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自己是蠢貨,生的女兒也是個蠢貨!
惡心的蠢貨。
謝晚秋嫁到周家三十多年,對周家的一對姐弟并不是很好,爲了立規矩,在兩姐弟十五六歲的時候,她還用鞭子抽過他們,可周湘不還是一樣要叫她媽!
不過。
周湘的弟弟周進北和周湘不太一樣,他在未成年的時候就離開了老家,在外打拼。
外出之後,周進北和家裏就斷了聯系。
從此之後杳無音信。
直至十年後,周父才托人找到了他。
彼時。
周進北已經是當地有名的大富商,并且已經結婚生子。
這些年來,周進北雖然一直和周父保持着聯系,但關系并不像尋常人家那般親昵。
畢竟有隔閡。
周父被她哄的不分東南西北,每年都會跟周進北索要高額撫養費。
周進北要是不給的話,周父又找電視台,又找當地報社,将周進北不贍養老人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周進北曾經上過感動華國五大人物,如果爆出醜聞的話,對他影響極其嚴重。
無奈之下,周進北隻好認栽。
從周進北那裏要來的錢,周父全部交給謝晚秋保管着,而謝晚秋則是将大頭都給了相好的,伍有餘。
這些年,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别說懷疑了,周父連問都沒問一句。
想到這裏,謝晚秋松了口氣。
一個蠢貨。
怕是伍有餘跑到他身邊跟他稱兄道弟,他也不會想到什麽。
不過,謝晚秋一直都是個謹慎的人,擡頭看向伍有餘,“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她跟伍有餘這麽多年,可不能在關鍵的時候掉了鏈子,讓人抓住把柄。
周父雖然蠢了點,如果他要是知道她跟伍有餘的事情的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哪個男人能容忍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子,而且,一戴就是這麽多年。
“放心,這裏是京城!”伍有餘笑着道:“我來的時候,周作龍正在遛狗鬥蛐蛐呢!”
謝晚秋點點頭,“你什麽時候到的?”
“剛到,”伍有餘接着道:“我一下飛機就立馬來到醫院,想給你一個驚喜。”
謝晚秋滿臉笑容。
雖然跟伍有餘在一起三十多年,但她從未感覺到有膩的時候,無論哪一次見面,他們之間就像剛在一起的情侶一般。
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在謝晚秋眼裏,伍有餘才是真正的男人。
哪像周作龍那個廢人!
毫無男子漢氣概,才七十幾歲,就徹底的不行了。
伍有餘握着謝晚秋的手,接着道:“晚秋啊,那件事怎麽樣了?”
他說的那件事,指的自然是鄭婉茵和岑少卿的事情。
沒錯。
鄭婉茵是伍有餘的親外孫女。
鄭婉茵的母親是伍有餘和謝晚秋的親生女兒。
謝晚秋和伍有餘兩人暗度陳倉的時候,謝晚秋的前夫還活在世上。
并且,伍有餘和謝晚秋的前夫還是好兄弟。
在此之前,伍有餘一直稱呼謝晚秋嫂子。
而伍有餘也确實比謝晚秋小三歲。
任誰也想不到,這兩個人會搞到一起。
隻要鄭婉茵能嫁給岑少卿,那他以後就是岑少卿的外公!
岑家當家做主的老太公。
雖然伍有餘跟岑家不熟。
但通過謝晚秋,他對岑家的情況可謂是了如指掌。
岑家目前是岑老太太白棠做主。
白棠年事已高,今年已經八十多快九十歲了,一個耄耋老人,她還能活幾年?
周湘又是個軟骨頭,被謝晚秋拿捏的死死的,别說反抗了,連重話都不敢對謝晚秋說一句。
跟工具人沒什麽區别。
可以這麽說,隻要岑老太太一死,那岑家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想到這裏,伍有餘心裏暢快極了。
那可是岑家啊!
華夏大陸第一大家,這以後,連岑五爺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叫他一聲外公。
謝晚秋道:“雖然目前還沒什麽進展,但是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隻要我在,我就能讓茵茵嫁到岑家去!”她的茵茵天生鳳命,她就應該嫁到岑家去,普通人能配得上鄭婉茵?
