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帝王已經完美地斂了情緒,所以她隻看到了平靜禁欲,冷靜肅然的俊美帝王。
他的表情從來都是淡淡的,仿佛天塌下來,他都不會變一變臉色一般。
戚團團莫名覺得一陣安心,似乎隻要帝王在身邊,她就仿佛活力無極限,連禁地大概都敢去闖一闖。
君九離指尖微顫,勉強忍住了想要戳捏戚團團小酒窩的沖動,問道:“接下來你想去哪兒?”
血一做事他很放心,絕對會把秦家的目光全部留在白塔樓那裏,如今白塔樓也跟着倒塌,裏面的秘籍卷軸不翼而飛,想必,隻要沒有人人證,誰也不會想到,是團團和他把東西給拿走了。
如今,他和團團大概都需要一些不在場證明。
戚團團冷笑道:“其實我很想回去宰了秦業,可惜時機不大對,我們先回戚家。你能幫我把小十六他們送回來嗎?他們去了秦家的後山。”
君九離之前一直沒有來得及詢問當時的具體情況,如今看到戚團團眼底厲芒閃爍,就知道今日的罪魁禍首正是秦業。
秦業這是又作死了,而且還是作了大死。
帝王眼底飛快地浮出了一抹殺意,點了點頭,帶着戚團團,後發先至地朝着戚家的方向而去。
賬,可以慢慢算,如今最重要的,還是人身安全。
……
比起得到了不少好東西,還收獲了一枚帝王的戚團團,秦家就要慘多了。
先是中流砥柱一樣的黑塔樓被毀,緊接着又是白塔樓遭到了襲擊,秦家所有人簡直要瘋了。
尤其是,當秦家人發現,這一波來攻擊白塔樓的人,兇殘到無可匹敵的時候,他們就更瘋了。
“倘若東西被搶,我們日後還有什麽面目去見列祖列宗?我們……”
不知道第幾次拼死擋下進攻,秦邦厲聲大叫,以此來烘托氣氛,鼓舞士氣。
但跟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這一次,參戰的所有秦家人,才剛剛露出堅毅的神色,這堅毅就變成了驚悚和害怕。
發生了什麽?
原來,久攻不下的血一,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于是,就在秦邦說話的瞬間,血一冷着臉,一劍削掉了秦邦的半個耳朵!
家主被攻擊,而且還是被毀掉面容的攻擊,對任何一個家族來說,絕對都是奇恥大辱。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在秦邦躲開攻擊的瞬間,那道攻擊到了白塔樓上的劍氣,竟是一下子就将防禦極強的白塔樓,劈出來了一道裂痕!
這樣強有力的攻擊,以及對面領頭那個“中年人”徹底不耐的表情,才是他們真正恐懼的原罪。
無論秦邦這個秦家領頭人再怎麽表現出冷靜自持,沉着穩定,秦家參戰衆人,也依舊能夠感覺得到——剛剛,這些敵人隻是在戲耍他們,而現在,這些敵人們要認真了!
果然,士氣潰散的瞬間,“中年人”血一就揮手下了死命令。
“一刻鍾之内,取得卷軸!推塔!”
随着血一的命令,血衛和血靈們的戰鬥力瞬間飙升了三倍有餘,開始放開了攻擊秦家衆人,但凡阻攔者,無不殺無赦!
如同暴風雨一般狂暴的攻擊,瞬間就将秦邦他們打蒙了,以至于當白塔樓忽然冒出一股琉璃光芒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爲,是哪個家族長老,啓動了最後的保護機制。
當白塔樓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倒塌,秦邦等人眼中充斥着屈辱和劫後餘生的神色——幸好,幸好有人聰明地選擇了啓動陣法,把東西送出去!
就是被人從小妾被窩裏被人叫醒的秦業,都忍不住悄悄抹了一把冷汗,手軟腳軟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因爲他的緣故,已經把黑塔樓給搞毀了,倘若白塔樓再跟着失守,裏面的高級武學典籍被搶,那麽真追究起來,他絕對不僅僅是被除族那麽簡單!
可很快,秦家衆人就顧不上慶幸了。
沒能拿到禦獸之法的血一,眼神暴虐地在秦家衆人身上一一掃視,最終恰巧将目光落在了秦業等一幫子秦家嫡系身上。
秦業渾身一震,臉色有點兒發白。
血一微微眯眼,忽然擡起了手掌,手指倏地收攏。
嗤!
一道強大的吸力傳來,秦業仿若被一隻無形大手掐住了脖子,雙腿拖地地就飄了起來,嗖的一下就把脖子送到了血一的手中。
秦邦臉色大變:“住手!你們若是敢傷我兄弟,秦家一定不死不休!”
血一似笑非笑地收攏了手指,一把就将秦業掐得呼吸不暢,臉色青紫,他微微歪頭,淡淡地道:“功法,和弟弟的性命,秦家主選一個吧。”
秦邦臉色鐵青,作爲哥哥,他當然想救弟弟,但作爲家主,他死也不能說出禦獸功法的所在地,不然,這個家主他算是做到頭了。
秦邦冷着臉不去看弟弟祈求的目光,森然道:“閣下何必非要以死相逼?換個條件,隻要我秦邦給得起的,都願意爲了六弟的性命給你!”
血一垂眸不語,依舊不鹹不淡地掐着秦業的脖子,每一次快要掐死他的時候,就緩緩松開手指給他透氣,又在他喘過氣來的瞬間,再一次收攏手指,掐得他幾乎喉管斷裂。
血一很早就看這個老男人不順眼了,不是因爲這人跟長公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因爲,他曾經見到這個人對姑娘一閃而逝的淫邪目光。
這個就恨不能忍了。
這個怎麽能忍了呢?
血一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強忍驚懼的秦業,在血靈搜尋了白塔樓的廢墟,卻什麽都沒有發現之後,像是被激怒了,一把就将秦業甩在了地上。
“你們這是在惹怒我。”血一滿臉怒容,眼底卻閃爍着興味盎然的笑意,他擡手,一道劍氣,就做了他最想做的事情。讓秦業,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