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即便是如此,他也找了一處蘆葦較爲茂密的河灣,下河洗澡。
雖說河水流動不止,可方小悅洗過澡之後,四周依然有一些小魚在水面上翻了白。
這對于他來說,也是無奈的事情。
他估計,這武曲樁至少要修煉到5級以上,自己體内才不會排出如此之毒臭的污垢來。
順手将脫下的沾滿污垢的衣褲在水裏洗了洗,擰幹之後,方小悅直接就穿在身上,然後體内星力運轉,輕輕一震,衣褲上就是一層水霧被震飛出來。
這也算是幹了一半,再加上熾熱的陽光,等他回到家的時候,身上就全幹了。
他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清雨道長守在院門外。
方小悅有些抱歉的将對方迎進書房,泡了一杯茶葉。
這是張屠夫讓張元明特意送來的茶葉,雖說質量比較一般,也是一份情義了。
用張屠夫的話來說,外孫現在是秀才,真正的讀書人,是要喝茶的,否則其他秀才上門做客,隻有白水喝,豈不是丢了讀書人的顔面。
清雨道長倒不貪這麽一口茶,他在之前看到方小悅的第一眼,就感覺對方身上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有些東西,他都看不清楚了。
因而他對方小悅顯得更恭敬了,接過茶水輕抿一口之後笑道:“貧道不負重托啊,終于完成了。”
說完,清雨道長就将一個筆盒拿了出來。
方小悅接過一看,這筆盒看上去不怎麽樣,就是青竹制成,但打開筆盒之後,裏面那一排銀毫筆就讓他有些脫不開眼睛了。
清雨道長急忙就介紹了起來:“這筆杆,乃是貧道用武曲觀後院種植的紫雲竹制作,筆毫便是取了那黃皮子的銀色白毛。隻可惜銀色白毛還是少了點,我又加了一些羊毫,隻做出了大中小三隻筆。”
方小悅沒有說話,随手拿起一支大楷,看了看,果然不錯。
在這方面,他還是繼承了方明瑞的眼力。
一支毛筆好不好,質量如何,都是一眼能夠看出來的。
這并不奇怪,任何一個讀書人,對于文房四寶,都太熟悉了。
随後方小悅就将三支毛筆盡數泡水脫膠。
而清雨道長在告别之前,則是将一本劍訣送給了方小悅。
用清雨道長的話來說,入門拳經可以強身健體,這本劍訣則能夠讓方小悅多出一些應對黃皮子的招式。
至于銀色白毫筆,用其寫出的道德文章,天然就有牽引龍氣的效果,因而對黃皮子的震懾還是很大的。
至于幫着方小悅直接去除掉那窩黃皮子,清雨道長也說了明話,自己暫時做不到。
因爲那窩黃皮子裏的百年妖物已經創建了自己的淫祀,聚集了千民之氣。
而這千民之氣實際上近乎于龍氣的存在了,除非由官府出面,破除其淫祀,否則的話,清雨道長去對付那百年黃皮子就是自讨苦吃。
但方小悅就不一樣了,有龍氣護佑,再加上銀色白毫筆撰寫的道德文章,自我保命是沒有太大問題。
如果能夠将入門拳經和劍訣多加修煉的話,數年之後,或許就可以擊殺百年黃皮。
好吧,清雨道長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送給方小悅的入門拳經異變成爲了武曲樁。
等到清雨道長一走,方小悅就将那劍訣拿着翻看了一遍。
要說這劍訣在形意拳大宗師方小悅的眼裏,隻能算是一般了。
畢竟他的形意拳10級效果在這個世界裏無法呈現出來,但他的眼光還是在的。
這劍訣也就是二流水準罷了。
但他倒也沒有嫌棄這本劍訣。
因爲這本劍訣乃是源自這個世界,因而自己如果修煉的話,就很可能像入門拳經一樣異變爲技能。
那樣的話,這本劍訣的價值就不算小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裏,方小悅将大半精力都用在了修煉這本劍訣之上。
沒法,得罪了黃皮子,很難說對方什麽時候就會找上頭來。