就岑少卿,也隻是勉勉強強能配得上鄭婉茵而已。
伍有餘點點頭,“對了,你住在醫院,你那個繼女過來看過你沒?”
“我生病了,她能不來嗎?”謝晚秋接着道:“她不但來了,還恬不知恥的跟我道歉!想讓我原諒她!”
“那咱們的大外孫呢?”
這大外孫,指的當然是岑少卿。
謝晚秋是岑少卿的外婆,那他自然也就是岑少卿的外公。
“周湘那個賤人,她隐瞞了我住院的事情!不過茵茵已經提點她了,不出意外的話,岑少卿明天肯定會過來看我。”她是岑少卿的外婆,她生病了,岑少卿肯定是要來看她的。
“那就好,”伍有餘給謝晚秋剝了一個橘子,“我在微信上聽你說,咱們大外孫有女朋友了是怎麽回事?”
事實上,伍有餘就是爲這件事來的。
岑少卿有女朋友了,這可不是什麽小事。
萬一事情有變的話,他還要怎麽成爲岑家當家做主的老太爺?
謝晚秋就算在厲害,也不過是個女人家而已。
這女人辦事,總歸都沒有男人厲害的。
所以,這種時候,必須有他在謝晚秋身邊出謀劃策才行。
要不然,謝晚秋一個人肯定是搞不定的。
說起這個,謝晚秋滿臉不屑的道:“那個小賤人成不了什麽氣候的!她連咱們茵茵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語落,謝晚秋接着道:“岑少卿很孝敬我這個外婆的,我的話,他肯定聽。”
伍有餘笑着道:“你是他外婆,你的話他能不聽嗎?等咱們的茵茵嫁給他了,那岑家就是咱們說的算了。”
說起這個,謝晚秋眯了眯眼睛,“沒那麽簡單,岑家還有個死老太婆,那個老太婆一日不死,茵茵就拿不到岑家的主家權。”
“那個死老太婆不是都快九十歲了嗎?”伍有餘道。
謝晚秋接着道:“我之前找算命先生給她算了一卦,說什麽,死老太婆命裏帶木,生生不息,可以長命百歲!”
隻要一想到白棠那種人居然可以長命百歲,謝晚秋就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憑什麽白棠可以長命百歲?
伍有餘沒把這句話放在心裏,笑着道:“神棍的話你也信?他當然是撿好聽的說,死老太婆都快九十歲了,說不定哪天就下地獄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早點讓茵茵嫁進去。”
華國能有幾個長命百歲的人?
聽了伍有餘的話,謝晚秋心裏好受了些,“你說的也對。”
另一邊。
鄭婉茵正在排隊買油茶果子。
此時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可排隊的人依舊不少。
如果這樣排下去的話,沒有一個小時是買不到油茶果子的。
鄭婉茵懶得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直接走到一個排隊買到油茶果子的人面前,“你好,我家有個老人特别想吃油茶果子,但是排隊時間太長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請問你能把你的油茶果子賣給我嗎?”
“不好意思啊,這個我自己要吃。”長發女生搖搖頭。
誰願意再去排隊一個小時?
鄭婉茵拿出錢包,“你開個價吧。”
長發女生保持微笑,禮貌的道:“美女,這不是錢的問題。”
鄭婉茵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這種窮人最惡心,明明心裏想加價,偏偏裝出一副不想賣的樣子,以此來擡高價格。
窮人就是窮人,思想永遠都達不到境界。
她不知道助人爲樂?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想吃油茶果子,她都不知道讓一下。
孔融讓梨沒學過?
怪不得新聞上會屢次報道年輕人不給老人讓座的現象。
像這種女生,别說讓座了,讓她讓個油茶果子都不行。
文明社會就是被這樣的蛀蟲給敗壞了!
這麽多年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鄭婉茵拿出兩張百元大鈔,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這個油茶果子是20塊錢一份,我這裏有兩百塊錢。”
“美女,你可能是誤會了,真不是錢的問題。”長發女生耐着性子解釋。
鄭婉茵有些不耐煩了,讓她自己開價她有不願意自己開價,給她兩百塊,她還嫌低。
貪得無厭。
如果不是謝晚秋想吃油茶果子的話,别說兩百塊錢了,兩塊錢她都不想給。
鄭婉茵是個有素質的人,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她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見狀,長發女生旁邊的長相甜美的女生趕緊道:“麗姿,你真不賣?”
