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色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仇白看着兩人,臉上拿到充斥着煞氣的疤痕,這會兒似乎都變得柔軟無害起來。
“聽說姑娘在厲州郡一直都很辛苦,來的這頭幾天,就先放松放松吧。”
戚團團并不覺得自己多辛苦,畢竟變強的道路上沒有捷徑而言,可她也不拒絕這份好意,笑眯眯地點頭:“好呀!這一次來,好好放松放松筋骨!”
邱澤安排的莊園十分靜谧優美,還有溫泉池子,戚團團泡去了一身疲憊,很快就進入了香甜的睡眠之中。
而另一邊,遠在厲州郡客棧之中住着的柳家兄弟,卻是怎麽也睡不着。
他們已經在厲州郡滞留了好幾天了,但自從那天跟戚團團起了沖突之後,算是徹底被戚家的人,給隔離開了。
談生意,可以。
想靠近飲梅園?沒門兒!
柳笙尚且還十分淡定,柳溪生生憋了三天,卻連隻言片語的解釋都沒得到,終于憋不住了。
“六哥!”
傍晚時分,柳笙徑直推開了隔壁的房門,眼睛裏帶着怒火。
“六哥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你跟那個戚團團,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可能是你妹妹?她要是你妹妹的話,豈不是也是我妹妹了?”
柳笙今日又去了一趟戚家,但依舊吃了閉門羹。
沒辦法,他隻能硬耗在戚家一天,眼睛巴巴地隻看着飲梅園的方向,但一整天裏,飲梅園裏沒有一個人進出。
這無疑讓柳溪覺得十分焦躁,好不容易找到了滢兒了,他原本以爲,事情很簡單地就能解決了的。
可事情不但沒有解決,六哥來了以後,還徹底把事情搞砸了!
這是他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看到六哥搞砸事情,而六哥似乎還半點兒認錯的态度也沒有。
就像是此刻,他回來了,六哥卻依舊漫不經心地坐在屋子裏修煉,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柳溪臉上難掩怒色:“六哥還不覺得自己錯了嗎?”
柳笙淡淡地看了過去,沒有說話,但眼中的清冷,卻讓柳溪滞了滞,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柳溪自小就怕這個外人口中堪稱完美的哥哥,可這會兒,也不知道爲何,他心中陡然生出了幾分怒氣來。
他怒道:“無論六哥跟戚團團有什麽恩怨,她既然救了滢兒,那就是我們柳家的恩人,六哥跟她素不相識,做什麽總是要擺出一副她該聽你的才對的樣子?你……你……”
他說到這裏,忍不住滞了滞,因爲柳笙的目光看起來比之前更冷了,可柳溪還是咬着牙把後半句說了出來。
“你就算曾經是她哥哥,但我知道你從未離開過蘇州郡,也就是說,你對她半點兒照顧也沒有!
這樣的情況下,六哥怎麽好意思按照兄妹的要求,去要求戚團團?還跟人家談什麽家教,談什麽尊敬?連我柳溪,都替六哥你不好意思!”
說罷,狠狠地一摔門,直接轉身走了。
“我再去競技場問問,如果還是找不到戚團團,那我就直接回蘇州郡了!六哥愛在這裏擺哥哥的架子,等着人家來認錯,就自己在這裏等一輩子吧!”
柳溪的語氣裏充滿了失望,大概從沒有想過,自己一直敬佩的六哥,竟然會是這麽一個自以爲是的兄長。
他走得毫無留戀,顯然已經氣急了。
柳笙皺了皺眉,看着被狠狠關上,又被狠狠反彈開了的房門,眉宇間多了一個川字。
“憑什麽……啊!”
柳笙緩緩地低語道,然後從空間戒指裏翻找出來了一塊玉佩。
那玉佩的玉質上乘,是世間少有的藥玉,有安撫心神,鎮定神魂的作用。
這塊形狀爲開未開的團團蓮花中間,刻着一個“團”字,但凡懂書法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字裏頭,透着一股溫柔和憐愛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這個字轉筆鋒銳,看文筆走向,應當是一個男人所刻畫。
柳笙死死地攥緊了這塊玉佩,想起母親臨死前的緊緊地攥着這塊玉佩,讓他日後交給戚團團的時候的表情,唇邊陡然溢出了一絲血迹。
好半晌,柳笙才咬着牙将玉佩扔進了空間戒指裏,再一次閉上了眼睛進行調息和修煉,臉上,已經徹底沒有了表情。
“是該回去了。”
夜色将深的時候,屋子裏,柳笙忽然站了起來,靠近了窗戶的位置,看着戚家的方向,輕聲說道。
這幾天,戚團團一直都沒有去過競技場,以他之前的調查來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那個女孩子,是世間少有的把自己真正當做了一塊星隕鐵來狠狠捶打的女子,對旁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其實早來了好幾天,早就知道了那個女孩子的性子,那就是一個即便是家中來了重要的人,也隻是鄭重地來見過之後,便會繼續去競技場刻苦修煉的人。
所以,無論是自己的到來,還是戚明風的到來,都不可能讓那個少女改變她的煉獄般的修煉模式。
所以,那女孩兒要麽已經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在競技場裏閉關了,要麽,就是……已經離開了這厲州郡,去别的地方修煉了。
無論是哪一種,對他來說,都沒有必要再在這厲州郡待下去了。
柳笙側耳傾聽,當聽到外面走廊裏傳來了柳溪極爲疲憊失落的腳步聲的時候,便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正要開門的柳溪愣了愣,别扭地轉過了頭,賭氣地不想理會這個六哥。
柳笙淡淡地道:“明日一早我們便啓程回家。”
柳溪愣了愣,顧不上别扭了:“我們不管滢兒了?”
他着急:“那怎麽行呢?滢兒是我們柳家的孩子啊!”柳笙的神色依舊淡淡的:“七叔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當真覺得,滢兒回去合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