因而方小悅需要加快提升自身實力的速度。
不過話說回來,清雨道長給的這本劍訣倒不是假貨,乃是一本真實的道門劍訣。
方小悅次日就将劍訣技能給激活了。
名字和樁功一樣,名爲武曲劍訣。
雖說家裏沒有真正的劍,但方小悅也用木頭自己削了一把木劍,用來練習劍訣之用。
就這樣在一周的時間裏,他清晨起床之後,先練習武曲樁,然後練習一下書法,背誦一下四書五經,再修煉一下武曲劍訣,之後又練習書法,背誦四書五經,以此作爲休息。
連續一個月之後,他的四書五經提升到了15級,詩詞到了17級,四書文16級,書法11級,武曲樁4級,武曲劍訣5級。
到了這個時候,四書五經這些提升起來就比較慢了。
唯獨詩詞憑借着抄襲名詩,提升起來倒不算慢。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距離省試時間就隻剩下不到一周時間了。
方小悅原本打算将張元明叫上,再找幾個人,去将那黃皮子廟給拆了,然後追查線索,将那窩黃皮子一網打盡。
可這些時間下來,黃皮子并沒有找上門,方小悅又擔心到時候出現纰漏,無法将黃皮子一網打盡的話,後續麻煩就大了。
考慮到母親和外祖父一家的安危,方小悅也不得不強行壓下了這個念頭,在出發前往省城之前,前往武曲觀拜訪了清雨道長,拜托對方看護好自己的家人。
要說換一個人過來說這話,就算是紋銀百兩,這清雨道長都不可能答應的。
畢竟像這種事情,必然會得罪那一窩黃皮子,并且清雨道長一貫都是澹泊風雲,曾經也有不少人請他出山什麽的,但清雨道長一次都沒有答應過,甚至于就算是武曲觀裏的米吃光了,他也不願意做這些,甚至于給小道童說:“餓了多喝點水,就不餓了。”
基于以上這些事情,小道童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來。
可讓那個小道童有些瞪目咋舌的是,清雨道長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就應下了此事。
因而等到方小悅一走,清雨道長就開壇做法,将黃皮子廟那一窩黃皮子遙遙鎖定。
當然,這種做法并不是攻擊性的,因而那窩黃皮子并不知道有人鎖定了自己。
但清雨道長可以由此得知那窩黃皮子的蹤迹,一旦它們靠近方小悅所在的楊家村,那麽清雨道長就能夠及時發現,予以解救。
小道童對此不理解,感覺平白無故得罪了那一窩黃皮子,但清雨道長隻是笑而不言。
在告别母親之後,方小悅就來到了礦爐縣縣城,租了一輛牛車,前往省城趕考。
那趕牛車的老頭,頗爲诙諧,一路與他聊天不斷,倒不讓方小悅在路途中感覺無聊倦乏。
抵達省城之後,方小悅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學政衙門,遞交秀才憑證報名。
至于拜見那位剛剛從京城而來的主考官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考生調動各種關系,想要拜見這位主考官。
但這位主考官到了省城,入住學政衙門之後,便閉門不出,絲毫不給那些考生半點機會。
這并不奇怪,雖說這位主考官僅僅隻是翰林院的一位翰林侍講,正六品,但其前程遠大,進士出身,怎麽也不可能與考生攪在一起,做出徇私舞弊的事情來。
甚至于到了這個時候,除了一些關系通天的考生之外,其餘大多數考生連主考官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更别提揣測這位主考官喜歡的文風了。
當然,即便是如此,各大書店也在出售自稱是主考官喜歡風格的四書文,以供考生們參考。
至于這種事情,信不信,就看自己了。
反正,方小悅是不信的。
這次在省城住下,他就沒有上次那麽寒酸了,而選擇了一家價格适中的客棧住下,房間自然也是最便宜的那種。