安麗姿搖搖頭,“不賣。”
長相甜美的女生擡頭看向鄭婉茵,“美女,我的賣給你吧!”
200塊錢呢。
她都可以買十分油茶果子了。
鄭婉茵笑着道:“好啊,謝謝你。”
“不客氣。”長相甜美的女生将油茶果子遞給鄭婉茵,“美女啊,下次如果還有這樣的好事的話,你可一定要告訴我。”
鄭婉茵眼底全是鄙夷的神色,面上沒有顯露半分,點點頭道:“好的。”
看着鄭婉茵的離去的背影,長相甜美的女生挽着安麗姿的胳膊,“麗姿,走,你再陪我去買一份油茶果子。”
安麗姿笑着道:“晴晴,我這還有一份,要不咱倆一人一半吧?”
張晴晴道:“吃一半多沒意思,你再陪我去買一份不就行了!”
安麗姿看了看排隊的人群,“這得排一個多小時呢!”
“不就一個小時嗎?走拉走拉!”張晴晴接着道:“我大老遠來京城看你,難道讓你陪我排個隊你都不願意?”
安麗姿是真的懶得排隊,将她的油茶果子塞到張晴晴手裏,“我的給你吃吧!反正我就住在京城,随時都可以吃到!等人少的時候我再來買就行了。”
“麗姿,謝謝你!”張晴晴一把抱住安麗姿。
“跟我客氣什麽。”
張晴晴一邊吃東西,一邊道:“麗姿,我可真是太羨慕你了,明明小時候咱們就是一起長大的,現在你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我還是小時候的那個我。”張晴晴和安麗姿從小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還不錯。
眼看着安麗姿從普通小市民變成千金大小姐,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張晴晴接着道:“麗姿,你現在接觸的都是誰會高層人士,有機會的話也給我媽物色一個土豪呗!讓我也的感受一下千金大小姐的滋味。”
聞言,安麗姿瞪大眼睛看着張晴晴,“叔叔跟阿姨?”
她記得張晴晴父母的感情一直不錯。
張晴晴笑着道:“我跟你開玩笑呢!不過,要是有機會的話,你倒是可以給我介紹個豪二代,不過你可不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介紹給我!我要跟你後爸家庭條件差不多的,在家裏最好是獨子.......”
張晴晴雖然沒有接觸過什麽真正的豪門,但她看過電視。
豪門家孩子多的,小時候還好,一到分家産的時候,肯定會鬥的頭破血流。
獨子多好。
獨子就不用跟别人分家産了。
語落,張晴晴接着道:“人長得怎麽樣都行,隻要家裏有錢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必須要跟你後爸家裏不分軒轾。”
身爲安麗姿的好朋友,兩人還是一起長大的,張晴晴可不想比安麗姿差。
見張晴晴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安麗姿楞了下。
她跟張晴晴雖然從小是一起長大的,但是,15歲那年,張家就搬走了。
這一次,是她們分開後的第一次見面。
整整五年。
再次看到到張晴晴,安麗姿總覺得她變了不少。
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裏變了。
總之,有點奇怪。
不過也有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相處,所以有些生疏了。
“麗姿,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張晴晴拍了拍安麗姿的肩膀。
“聽見了,”安麗姿這才反應過來,笑着道:“放心吧,我都幫你記下了。”
張晴晴笑着道:“那你可不許忘了啊!”
“嗯。”安麗姿點點頭。
吃完油茶果子,張晴晴拍了拍自己的背的水桶包,“麗姿,你有沒有發現我今天哪裏不一樣?”
安麗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搖搖頭道:“沒發現。”
“你仔細看。”張晴晴又拍了拍她的包。
安麗姿這才反應過來,笑着道:“你換新包了?真好看!跟灼灼送我的那隻一模一樣哎!”
張晴晴道:“LV的新款,十萬八,我就是看到你有,所以才去買了一個。”
聞言,安麗姿驚訝的道:“十萬八?這麽貴!”
