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嗖”的一聲就朝着上方飛了出去，而且飛出去了老遠，竟然都還去勢不減！
“刷拉拉！”
飛在半空中的王立， 狠狠地撞在了大廳樓頂的水晶燈上，将燈芯裏頭的螢石，燈下墜着的水晶，撞得嘩啦亂響，摔碎了一地。
隻看王立這抛物線的走勢，就知道陳凡剛剛那一腳，踹得是有多狠了。
“啊啊啊！”
伴随着王立凄厲可憐的慘叫，隻聽“噗通”一聲悶響，他終于撞到了天花闆，然後被反彈，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嘶！”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我要疼死了啊啊！嗚嗚……”
戚團團瞧着王立呆滞片刻，然後疼得哇哇大哭的慘叫，小小地抽了一口涼氣，沖着陳凡比了個大拇指。
爲你點贊呐青年！
陳凡看着戚團團滿臉贊歎的模樣，還有她沖着自己豎起的大拇指，沉默片刻，終究沒有忍住，臉頰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聽着酒樓裏客人們嘩然的驚呼，看着戚團團的“稱贊”，陳凡深深吸氣，努力壓下了心頭的各種情緒。
他其實沒想踹那麽狠的，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戚團團爆發出來的可怕殺意，怕王立就這麽被戚團團借機給弄死了，所以，下手稍重了些。
“……沒事吧？”陳凡抿了抿唇，快步下樓，然而看着滿身傷，無處下手的王立，他隻能露出無奈的苦笑。
“能沒事兒嗎？我特麽的能沒事兒嗎？你看我像沒事兒嗎？”王立哭嚎着責問道，滿臉血地趴在玻璃碴子堆裏，稍微動彈一下，都疼得直抽涼氣。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王立是真可憐，而不是在苦肉計賣慘。
酒樓大廳的水晶燈上，是有靈石和陣法的，價格不菲，所以這陣法帶點兒小小的防禦功能，另外，那些水晶墜子的質地很堅硬。
跟這種東西撞在一起，又摔在了玻璃碴子堆裏，沒被劃開脖子，王立的運氣實在是不錯。
可王立自己顯然不這麽覺得，他如今整個後背都是水晶碎片，鮮血淋漓，看起可憐得像是一隻被刀劈斧砍過的烏龜。
他渾身抽搐地爬起來了一些，握住了屁股上紮着的一個小臂長的水晶燈碎片，哭得氣吞山河。
“表哥你是不是想殺了我？你一定是想殺了我吧你！草啊！疼死了！”
可他哭得再狠，對陳凡再有怒氣，卻依舊不敢往戚團團那邊看一眼。
之前陷入對方目光中，視線拔不出來的感覺，太可怕了！
戚團團似笑非笑地瞥了王立一眼，手裏抛玩兒着之前拿出來的那枚藥丸，沒有說話。
陳凡見戚團團依舊沒有松口心軟的意思，心頭不由一沉。
他冷冷地瞪了王立一眼，放大聲音，厲聲道：“你不要再胡鬧了！拿匕首對着七小姐……你忘了舅舅讓你來是做什麽的？”
王立滞了滞：“我，我知道……”
他是來賠禮道歉的……這個他當然知道！
可剛剛，當他拿着匕首的時候，想要捅死戚團團的那一瞬間想法，實在來的詭秘又可怕，連他自己都想不出來到底是爲什麽。
爲什麽，他竟然會犯蠢到這種地步？
先是推了表哥逃跑，然後還想殺人？
我，我是瘋了嗎？
想到自己犯蠢的後果，王立連嘴唇都白了起來，哪怕心中再怎麽怨恨陳凡踹自己這麽狠，也不由面露祈求之色。
“表哥你救救我！我，我不想死啊！”
陳凡垂眸，冷聲道：“給小七姐跪下！磕頭賠罪！”
王立呆了呆，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雖然隻是個私生子，可是他依舊是這一郡之首的兒子，賠罪可以，但跪下……
可當他看到了陳凡警告的眼神，想到府中長輩交代的，一定不要得罪戚團團的話，頓時渾身一顫，猛然将屁股上的水晶碎片拔了出來，然後噗通一聲跪下了。
“唔！”
隻是王立這一跪，卻是跪在一地的碎渣子上，當下就疼得悶哼出聲，面無人色。
“七，七小姐，對不起，是我錯了，你，你原諒我吧……”王立疼得臉頰抽搐，卻依舊強忍着痛楚，将求饒和道歉的話，完整說了出來。
戚團團微微皺眉，她可以以王立違法亂紀的理由來收拾王立，甚至暴揍他，卻不能大庭廣衆之下，讓他給自己下跪，近乎羞辱。
因爲，這人畢竟是一郡之首的親兒子！
戚團團淡淡地瞥了陳凡一眼，似笑非笑地道：“陳小将軍這是幹嘛？我隻是讓他吃個陽痿藥，讓他日後不能再害人而已，半點兒沒有要他命的意思。”
她随手将藥扔給了陳凡，淡淡地道：“這藥隻有一年的效用，過後也沒什麽副作用，用來懲治他作奸犯科，不重吧？”
何止是不重？
簡直恰到好處！
陳凡不用看周圍食客的神色，就知道所有人都覺得這法子不錯。
既然礙于方郡守的顔面，不能對王立依法嚴懲，那麽，隻是讓他一年之内不能動用作案工具，實在是很給郡守面子了。
剛剛還存在的，“這小姑娘欺人太甚”的嘈雜聲，這會兒已經漸漸消失不見了。
陳凡眼中飛快地滑過了一絲陰沉，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藥，轉頭，看向了王立。
王立眼神驚恐地盯着陳凡手中的藥，倉皇搖頭：“表，表哥，不行啊！不行的啊！”
戚團團說沒有副作用，就真的沒有副作用？
那可是作用在他男人尊嚴上的藥！萬一出現一丁點兒的差錯，他這輩子就隻能當太監了！
陳凡轉頭看向了戚團團，老實說，這東西要給王立吃，他實在是有點兒……
“七小姐，不知道這藥……”
陳凡遲疑了一下。
“你是在質疑這我對藥性的把我嗎？我既然說藥效是一年，那就絕對不會多一天，或者少一天。”戚團團眯了眯眼。
“這事兒太嚴重了，我得想清楚！”陳凡不得不誠懇地說道，但他自己說完，卻自己露出了一分苦笑來，咬了咬牙，竟是應下了：“也罷！隻要七小姐高興！”他眼底閃爍着一絲陰寒光芒，擡腿便往王立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