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那套延福大典則因爲曆代禮部尚書借讀,遺失不少。
因而翰林院這套延福大典原稿就是唯一存世的完整版本了。
當然,到這裏,可能會有人說爲什麽不用印刷術多印刷幾套出來。
實際上,大澤國建國之前,印刷術就比較完善了。
但由于金屬産量的緣故,印刷術基本上都是以木版凋刻爲主。
而延福大典一共有八千八百多冊,每冊紙張頁數約在六十頁左右,其總共大概有五十三萬頁。
這麽多頁數,如果用木版凋刻來印刷的話,其成本之大是難以想象的。
并且這延福大典冊數太多,印刷出來,一般人家壓根就買不起。
在大澤國固然也有一些富可敵國的商人,就連那些親王也拿得出買書的錢。
但他們憑什麽要花費大把的銀子來買一套自己沒多大用處的書籍呢?
因而用人工抄寫反倒比木版凋刻成本低上很多。
畢竟這延福大典一共也就隻有三套。
方小悅也不是想要将延福大典通讀一遍。
這玩意冊數太多,他想要通讀一遍,至少得花上幾年時間。
再說了,延福大典裏那些經、史、子、集什麽占據大多數,他看了也沒用。
他要看的是天文地理、陰陽醫術、占蔔、釋藏道經、戲劇、工藝、農藝等等這方面有關的東西。
畢竟他想要完成分支任務,恐怕就得從爲官一方,造福百姓着手了。
當然,最初的重點還是釋藏道經!
畢竟這個世界并不是一個普通的無魔世界,而是一個擁有龍氣,妖怪,道術的世界。
等他将目錄冊通看一遍之後,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裏的釋家典藏很少,一共就隻有一冊,并且被歸類到雜家學說之中,而道經則有八十七冊,單獨歸類。
所謂雜家學說就是不怎麽出名的學說。
方小悅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降臨這麽久了,連一座寺院都沒有看到。
按道理來說,自己所降臨的位面世界裏,隻要不是那種西幻魔法類型的,基本上都是道家釋家各一半,有寺院就有道觀。
而像龍氣02世界這種寺院都看不見的情況,的确有些特殊。
并且他将那冊釋家書籍翻出來一看,連佛經都不是,隻是一些對釋家理念的描述罷了。
随後,他就問了問典藏閣的小吏,知道這釋家否?
那四十多歲的小吏對此完全不知。
不過,方小悅轉念一想,這也并不奇怪,畢竟這龍氣的世界,本就很特殊,釋家沒有發展起來也不奇怪。
因而他随即就将此事放下,專心緻志看起了一冊冊道經。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到翰林院上班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前往典藏閣看書。
上午看道經,下午看天文地理、陰陽醫術、占蔔、釋藏道經、戲劇、工藝、農藝等等。
當然,在翰林院上班也不是真的沒工作幹。
簡單來說,翰林院就是養才儲望之所,翰林院的工作主要就是修書撰史,起草诏書,爲皇室成員侍讀,擔任科舉考官等等。
但修書撰史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皇帝下令才會進行的。
像延福大典就是其一。
但像這類事情對于财力消耗很大,因而并不是每任皇帝都願意去幹的。
通觀大澤國這兩百多年來,延福大典這樣的修書也就隻出現了一次。
而修撰前朝史書也隻有一次。