“你不知道嗎?”張晴晴反問。
安麗姿搖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就是看到葉灼背着去海鮮市場買菜的包挺好看的,随口說了句好看,葉灼就送她了。
沒想到居然這麽貴。
“早知道這包這麽貴的話,我就不發朋友圈了。”安麗姿有些懊惱。
她以爲這個包最多幾百塊錢,一千塊錢撐破天了。
沒想到要六位數。
簡直恐怖!
怪不得這幾天室友們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十萬塊。
都夠他們大學四年的生活費了。
語落,安麗姿又反應過來,“晴晴,你們家發财啦!買這麽貴的包!”
雖然張家的家庭條件也非常不錯。
但十萬塊錢一個的包,還是有些負擔不起。
張晴晴笑着道:“發财倒不至于發财,但一個包還是買得起的。”
以前她也覺得十萬塊一個的包很貴。
現在......
也就那樣吧。
安麗姿也就沒有多問,接着道:“對了,咱們現在去看電影嗎?”
“嗯。”張晴晴接着道:“你電影票買了?”
安麗姿拿出手機,“你要看什麽電影。”
“我想看懸疑片。”張晴晴道。
“行。“安麗姿點點頭,開始選票。
另一邊。
鄭婉茵拿着油茶果子回到醫院。
護士剛剛來病房檢查過,病房的門是半掩的,鄭婉茵剛把手伸到門把手上,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道不正常的聲音。
她這是出現幻聽了?
鄭婉茵微微蹙眉,推門的手頓了下。
就在此時,斷斷續續的聲音再次傳來。
“别、别這樣!”
“寶貝,怕什麽,現在又沒人,護士剛走,放心吧!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
“萬一茵茵回來了呢?”
“不會的!她一共才出去半個小時,蘇記油茶果子那麽出名,來回沒有兩三個小時,她是不可能回來的,讓我親......”
聽着裏面暧昧的聲音,鄭婉茵愣在原地。
心髒跳得有些快。
病房裏的兩人是謝晚秋和伍有餘?
天哪!
他們倆在幹什麽?
鄭婉茵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崩塌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謝晚秋會幹出這種事。
謝晚秋今年都七十歲了,雖然保養的好,看不出實際年齡,可她的歲數畢竟都擺在那裏了!
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她居然還在外面亂來。
鄭婉茵艱難的咽了咽喉嚨。
真是人不可貌相。
謝晚秋生了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誰知道,她還會有這副面孔!
最重要的是,周作龍對謝晚秋很好。
周家都是謝晚秋在做主。
謝晚秋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鄭婉茵雖然跟周作龍并沒有血緣關系,但她從小就在周作龍跟前長大,對周作龍跟親外公一樣。
記得小時候她發高燒,身爲外婆的謝晚秋居然不知道,還是周作龍守在床邊看了她一夜。
如果不是周作龍的話,就沒有現在鄭婉茵。
所以,鄭婉茵對周作龍是真的好。
現在謝晚秋這樣,她對得起周作龍嗎?
鄭婉茵捏了捏手指頭,非常氣憤。
怒火中燒!
謝晚秋居然背叛了周作龍,她怎麽能這樣呢。
她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怎麽辦?
她現在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周作龍。
周作龍對她那麽好,比親孫女還親,她不能看着謝晚秋做對不起周作龍的事情。
鄭婉茵皺了皺眉,轉身來到洗手間。
油茶果子放在洗輿台上,用冷水洗了把臉,冷靜了很久,然後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給周作龍。
很快,那邊便傳來周作龍的聲音。
“喂,茵茵。”
“外公。”
“茵茵,你在京城怎麽樣?有沒有誰給委屈給你受?”
鄭婉茵笑着道:“有外婆在呢,誰敢欺負我?”
“那就好,”周作龍接着道:“對了,你外婆呢?我打電話給她,她一直不接。”
鄭婉茵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打電話給周作龍的目的,就是爲了說謝晚秋的事情,可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來。
這件事,還欠缺考慮。
雖然周作龍對她非常好,比親孫女還要親,可她到底不是周作龍的親孫女。
他們倆并沒有血緣關系。
一旦讓周作龍知道這件事,他肯定會跟謝晚秋離婚的。
謝晚秋離開周家,而她又跟周作龍沒有任何血緣關系,那周作龍還會跟以前一樣,把她當成親外孫女嗎?
肯定不可能!
