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到自己把蓮子炖湯給外孫女兒喝,外孫女兒覺得是浪費,但轉頭外孫女兒要把蓮子給這青年弄糖豆子吃,還半點兒不覺得浪費,老爺子就心塞不已。
說好的男人呵護心愛女子,如珠如寶呢?
怎麽到了他外孫女兒這兒,就是寵夫寵得如珠如寶了?
“老爺子。”戚團團叫了一聲。
“哎!乖囡囡,怎麽啦?需要我做什麽,你說!老頭子都給你辦好啦!”剛剛還斜睨着帝王的柳老爺子瞬間回頭,一張臉上笑顔如花。
“剛剛那湯真好喝!我如今覺得神清氣爽呢,還有,那手藝真好!”戚團團笑眯眯地誇贊道。
“哪裏哪裏,其實我的手藝一般般,還是跟着你娘學的呢。”柳老爺子越發笑得像是漂亮的花骨朵,整個人都陽光燦爛起來。
接下來,就是戚團團跟他商量的都是殺氣騰騰的安排,也沒能影響老爺子的好心情,連殺機四溢的話冒出來的時候,臉上都帶着笑容和溫和。
君九離将老爺子的前後轉變看在眼中,眼底沒忍住滑過了一抹笑意,但笑意過後,卻是無盡的深沉。
他越發想要讓自己盡快恢複健康,也越發希望自己無病無災,可以讓戚團團不用操心,隻需要歡歡喜喜就好。
但這份迫切被他生生壓下,最終隻化成了滿腔“團團說什麽就是什麽”的聽話和順從。
他自記事起就滿身反骨,不喜約束,但跟戚團團認識之後,卻第一次發現,被人約束管束,竟然也會生出這般多的甜蜜和柔情。
靜靜地跟在戚團團的身邊,聽着她跟柳老爺子說話,那不急不緩的語氣,沉穩平靜的語調,甚至是她嘴角眼角的笑容,都叫他挪不開眼,喜歡得越發深情濃重。
“師哥,師哥?”
戚團團跟老爺子商量好了接下來的安排,就見帝王正溫柔地看着自己,似乎在認真聽她話說,實際上卻跑神了。
戚團團眯眼:“剛剛在想什麽呢?”
她握住他的手,覺得有些涼,不由微微皺眉:“不舒服了?”
君九離垂眸,搖頭:“我很好,不用擔心。”
戚團團給他診了診脈,見他隻是心跳有些快,的确無妨,這才重新笑起來:“沒事兒就好,老實交代,剛剛在打什麽壞主意?怎麽心跳都加快啦?”
君九離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頂:“隻是覺得我的團團很厲害,對什麽事情都遊刃有餘。”
換句話說,剛剛是在想你。
戚團團一下子就被撩得紅了臉,害羞地抿了抿唇,見四周無人,輕輕一拽帝王的手,踮起腳尖,吧唧一口親了親他的下巴。
“我以後會更厲害,但再厲害我也都隻喜歡你一個。”
明明帶着明豔的笑容,但是眼底的認真,卻灼得帝王心尖子發燙。
就在帝王想說些什麽,做些什麽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凄厲慘叫,一下子就把這甜蜜蜜的氛圍給打破了。
君九離皺了皺眉頭,掩下心頭的失落,順着聲音來源看去,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昨天齊青所在的院子。
彼時,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大,裏面充斥着驚悚和惶恐。
那是齊青的聲音。
君九離好奇:“她怎麽了?”
戚團團壞笑:“也沒怎麽,我怕她醒來以後自殺,所以把她骨頭撬出來了幾塊,用靈力包裹着,沒把傷口縫起來。”
頓了頓,就跟惡作劇吓人似的,故意擺出狠辣的表情來,陰測測恐吓帝王:“我還把她肚子剖開晾着,師哥,怕不怕?”
她長相精緻,哪怕此刻易了容,那雙鳳目依舊還是原本的模樣,眸子裏如同揉碎了星子一般深邃漂亮。
但即便是如此,她這些邪氣笑着的時候,還是很有幾分鬼魅邪肆的,可看在帝王眼中,卻隻有滿心滿眼的可愛和讨喜。
喜歡一個人,大概連她最可怕的一面,也能看出别樣的萌感來。
帝王如同魔怔了一般克制不住地想親親她,但背後傳來了人聲,他隻能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解饞,然後低低地道:“不怕。”
他微微俯身,将薄唇湊近她的耳畔:“你想剖誰都可以,讓我在一旁遞刀就行。”
他聲音清冽幹淨,如同被雨水清洗過的碧空,明明說着這般暗黑的話,卻讓人怕不起來,隻能感受到其中的認真和虔誠。
戚團團耳朵通紅,待帝王支起了身子的時候,這份紅暈都沒有退下,一下子就從剛剛的邪肆凜然,變成了乖萌可愛,讓趕過來的柳家幾人,都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被萌住了。
尤其是柳笙,看着戚團團乖乖站着,略帶羞澀地被黑衣青年牽着手的模樣,心中一下子就像是被陳醋給浸泡了似的,又酸又疼。
“啊啊啊!救命!救救我!”
屋子裏又傳來了齊青的慘叫聲,充斥着陰森鬼魅的味道,明明是大白天,卻因爲她這叫聲,讓整個院子都顯得陰森了起來。
戚團團眯眼冷笑:“幹嚎什麽?又死不了。”
屋子裏頭的叫聲頓了頓,然後瞬間從驚恐變成了怨毒:“戚團團?戚團團是你幹的對吧?你這個賤人!你竟敢這麽對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戚團團不怒反笑,懶洋洋地推開了門:“等你做到了再哔哔吧,現在說這些幹什麽?噓,再叫,再叫該把他肺給氣大了,從腔子裏蹦出來了。”
屋子裏的齊青一下子就閉了嘴,不但不罵了,就連呼吸都刻意放得清淺了起來。
柳家幾兄弟聽得一臉懵逼——打,打擾了!他們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極爲可怕的内容?
屋子門口,戚團團讓開了門口的位置,懶洋洋地靠着門框,轉頭看柳家幾兄弟:“還愣着幹什麽?進去,把你們的蠢弟弟擡走啊。”柳家四兄弟下意識地屏息,然後近乎同手同腳地進了房間,往裏頭一看,媽耶,八條腿全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