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和年玉柔回房之後,臉上的樣子還是很難看,整頓晚膳胤禛就黑着個臉,回到年玉柔房中胤禛依舊是黑着張臉。
年玉柔見到胤禛這個樣子,連忙看着胤禛說道“爺,今日是我不好,您别不開心了。”
胤禛搖了搖頭,“與你有何關系。”
“爺,四阿哥不喜歡也是應該的,沒有誰希望自己的阿瑪和别人在一起,更沒有人會想叫别人額娘。哥哥不就是如此,才鬧成了那個樣子,我也是一樣,希望和自己阿瑪隻和自己的額娘在一起。”年玉柔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說出了這番話。
胤禛聽到之後倒是愣了愣,是啊,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他以前隻要孝懿仁皇後和康熙都在的時候,他就會很開心,聽到皇阿瑪去别處,他也會傷心難過。他也一樣,隻想自己的阿瑪和額娘在一起,而不是和别人在一起。
“爺明白,爺當年,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可是,他是阿哥,是皇子,他就沒有選擇。爺後院的女人,都是必須存在的,爺的兒子也不可能隻有他一個。”胤禛依舊是一臉冷漠,雖然他心中也有這樣的渴望,可是這個渴望他并不認同。
年玉柔自然明白,就連普通富貴人家中都不止一個福晉,何況胤禛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更是堂堂雍親王。堂堂雍親王,不會隻守着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過日子。
“爺,是妾身失言了,妾身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想您别生四阿哥的氣了。”年玉柔看着胤禛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生怕胤禛亂想,她生怕胤禛覺得她是一個善妒之人,她不想給胤禛留下一點壞印象。哪怕,這個是上一世殺了最愛哥哥的皇上,可是她還是愛極了胤禛。
胤禛自然明白年玉柔的想法,看着年玉柔說道“柔兒,你的意思爺明白,但是爺要告訴你,你那種想法日後不要有。爺永遠都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爺的兒子更得是出類拔萃的,若是他太過無用就不配做爺的兒子。爺的女人,爺隻要求她安分,隻要你日後安分,爺會給你一切該給的。”
胤禛雖然心中很是感同身受,可是他還是拼命壓制住了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有納蘭性德那個多愁善感的文人可以想出來,他是皇子他的女人隻是伺候他和爲他生兒育女的人罷了。
感情這種事情,胤禛不允許自己動情太深,他可以對年玉柔動情,但是他更多隻是要占有年玉柔,而不是讓感情左右他的決定。
看着胤禛的樣子,年玉柔更加明白自己失言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胤禛隻能有她一個女人,她求得隻是胤禛向上一世那般心中有自己就足矣。
年玉柔連忙看着胤禛說道“爺,妾身知錯了,妾身不敢有此想法,妾身日後定不會亂言。”
胤禛倒是沒有生年玉柔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因爲年玉柔說完之後,他的心中竟然有了一絲動搖。他不能讓自己成爲那樣的人,他還要輔佐太子,成爲一代賢王,甚至是代替太子,成爲天下之主。
順治帝的事情,他怎麽能不知道,因情惹出那麽多事,是一個帝王,乃至于是一個想成大事的男子不能有的想法。
胤禛突然看向年玉柔“一生一代一雙人,争教兩處。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爲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這首詩,你可聽過?可知道是誰寫的?”
年玉柔點了點頭,這首詩她真的讀過無數遍,而這首詩正是她心之所向的男女之間情誼。
“爺,妾身知道,這首詩是納蘭性德大人所寫。納蘭性德大人是妾身嫂子的阿瑪,嫂子那裏有納蘭大人的詩集,妾身曾經翻看過。”年玉柔看着胤禛說道。
胤禛看着年玉柔說道“納蘭性德縱然情深,一生也有兩妻和侍妾,他這一生便是爲情所困,最終埋沒了他的才華。而他,也不是長情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隻是一個說辭,他隻是情深而并非專情。”
年玉柔聽到胤禛之言,心中還是有一絲落寞的,她心中唯一的一點盼頭都被胤禛一一擊破。
她不管是情深亦是專情,若是胤禛能對她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個誓言,不論是真是假都好,哪怕是騙騙她,她也知足。
就像上一世,胤禛給足了她寵愛,可是胤禛依舊每月還是回去别的女人那裏,胤禛的心中依舊是裝着大愛,并非是她。
年玉柔的心中怎麽會不難受,之前還好,可是之後胤禛每次去别的女人那裏,她的心都會疼。可是,她又很看得開,這就是她一個女子該承受的,胤禛對她已經比對别人好太多了,她該知足。
“爺,妾身明白這個道理,妾身的心中從來都不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妾身知道,爺從來都不是屬于妾身一人的,妾身也知道爺是一個做大事的人,定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兒傷神。”年玉柔看着胤禛依舊是一副溫婉如水的樣子。
胤禛聽到年玉柔之言,心中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開心,反倒是有一絲落寞。
當初,他想了年玉柔這麽久,他接受了年玉柔那麽多無禮的行爲,他得不到年玉柔的時候他竟然會想念。甚至,在賜婚聖旨沒有下來的時候,胤禛常常腦海中會浮現出年玉柔的樣子。
可是,今日他也有些慌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對年玉柔是何感覺。若是愛,他并沒有覺得自己又多動情,可若是不愛,剛才聽到年玉柔對他的愛并不是獨一無二的時候,他竟然感到心痛。
胤禛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是什麽感覺,這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他遇上年玉柔之後,他覺得自己真的變了,變得自己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雖然胤禛心中不悅,可是年玉柔畢竟是順着自己的話說的,胤禛此時覺得自己的心好亂,他心中仿佛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争辯,亂到讓他無所适從。
胤禛也不想繼續再說下去,隻是淡淡的說道“時辰不早了,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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