相對于童生參加院試而言,來參加省試的秀才們無疑要活躍很多。
方小悅第一天在客棧大堂裏吃晚飯的時候,就有幾名秀才上來交好。
這并不奇怪,方小悅這具身體雖說相貌不算傑出,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依附之後,在他的神魂影響以及星力的沖刷之下,這具身體的相貌也在不斷的優化之中。
很多熟人都能夠感覺到方小悅越來越俊朗了,但不管相貌怎麽優化,還是能夠認出他來。
方小悅這個時候也不會拒絕與考生交往。
畢竟這次情況與上次不一樣,這些考生一旦考上舉人,就有了做官的權力。
雖說當不了什麽大官,但也算是一條人脈。
更何況,如果其中有人以後考上進士,那麽就算是同期進士裏的同鄉。
這層關系在官場上的親密程度是很重要的。
往往那些官員結黨都是以同鄉爲基礎發展而來。
在這種封建王朝的官場上,如果身後沒有一幫支持你的官員,很多事情想要幹好都是困難的。
而如果有一幫好友在官場上相互呼應,那麽你想要做事就要順利很多。
相互寒暄一番之後,方小悅就得知了這幾位秀才的身份。
他們都是礦爐縣的秀才。
這一點倒不讓方小悅奇怪,自己作爲小三元秀才,對方肯定也是了解過的,否則的話,也不會在吃飯的時候,這麽冒昧的跑來交流。
三名秀才分别是雷旺才,湯武城,雲巨爵。
雷旺才與雲巨爵身材較爲幹瘦,穿着一身洗得略微發白的長衫,而湯武城身材略顯肥胖,身上長衫較爲光鮮,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錯。
雷旺才算是三人裏的主導者,其口才較好,一番言語之後,就邀請方小悅去參加三日之後在省城螯仙湖舉辦的文會。
通過雷旺才的話語,方小悅得知這場螯仙湖文會的舉辦者乃是省城巨賈錢來鵬。
這錢來鵬乃是舉人出身,但苦考三屆,均名落孫山,最終不得不痛苦的回家繼承家業。
不過其頗有商業天賦,在繼承了家裏那十多家商行之後,在短短二十年時間裏就将商業版圖擴張了十倍不止,從而一舉成爲省城巨賈。
其名下的産業幾乎包絡了省城小半行業,有錢半城的美譽。
當然,像大澤國這樣的封建王朝裏,巨商巨賈就是菜闆上的肥肉罷了。
因而這錢來鵬熱衷于修橋鋪路,開設善堂,替無辜外鄉人收屍等等。
其中錢來鵬最喜歡的就是在省城每次舉行院試,省試的時候召開文會。
并且其每次召開文會,都會設置種種獎賞,美其名曰宣揚文教之風。
當然,方小悅也能夠看出,這錢來鵬此舉無非就是廣結善緣罷了。
畢竟參加他文會的文人肯定不會是連童生都考不上的落魄文人。
尤其像這次螯仙湖文會,參與者都是秀才。
裏面但凡有幾位考上舉人,錢來鵬就不算虧本。
如果之後還有人考上進士,那麽就賺大了。
畢竟在這大澤國裏面,官商勾結壓根就不算什麽大事。
就算對方爲官清廉,不搞官商勾結,但隻要念幾分舊情,在一些事情上提前告知一聲,就足以讓錢來鵬賺得盆滿缽滿了。
當然,方小悅對這些不算太關心,他關心的是這螯仙湖文會裏的懸賞。
畢竟他現在雖說有點錢,但之後如果考上舉人,想要前往京城參加會試的話,這點錢壓根就不夠。
而張屠夫家雖說有點積蓄,但也不可能将全部家産交給方小悅。
因而他這段時間總會想着一些賺錢的法子。
而螯仙湖文會的第一名可以得到白銀100兩,第二名可得50兩,第三名可得20兩。
如果得了100兩,方小悅前往京城的費用就算是解決了。
因而在閑聊一會之後,他就點頭應允了三日後同去參加螯仙湖文會。
三日後,方小悅尚未起床,房門就被人敲得啪啪啪作響。
等他起床開門,才發現是雷旺才三人就在房門外。
告罪一聲,方小悅洗漱一番之後,便與雷旺才三人一起出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