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怡家住的是三居室,幾名隊員分頭調查,韓彬則是留在了客廳裏。
趙文怡低頭摳指甲。
韓彬道,“趙文怡,知道我爲什麽懷疑你嗎?”
“因爲你們沒能抓到真正的兇手,隻能廣撒網。”
“不,你和别人不同,從案發時我就在找你,确切的說是找一個叫蓉蓉的人。”
趙文怡一臉狐疑的望着韓彬。
“如果我沒猜錯,你殺死肖炳天後,應該從他身邊帶走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應該是你年輕時拍的。”
聽到這,趙文怡臉色大變,“你……”
她做了個深呼吸,平息自己的心情。
韓彬繼續說道,“1月18号下午,肖炳天乘坐從長安市開往琴島市的高鐵,我和女朋友是在泉城上的車,肖先生就坐在我旁邊的位置,雖然我們見面的時間不長,但我也能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優雅,很好相處的人。因爲我和女友之間隔着一個過道,我請肖先生跟我女友換位置,他很痛快的答應了。
接下來的旅程,我們沒有太多的交流,他從兜裏拿出一張照片,輕輕的用手撫摸照片,口中還含着蓉蓉的名字。當時我就猜到,這個叫蓉蓉的女人對他很重要。
很巧的是,他出事後,恰巧是我負責這個案件,我當時也很意外。冷靜下來,我就開始回想跟他的接觸,想到了那個叫蓉蓉的女人和他手裏的照片,但是我在案發現場并沒有發現那張照片。”
趙文怡歎了一聲,“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不管他喊得是誰,照片是誰,那都是他的事,跟我無關。”
“趙文怡,我說這些是爲了你好,我知道你和其他的嫌犯不同,我們勘察過現場,根據我的推測肖炳天的死很可能是意外,隻要你如實交代,我可以幫你争取寬大處理。”
趙文怡看了韓彬一眼,半晌後,“謝謝你的好意,但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
韓彬語重心長道,“如果你一意孤行,隻會讓自家的罪名更重。”
趙文怡沒回答,再次發出一聲輕歎。
談話的功夫,隊員們陸續完成了搜查工作。
王霄走了過來,輕聲道,“韓隊,沒有發現可疑物品。”
韓彬皺了皺眉,“趙文怡,你是個成年人,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辨别能力,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趙文怡帶着一絲顫音,“搜查完了,就請你們離開吧。”
韓彬不緊不慢的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趙女士,這是拘傳證,作案時間内你去過受害人家中,在沒有洗清嫌疑之前,還得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呵。”趙文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之色,“先是傳喚、然後是搜查,現在又要拘留我,你既然帶着手續,幹嘛不一起拿出來。”
“我也希望你能解釋的清楚去柏翠小區的原因,如果你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後面的兩道手續也就沒有拿出來的必要了。”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韓彬伸了伸手,“請吧。”
趙文怡略有些遲疑,“我要換身衣服。”
“李姐,跟她去換衣服。”
“走吧。”
沒多久,趙文怡換好衣服,準備離開。
肖國棟從房間走了出來,看到趙文怡的打扮,“老婆,你這是要去哪?”
“警方讓我去警局協助調查,國棟,你不用等我了,早點睡吧。”
“調查?調查什麽,筆錄也做了,屋子也搜查了,爲什麽還要帶走你。”肖國棟露出惱怒之色,走到韓彬面前,“韓隊長,你要給我一個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彬反問,“你想要什麽解釋?”
“之前,你們抓走我也就算了,現在又要抓我老婆,還有完沒完。”
“1月31号下午,你老婆幾點離開的飯店?”
“下午三點多。”
“她去哪了?”
“已經沒客人了,她回家休息。”
“她告訴你的?”
“有什麽問題嗎?”
韓彬盯着他,一挑眉,“你也在撒謊。”
“我撒什麽謊了?”
“你應該知道趙文怡去過柏翠小區的事吧。”
肖國棟目光閃爍,張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了,你不光知道趙文怡去過柏翠小區,還知道她就是殺死肖炳天的兇手。”
肖國棟急了,高聲喊道,“你胡說八道,根本沒有這回事!”
韓彬回憶了片刻,“難怪你之前的口供有些對不上,我還以爲你是怕警方懷疑,所以才撒了謊,現在看來你是在袒護趙文怡。你哥哥死的還真夠冤的,真是好兄弟呀。”
肖國棟雙眼通話,“你閉嘴!我不許你這麽說。”
韓彬感慨道,“你是一個好丈夫,但你對得起你哥哥,對得起你父母嗎?”
肖國棟咬牙切齒,緊緊的握着拳頭,“我讓你閉嘴。”
趙文怡眼中含着淚水,“行了,韓隊長,我跟你們走,這件事和我老公沒關系。”
“之前或許沒關系,但現在有關系了。”韓彬道,“肖先生,你之前的筆錄和趙文怡的口供有些出入,我想請你回警局協助調查。”
将兩名嫌犯押回警局,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韓彬讓隊員們先回家,明天繼續調查。
……
翌日上午。
市刑偵大隊會議室。
柏翠小區21殺人案再次召開案情總結會。
丁錫峰也出席了這次會議,技術科和法醫科也有人到場。
韓彬和丁錫峰低聲商量了一番,而後開口道,
“咱們開會吧,我先說兩句,昨晚我将涉案人員趙文怡押回了警局,從現有的情況來看,她很可能就是殺死肖炳天的兇手,但現在的問題是兇器上的指紋被擦除,也沒有找到足以給她定罪的證據。咱們這次開會的主要目的,就是彙總各方面的線索,找到給趙文怡定罪的證據。
我這也算是抛磚引玉,大家都說說吧。”
法醫李燦輕咳了一聲,“我先說一句吧,那個自殺遺囑視頻我看過,雖然受害人自稱是自殺,但從受害人的傷口和法醫學角度來看,他自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技術科的馬希文道,“我贊同這一點,我雖然不是法醫,但是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受害人死前流了大量的鮮血,在案發現場卻沒有找到噴濺的血迹,這很不正常。
假設,受害人用刀子插自己胸口,鮮血會噴到他的衣服袖子上。受害人身上雖然有血,胳膊上也沾了一些血迹,但都不符合噴濺痕迹。
另外,受害人如果将刀固定起來,自己的胸口往上撞,一樣會有噴濺血迹的痕迹,但我們同樣沒有發現。”
韓彬贊同道,“兩位說的不錯,我仔細查看過現場,現有的證據和線索都不支持自殺這種假設。”
丁錫峰道,“如果不是自殺,那麽趙文怡的嫌疑最大,從她的筆錄來看,作案時間段她一直在受害人家。不過肖國棟的反應有些耐人尋味,如果肖炳天是趙文怡殺的,肖國棟趕去柏翠小區時肖炳天應該是重傷或死亡狀态,他居然沒有任何的作爲,怎麽看都不符合情理。我覺得他應該知道一些案情,能不能将他作爲案件的突破口。”
韓彬道,“很難,昨晚押送肖國棟回警局的路上,我再次詢問他去柏翠小區的情景,他依舊說離開時肖炳天還是好好的,還在袒護趙文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