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小悅的管教和照顧下,嗯,現在道觀不對外經營,除了下廚這種需要精密操作的事情之外,其餘的事情,方小悅都交給了變化出來的黃袍壯漢。
道觀外面那些剩地都改回了田地,等着年後驚蟄就可以開始插秧了。
每天道觀大門附近都是李尺寸兩兄弟的清潔衛生承包區,而其餘地方則是黃袍壯漢清掃。
在方小悅的管教,照顧之下,李尺寸兩兄弟曬黑了,但也變得壯實了。
一套形意拳打得是虎虎生風,看上去也有幾分架子了。
而這個時候,春天來了,春旱也跟着來了。
以冬林縣爲中心的十多個縣都是以農業爲主,一連十多天不下雨,渠道幹枯,河流紛紛縮小,大片大片的田地變得幹裂無比,一些地方已經出現了大群的飛蝗。
眼看這一場百年不遇的春旱就要到來。
這讓冬林縣等地的老百姓都揪緊了心。
就連崔知縣這樣的大佬也連連召集當地的士紳,商讨解決春旱的辦法。
不得不急啊。
春耕搞不下去的話,那麽就意味着夏收顆粒無收,老百姓沒飯吃,就隻能夠逃荒。
十多縣三四百萬老百姓化爲流民,那将會讓整個社會動蕩不安。
再一想到地上神國的西征大軍正在加緊攻打過來,這簡直就是動搖青龍國在當地的統治啊!
一個不好,别說那些老百姓千裏逃難,易子而食了,就連崔知縣,張主簿這樣的地方大佬都吃不了兜着走,被免職罷官都是必然的事情。
最要命的就是,這個時代,農業還處于靠天吃飯的階段,壓根就沒有後世的抽水機。
并且就算是崔知縣發動全縣勞力去河裏抽水,河裏也沒有多少水了。
因而崔知縣等官員連同士紳請來不少和尚道士,請着龍王廟的神像,一連遊街好幾天,結結實實搞了好幾場祈雨法會!
可這些祈雨法會舉辦下來,勞民傷财且不說,最關鍵的是沒用!
法會舉辦了,天上依然是白日臨空,一點烏雲,一點雨星都沒有掉下來!
這讓崔知縣回到家連連痛罵那些和尚道士不給力。
要說對祈雨一事,崔知縣是沒有法子了。
什麽辦法都想過了,請龍王,辦法會,組織勞力去河邊打水。
但去河裏打水,最多也就隻夠大家喝水之用,想要澆灌田地,那是别指望了。
到了晚上,崔知縣就換上一身便裝,去漫香樓吃飯了。
嗯,準确說不是吃飯,而是與文友們一起聚會。
作爲知縣大人,白天爲公事操心,晚上還不能有點自己的娛樂時間?
相對于那些晚上夜宿翠花苑的大老爺們,他已經算是很好了。
到了漫香樓,崔知縣與文友們推杯吟詩,不亦樂乎,可沒多久時間,一想到春旱的事情,崔知縣就忍不住歎息了起來。
這些文友之所以願意巴結崔知縣,還不因爲他是大老爺的緣故。
見狀,就有文友發問,想要趁機拍拍馬屁。
“大老爺何故歎息?”
“本官一想到黎民百姓遭受春旱之苦,心裏就如同刀絞一般啊。”
當然,崔知縣隻是爲了自己官位不保而歎息,但這些心裏話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于是乎,衆文友紛紛出謀劃策,企圖在崔知縣面前落個好,表現一下,萬一有用呢?
自己日後就快活了。
可這些文友做一做打油詩還行,說到祈雨,其手段無非依然是請龍王,辦法會那一套,讓崔知縣感覺完全無用。
可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李載星突然怯生生的說話了:“大老爺如果願意的話,我家妻弟據說有祈雨的手段,我可以去說說。”
實際上,就在春旱開始之後,方小悅就給李載星打了招呼,如果與崔知縣文會,又說到祈雨之事,一定要将此事包攬下來。
李載星這麽一說,崔知縣雙眼突然之間就亮了:“李兄弟所言,可是前翰林修編方小鎮大人?”
要說方小悅搬走之後,崔知縣就很少得到這位官場前輩的消息了,今天一聽到李載星這麽一說,不由得就關心了起來。
“正是.........”
随後,李載星就厚着臉皮給小舅子吹噓了一陣,吹得方小悅大有龍虎降世,真人飛仙的架勢。
而崔知縣轉念一想,都這個時候了,啥辦法也沒用,倒不如死馬當成活馬醫。
因而次日上午,崔知縣就帶着張師爺擺駕三皇觀。
低調低調!
前往會面一省解元,殿試探花,前翰林編修,崔知縣還真沒有底氣将自己的儀仗給擺出來。
真要說擺出儀仗的話,人家的儀仗可要比自己大多了。
自己也就隻是一個舉人罷了。
在見面之初,方小悅就來了一手喚雨術。
一張描繪着玄妙符文的符箓點燃之後,道觀四周随即便下了一場淋漓的小雨,讓崔知縣看得目瞪口呆,就連張師爺也小聲的連呼真仙!
由此,雙方會面,氣氛很融洽。
崔知縣表達了對前輩的關心,方小悅表現了對春旱的關切。
最終雙方就祈雨一事達成了一緻意見。
由崔知縣出面,号召附近十多縣官員,士紳連同民衆一同在冬林縣縣郊堆積黃土爲台,以作祈雨之用。
而接下來的部分則由方小悅親自負責。
至于祈雨成效會如何,方小悅給崔知縣用自己的探花名聲打了包票,九成九!
如此一來,崔知縣也隻能夠硬着頭皮前往各縣進行遊說。
可相對于崔知縣而言,四周十餘縣的知縣就沒那麽好說服了。
不過介于春旱所帶來的壓力,除了幾個特别頑固的知縣之外,其餘的知縣最終看在方小悅的身份上,點頭應允了此事。
很快,一座高約五六米的土台就在冬林縣郊堆砌而成。
數以萬計的民衆聽聞本縣文曲星,探花郎方小鎮要開壇做法祈雨,頓時就十裏八鄉趕來,甚至于一些民衆爲了近距離沾一沾文曲星的文氣,早早在頭一天晚上就帶着孩子在土台旁邊安營紮寨了,将土台四周圍了個水洩不通。
次日清晨,待到以諸縣知縣爲首的衆多官員,士紳來到土台時,卻發現已經沒有了觀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