過山門三次,自打虞家人進京就與虞爍有過書信往來,但一直沒有功夫見上一面。
宋家老爺早在虞燦失憶前就調去甯州開原縣任知縣,一般在那裏曆練三年,回京後即可入吏部任主事。
宋老爺和虞志遠一向聊得來,太太何氏也和姚氏交好,過年時兩人還來虞府略坐了坐,隻是當時虞府亂糟糟的,夫妻倆又有許多親戚要走,還得去白馬書院看兒子,于是很快告了辭。
“燦燦,你都裝了三箱,不妨再多帶兩箱子東西過去,替我送我你宋姐姐和何伯母。”姚氏讓姚嬷嬷把裝好的禮物拿出來,果然是大大的兩箱,一看就很實沉。
虞燦爲鎮國公府的馬捏了一把冷汗,景硯不要他們自己準備馬匹車架,說是國公府一道準備,省得麻煩。虞爍聞言還笑嘻嘻地對打趣她道,這回可以安心把全副身家都帶過去了。
“後天一早就要出發了,這兩天就不拘着你們讀書,好好休息兩天,路上多半有得累呢。”姚氏拿起手中花樣子給姚嬷嬷看,一邊對虞燦虞貞道,“不過玩這一趟回來,可要做兩首詩說說心得。”
虞貞“嗯嗯,我會好好玩,好好作詩!”
虞燦“”爲什麽她要面臨這麽慘的未來?
“燦燦,這可不是我的決定,”姚氏看到虞燦表情連忙甩鍋給虞志遠,“你父親就那樣兒,别與他一般見識,不就是兩首詩嗎,又沒讓你作什麽驚世大作。”
“娘是說打油詩也行?”虞燦瞪大眼,請問她娘親現在是在教她蒙混過關嗎?
“咳,我可沒這麽說,反正你自己看着辦吧。”姚氏揮揮手讓兩個孩子出去玩,自己與姚嬷嬷繼續探讨起花樣子來。
走出松鶴院,兩人就見一個小丫鬟急匆匆跑上前來,手裏拿着一封信,恭恭敬敬遞給了虞燦。
“大姐姐,是誰寫來的?”
“榮嘉郡主。”
虞燦有些驚訝,不是約好後天一早在城外見面麽?怎麽這會兒來信?難道是有什麽急事,等不到後天再說。
虞燦連忙将信撕開,隻見裏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府中有事,無緣前往甯州,望一路順風。——蘭真。
“郡主的人可還說了什麽?瞧着有沒有什麽不好的神情?”虞燦望向小丫鬟,見她隻是搖了搖頭。
“什麽也沒說,看着笑眯眯的,沒什麽不好。”
聽到小丫鬟的話,虞燦皺了皺眉,不知道該不該派個人去譽王府問問情況。可是郡主說府中有事,想來是不願讓外人探聽的吧?
正猶豫時,又有一名小丫鬟跑上前來,手裏也拿着一封信。
“今天這是怎麽了?”虞燦驚訝地看着信封上的虞燦親啓幾個大字,龍飛鳳舞十分嚣張,一看就是玉婉姝的字迹。“該不會也是府中有事吧?”
她帶着疑惑拆開來一看,還真讓自己給猜中了。
信上表達的意思與榮嘉郡主一樣,隻是玉婉姝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說是身體如何如何不舒服,照信上所說,都該病入膏肓躺着起不來床。
然而這字迹,偏偏是蒼勁有力,看不出半點病弱的迹象。
姑娘美且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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