至于起草诏書,一般來說都是翰林學士的專屬職權,除非是翰林學士生病了或者其它什麽情況沒法上班,那麽才會将起草诏書的權責交給其下的侍讀學士,侍講學士。
至于爲皇帝侍讀上課則是侍讀學士、侍講學士的工作。
爲皇子們侍讀上課則是侍讀、侍講的工作。
而擔任科舉考官,一般來說也與修撰、編修無關。
因而除非翰林學士等等官員很忙,将一些工作交代下來的話,修撰和編修這兩種翰林官員是很清閑的。
方小悅每天來上班的時候,辦公大廳内的修撰、編修都在看書或者練字,喝茶。
而那些侍讀學士、侍講學士等等的工作實際上也是很少的。
方小悅甚至于懷疑如果不是翰林院每天上班需要點卯且提供午餐一頓免費夥食的話,那些修撰、編修甚至于侍讀侍講都不會出現在大廳裏。
實際上就連翰林學士這樣的翰林院老大,也不是每天來上班的,大概一周來個三天,其餘時間都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
因而像方小悅這樣長期泡在典藏閣裏的事情,放在其他同僚眼裏,壓根就不算什麽。
畢竟他們雖說不泡在典藏閣裏,但他們上班時看的書也基本上都是讓人從典藏閣取來的。
方小悅之所以蹲在典藏閣裏看書,無非是因爲他看書的速度太快,這樣更方便一些。
在短短半個月時間裏,他不但将那一百來冊道經盡數看完,并且還将天文地理、陰陽醫術、占蔔等等之類也盡數看完。
将這些書籍盡數看完的時候,他心裏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不用擔心以後看不到了。
他還真怕在自己将書看完之前,皇帝就将某位公主賜婚給自己了。
畢竟他如果拒絕的話,很難說皇帝陛下會有什麽憤怒的反應。
要知道那可是大澤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方小悅這樣的翰林小官在其面前就是一隻小蒼蠅罷了。
先别說皇帝震怒将他打入天牢什麽的,光是将他貶黜出京,他就沒辦法繼續到典藏閣看書了。
現在好了,書看完了,就算是有什麽,自己也不吃虧。
實際上他想得很開。
因爲就算是不當官,也不會影響到那三個分支任務的完成,最多耽誤的時間久一些罷了。
那位皇帝陛下就好似與他有着某種心靈默契一般。
在他看完書的次日,他坐在大廳裏,難得的和同僚們喝茶話談的時候,外面的門房就進來禀報,兆陽長公主府來人找方修撰。
聽到這話,方小悅心裏微微一沉,事情來了。
要說這兆陽長公主,他來了京城這些時日,還是有些了解的。
兆陽長公主乃是當今聖上的長女,因很受陛下寵愛,因而被封爲兆陽長公主。
兆陽乃是大澤國皇室的祖地,大澤國建國之前,皇室祖先一直在兆陽生息繁衍。
由此可見兆陽長公主的分量。
不過這兆陽長公主在京城的名聲可不算太好聽。
其十六歲時被當時的皇帝,當今的父皇賜婚給衛國将軍次子。
三年後驸馬病故,無子。
之後兆陽長公主一直霜居,但長公主府每次向外招收奴仆都必然挑選俊朗少年。
其風評也由此轉壞,據說就連當今聖上都忍不住将其喚進宮去呵斥。
但即便是如此,長公主喜好俊朗少年的習慣一直未改。
因而兆陽長公主府每每召開文會的時候,接到邀請的文人都是一時俊傑。
實際上,在殿試之後,方小悅也接到過兆陽長公主的文會邀請,隻不過他急着回鄉就拒絕了。
現在看來,這分支任務一,恐怕就與兆陽長公主有些關系了。
可問題是那兆陽長公主現年35了吧?
自己才滿15歲呢,放到自己原世界,自己距離成年都還有三歲!
更何況,自己老娘方張氏16歲時生的自己,現年才31歲!
