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最先提醒戚團團趕緊走的那個,無語地道:“小姑娘,有些事情,知道的,不一定要說出來,會給自己招惹麻煩的!”
“……”那白癡還真是方雲的兒子!戚團團沒好氣地搖頭。
這方雲還是帝君和帝師都一起誇過的,沒想到,真人竟然這麽不靠譜。
就算這是買家秀,也差别太大了!
“小姑娘,你要不現在就走?我瞧着你面生得很,應該不是本地人吧?若是在這厲州郡沒什麽要緊事,就趕緊走吧!”
“就是,莫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二樓不少人都開口勸道。
戚團團笑了笑,溫聲道:“無妨的,他要是敢再來,我會叫把他打得他爹都不認識他的。”
雖然這麽說有點兒裝逼,但,方雲即便是一郡之首,也依舊招惹不起她。
她那隻有師哥和她自己的師門,可是帝王鄭重收買的對象!
戚團團悶笑兩聲,笑容軟萌可愛地跟衆人道謝,然後謝絕了他們的好意,笑嘻嘻地開始吃東西。
衆人見狀,雖然覺得擔憂,但想想剛剛戚團團的兇猛反應,不由嘴角微抽,下意識地就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咳!
仔細想想,以這姑娘的兇殘程度,一個私生子,應該讨不了多大的好……吧?
而且,能看看那二百五的私生子吃癟,也實在是一件有趣兒的事情!
四周再一次安靜下來,戚團團輕笑兩聲,感受着大齊總體善良,普遍腹黑的民風,懶洋洋地繼續揉捏自己紫漲的手腕。
戚團團喜歡安靜,但也樂于嬉戲于繁華熱鬧之中,所以才打完了架,她就來吹個小風,喝個小酒,順帶默默地摸摸噬天環,認真地想想帝都皇宮裏,她那貌美如花,體弱多病的準老公。
這種酸澀又甜蜜的思念,她以往從未體會過,這會兒自然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細細品味。
當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的時候,她眯了眯眼,忍不住就想開了。
她可受傷了,要是他知道,會怎麽樣呢?
戚團團想起來那天她哭唧唧,他撞壞了腦袋的混亂場面,不由“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
“不管是什麽樣兒的反應,肯定跟那天的時候差不多。”
戚團團暗自咕哝了一句,笑容甜美而滿足。
隻是笑着笑着,她又惆怅了起來。
帝君走的第三天了,想他。
她百無聊賴地想東想西,時間過得飛快,竟是分毫不覺。
等三四刻鍾之後,将手腕上的藥膏全部按揉進去,手腕上的青紫也不見了,她才稍稍回神,眯眼,擡手握住了筷籠,轉頭,看向了樓梯口。
彼時,之前那個捂着屁股,狂奔而逃的公子哥兒,正在上樓,剛好就跟戚團團對上了眼。
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僵直在了原地,瞳孔緊縮,呼吸急促,臉色慘白。
“别,别,别……”公子哥兒渾身顫抖,艱難地将目光從戚團團的視線中挪開,小心翼翼地盯上了她手中的筷子。
雖然他的手掌已經經過了處理,藥抹了,也止血了,但隻要一看到這少女,還有那筷子,他就覺得整條手臂都開始瘋狂疼痛。
變,變态啊!
公子哥兒哭喪着臉:“别動手!有話好好說!我,我是來賠禮道歉的!”
戚團團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道:“就站在那兒别動,對,姿勢也别變,否則,我好說話,我手裏頭的筷子,可不好說話。”
公子哥兒聞言,頓時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現在保持着上樓的姿勢,因爲之前屁股受了傷,因此一腿高一腿低的,十分扭曲。
最重要的是,他,他的腳隻是腳後跟剛剛落地啊!!
可那能怎麽辦呢?
打又打不過,他表哥也不肯幫忙,所以,他當然是選擇聽她的話,真的不敢動啊!
公子哥兒臉色刷白,引起裏帶上了幾分哽咽:“我不動,你,你也别動啊!再被你戳一下,我真的會死的!”
戚團團沒理他的嚎叫,而是看他背後,問道:“陳小将軍要是不想見我,可以直接帶着你家這個玩意兒走人了,沒事兒,我不怪罪他,叫方大人不用想着給我賠罪。”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笑道:“當然,要是方大人想給他家的這隻小崽子報仇,你請他盡管放馬過來。”
一個到處招惹是非的私生子衙内,戚團團隻要找幾個人證,再拿到一些物證,就能讓這公子哥兒發配邊疆蠻荒地帶,順帶,治方雲一個縱子行兇的渎職之罪。
還是那句話,她,不是方雲能夠招惹得起的。
隐在公子哥兒背後的陳凡臉色尴尬,他苦笑一聲,邁步上樓。
“七小姐,抱歉,我表弟不長眼亂來,還請您能看在方大人的面子上,原諒他。”
他這話一出,周圍支起耳朵聽的人,頓時嘩然。
雖然說,不少人之前就猜到,這靠窗坐着的少女,不但修爲上有所依仗,身份上可能也不簡單,但,親眼看着這陳凡這般謹慎小心,他們也就覺得震驚不已。
戚團團瞥見了衆人的神色,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從之前衆人對那公子哥兒敢怒不敢言,就能看得出來,這方雲,在這厲州郡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那麽,這個看起來冷肅認真,一派正氣的陳凡呢?
衆人對這陳凡的态度,是恐懼和忌憚居多,還是尊敬居多?
如果是後者,那說明這青年軍官在這厲州郡官聲不錯,如果是前者……
戚團團挑了挑嘴角,笑容中滿是好奇:“能問個問題嗎?”
陳凡神色一整,認真地道:“七小姐請說。”
戚團團指了指還在擡着腳尖的公子哥兒,笑嘻嘻地問道:“他中的春藥可不好解啊,你幫他解的嗎?”
她笑眯眯的樣子還是那麽可愛,音色還是那麽清脆甘甜,說出來的話,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但,陳凡看着她笑容深處的某種促狹,一張俊臉瞬間就黑了。雖然春藥的确是他替王立解的,但,絕對不是戚團團以爲的那種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