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戚團團帶着人闖進趙家，然後再出來，前後連半個時辰都不到。
有消息靈通過來湊熱鬧的，勉強看了個散場，而消息稍微滞後的，就隻能看到個背影了。
而作爲參與者，柳老爺子全程都是懵逼的。
他原本以爲會有一場持久的惡戰，怎麽也得傷幾個，慘烈得不行。
但，萬萬沒想到，戚團團領着的這群黑衣青年，雖然一個個剛進階，卻半點兒沒有“适應新力量”這個磨階段，上去就是幹。
親眼看着他們區區六個人，隻用了三刻鍾的時間，就把趙家上下青壯年全部翻出來，然後挨個揍成豬頭臉，柳老爺子的内心是崩潰的。
這都是一群什麽人呐？
群狼下山……也就是這麽個景兒了吧？
想起戚團團隻進了那書房一刻鍾不到就出來，然後撺掇着他把柳家三個長老打成了智障的場景，柳老爺子就覺得一言難盡。
哦，對了，她也動了手，那柄墨刀所過之處，簡直散心病狂，一刀下去至少仨豬頭。
那一群馬就更别說了，簡直就是禽獸中的禽獸，專門盯着人家那裏踩，把趙家人都快追成智障了！
“哒哒哒！”
聽着自家坐騎過分飛揚雀躍的馬蹄聲，柳老爺子差點兒沒忍住一巴掌胡下去。
之前走的時候他拉它，它竟然嗨得不肯走，非追在人趙家大長老的背後，要踩人家蛋，要不是妖皇下令，他竟然都抓不到它。
個混賬玩意兒，你咋不上天？
“啪！”
柳老爺子到底沒忍住，狠狠拍了自家坐騎一巴掌。
馬兒腳步微頓，歪頭。
拍它腦袋幹嘛？
加速嗎？
濕漉漉的大眼睛瞬間明亮，馬蹄就要揚起。
柳老爺子嘴角一抽，狠狠地又是一巴掌拍下去：“安靜點兒！”你這麽能，你砸不上天？
馬兒委屈巴巴地甩了甩頭，然後“哒哒哒”小跑着湊到了妖皇的身邊。
戚團團轉頭看柳老爺子，輕笑：“老爺子玩兒得不開心嗎？”
柳老爺子連忙搖頭，一臉慈愛：“怎麽會？很久沒有這麽暢快過了。”
雖然從來沒有玩兒過這種操作，但不得不承認，這麽玩兒，爽歪歪了。
他早就看趙家那些玩意兒不順眼了，家風混亂，兒子生了一大堆，連少主之位都要用養蠱的辦法來搶。
趙家的那些孩子們，自小就被教育誰強誰生，誰弱誰死，竟是鼓勵他們骨肉相殘。
這般養出來的繼承人，接班人，三觀得是什麽樣的？
戚團團輕笑着摸了摸老爺子坐騎的腦袋，溫聲道：“所有的安排我都心中有數，老爺子無需擔憂，如果真的不放心，不如先着手安排一下人手，準備後續掌管趙家的家業吧。”
她眼中露出玩味之色：“趙家家大業大，玩兒完之後，想必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吧。既然如此，誰吃不是吃呢？”
至少柳家家風不錯，不會拿着趙家的人脈，幹什麽蠢事。
柳老爺子一驚，正要說話，卻見座下馬兒歡快地蹦了一下，連忙坐穩這才沒摔下去。
“唏律律！”小姐姐摸我了！馬兒歡快地噴着氣，跟妖皇撒嬌。
“嗤！”妖皇鼻子裏噴出一股氣，睨了這蠢馬一眼，拿腦袋撞了它一下，不争寵我們還是好朋友。
妖皇老大也摸我了！馬兒越發歡快了起來。
妖皇“嗤”地噴出一股氣，張嘴，咬住它的馬缰。
馬兒顯然被遛得很高興，小碎步哒哒哒的格外清脆。
柳老爺子原本正心驚于戚團團滅趙家的笃定，這會兒見自家蠢馬的模樣，不由無奈地扶額。
戚團團被逗得直樂，翻出一個盒子遞給柳老爺子。
“您這馬兒根骨不錯，隻是受過的傷太多，所以進階很難，這個拿去給它當口糧吧，或許明年年底能進階。”
柳老爺子遲疑地接過，打開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品……洗髓丹！”
一品丹藥！
拿這麽一破盒子裝！
而且……口糧？
柳老爺子對自家這老夥計自認也是夠大方的了，每年的零花錢能給這家夥花三分之一。
可捧着手裏的盒子，柳老爺子卻覺得好一陣心塞。
這個……
太兇殘了吧？
“太貴重了。”柳老爺子搖頭，将盒子遞過去：“你小小一個人也不容易，這些年，柳家從未替你做過什麽，收不得你這麽貴重的東西。”
“不過是些不值錢的丹藥。”戚團團垂眸輕笑，拍了拍妖皇的腦袋：“是因爲妖皇很喜歡這小家夥，我才給的。”
柳老爺子微微一愣，繼而心中一歎。
他懂她的意思，她給東西，不是因爲柳家跟她有親，隻是因爲妖皇喜歡，她也喜歡罷了。
至于他這個老家夥，她對他尊敬客氣，幫忙治病，一則是看在孟修的面子上，二則，是他還算公正公道，一開始就拿她當親人，這才入了她的眼，僅此而已。
到底是要爲過去的過失付出代價的啊。
柳家的人，對她來說始終隻是在這蘇州郡的合作夥伴，論親密，還不如妖皇呢。
柳老爺子有些失落，卻也不覺得多難過。
畢竟……外孫女雖然不喜歡柳家，但是喜歡他啊。
“哈哈，好，那我就替輕風收下了！”柳老爺子大大方方地把東西拿了，也不推辭了，還笑眯眯地道：“反正老家夥我都離家出走來投奔你這丫頭了，日後吃吃拿拿的事兒還多着呢！”
他管好他自己就行了，自家那些蠢蛋兒子讨不了好，關他什麽事兒？
柳老爺子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把兒子外孫扔一邊兒，心情頓時越發美妙起來，笑問道：“聽你剛剛所說，是想讓柳家扶持孫家吧？”
趙家的确家大業大，要是吃下去，就是柳家和蒼家一不小心都會撐到，這麽大一份産業，這丫頭不可能平白給柳家。
這麽算算，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要爲孫戰元謀出路，準備幫孫戰元重振孫家了。
柳老爺子心中輕歎，這樣護短又會照顧人的丫頭，怕是也就隻有他柳家，才會蠢得這麽多年都放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