一個比自家老娘還老的老公主盯上了自己。
說實話,方小悅經曆了這麽多位面、世界,現在稱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可遇上這樣的事情,心裏還是一陣的犯惡心。
但不管怎麽說,該見的人還是要見的。
很快,他就見到了來自于兆陽長公主府的那名太監。
這太監年紀大約三十來歲,穿着綠色的大太監服飾,面白無須,張口就是對方小悅的誇贊:“之前聽聞狀元郎俊俏無比,今日一見,比傳聞之中更勝一籌啊。”
方小悅大概是第一次感覺别人對自己的誇贊不太舒服。
這太監名叫王西兒,乃是長公主府的管事太監,說白了就是長公主身邊的貼身大太監。
在寒暄了一番之後,王西兒就說出了來意,就是邀請方小悅參加三日之後由長公主殿下親自舉辦的賞花文會。
用王西兒的話來說,這次的賞花文會邀請了諸多各地文教名家,方修撰如果能夠出席的話,那麽文會就會更加蓬荜生輝。
說實話,方小悅是真心不想去參加這文會的。
但考慮到這樣的話,很可能觸怒那位長公主。
萬一那長公主不要臉面,直接請皇帝下旨賜婚的話,自己就有些麻煩了。
因爲就算是賜婚,自己拒絕的話,也是抗旨不尊,而抗旨不尊也算得上是重罪了。
畢竟皇帝無小事,就算是在皇帝面前放個屁,惹得皇帝不高興的話,都是大不敬。
因而方小悅隻能夠答應,他想着如果去了文會,見到那位長公主,将自己拒絕的意思表達出來,那樣的話,或許長公主就不會想着賜婚的事情了。
等到那太監一走,方小悅就請了假回家。
畢竟三日之後的文會,他還是要尋思一下怎麽拒絕長公主更好一些。
畢竟人家乃是皇室長公主,從小就在富貴之中長大,嬌生慣養,性格驕縱等等就不用多說了。
像這樣的女人,恐怕很難接受别人對她的拒絕。
說實話,就算是在方小悅原世界裏,别說性格驕縱的女人了,就算是不少男人,都很難接受别人的拒絕,否則的話也不會出現那些因愛生恨的血桉了。
而這位長公主在這方面恐怕更甚。
當然,對于如何拒絕一個女人,方小悅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麽一些經驗的,畢竟他乃是一位神靈,他那座神國裏面,人口已經高達三百多億。
這麽多人所組成的一個個社會裏,可以說是無時不刻發生着各種愛情故事。
他雖說不會時時刻刻都盯着神國裏的一切,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情況。
他最初想的是幹脆扮醜。
所謂的扮醜不是說将自己打扮得很醜,那樣是不行的。
人家長公主又不是傻子,方小悅平時的模樣都是能夠打聽出來的,指不定長公主那裏早就有了方小悅的寫實畫像,甚至于長公主都可能在暗地裏偷偷親眼看過他了,否則的話,長公主也不會對他動心思。
方小悅的扮醜就是給自己準備一些缺點。
譬如狐臭、腳臭、口臭、喜歡放屁、摳鼻孔等等之類讓一位長公主無法接受的缺點毛病。
但他轉念一想,這樣的準備是可以的,但未必就能夠讓長公主知難而退。
畢竟在他的原世界裏,曆史上的四大美女按照她們所生活的時代審美來說,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完美的缺陷。
譬如西施膚色黝黑、大腳丫,王昭君内八字、塌肩,貂蟬耳垂小被世人視爲無福,楊玉環則是有狐臭。
但這些缺陷也沒能掩蓋住她們的美麗。
方小悅也想到了這一點,萬一那個長公主無視了自己制造出來的缺陷,太沉迷于自己的美色了呢?
畢竟自己長得太俊美了。
更何況像這樣縱觀無數男色的長公主,很難說不會有一些怪癖,萬一因爲他的缺陷更喜歡他怎麽辦?
因而方小悅又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他制作了幾道符箓。
這幾道符箓乃是他自己短時間内研究出來的,算是詛咒類型的符箓。
其主要目的就是讓佩戴者不被人喜歡,或者說被人厭惡。
但這幾道符箓的根本則是來自于自己以前降臨的位面,因而這幾道符箓是否真的有效,他也測試了一下。
測試的對象就是家裏暫時負責外出采購的方尚鷗。
作爲買主,方尚鷗這段時間在菜市等等地方還是很受歡迎的。
畢竟方府雖說現在人少,但由于開府時間尚短,府中所需之物甚缺,因而方尚鷗每天都要外出采購。
對于這種買東西付錢爽快的大客戶,任何商家都會表示好感的。
方小悅直接就将繪制好的符箓塞給了方尚鷗。
方尚鷗還傻傻的以爲方小悅給了他什麽護身的寶物。
可等他外出采購回來的時候,就是一張哭喪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