到時候,面臨她的,隻有一個下場,和謝晚秋一樣,被掃地出門。
她的日子之所以過的這麽滋潤,都是因爲謝晚秋。
如果不是謝晚秋的話,她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所以......
她不能背叛謝晚秋。
不能!
鄭婉茵捏了捏手指,語調輕松的道:“外公您不用擔心,外婆現在正在休息,所以把手機調靜音了,要不然,我幫您把她叫醒。”
“睡了?睡了就算了吧!”周作龍道:“讓你外婆好好睡一覺。”
“嗯。“
周作龍接着又道:“對了茵茵,你們這些天在京城還好嗎?你外婆她什麽時候能出院?”
“我們很好,您不用擔心。”鄭婉茵接着道:“外婆的身體沒什麽事,就是需要留院觀察下。”
“好的。”
幾分鍾後,鄭婉茵挂上電話,臉上說不清楚什麽神色。
她覺得自己這樣做挺對不起周作龍的。
可她也沒辦法。
她總不能親手斷送自己的前程。
而且,謝晚秋總歸都是她的親外婆,打斷骨頭連着筋。
她要是把這件事說給周作龍聽的話,不僅是周作龍會跟謝晚秋離婚,連帶着謝晚秋肯定也不會原諒她!
到時候,就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這件事還是不能讓周作龍知道。
其實也沒什麽。
萬一周作龍也在外面偷吃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她沒想到謝晚秋會在外面偷吃一樣。
生而爲人,誰不想名利雙收,左擁右抱?
肯定是周作龍先做出了對不起謝晚秋的事情,要不然,謝晚秋不會這樣。
謝晚秋這人雖然很不講究,但三觀沒什麽問題,身爲外孫女,鄭婉茵非常了解謝晚秋。
她相信謝晚秋不會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
所以,肯定是周作龍先背叛謝晚秋的!
周作龍要怪就怪自己。
誰讓他先背叛謝晚秋呢?
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這麽想着,鄭婉茵心裏好受了不少。
鄭婉茵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深呼一口氣,随後才拿着油茶果子走出洗手間。
又在醫院的花園裏走了兩圈,鄭婉茵才回到病房。
病房的門不知道什麽是已經被關上了。
鄭婉茵伸手敲門。
須臾,門被打開,開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伍有餘。
看到鄭婉茵,伍有餘笑着道:“茵茵回來了。”
“伍爺爺。”鄭婉茵神色正常,看不出任何異常。
伍有餘接着道:“你外婆剛剛還在念叨你呢!說你怎麽還不回來。”
鄭婉茵道:“排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語落,鄭婉茵往裏走去,揚聲道:“外婆,您愛吃的油茶果子我買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理反應,鄭婉茵總感覺病房裏彌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很難聞。
謝晚秋雙手接過油茶果子,笑着道:“辛苦你了茵茵。”
“外婆,您這是說的什麽話?”
伍有餘走過來,“晚秋,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謝晚秋點點頭,“有餘哥,謝謝你今天來看我!茵茵,替我送送你伍爺爺。”
“好的。”鄭婉茵點點頭,送伍有餘走出門外。
再次回到病房,謝晚秋已經把油茶果子吃了一半,“茵茵啊,你替我打個電話給周湘。”
“打電話給二姨?”鄭婉茵楞了下。
謝晚秋點點頭,“對,你告訴她,如果我明天上午之前看不到少卿來醫院看我的話,那我以後就沒她這個女兒!”
鄭婉茵皺了皺眉,“這、這有些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謝晚秋的臉色很不好看,“讓你打你就打!”
“好的。”
謝晚秋都這麽說了,鄭婉茵也隻能照做。
接到電話的周湘頭都大了。
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岑少卿是個脾氣倔的,他不想做的事情,别說她這個當媽的了,就算岑老太太出面,岑少卿也不會照做。
就在這時,周湘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葉灼。
葉灼是岑少卿生命中的變數,葉灼要是開口的話,岑少卿肯定會去醫院看謝晚秋。
對。
就應該打電話給葉灼。
她剛剛怎麽沒想到呢?
周湘打電話給葉灼。
很快,電話那頭就通了。
葉灼正坐在房間裏畫圖。
岑老太太拿着手機跑上來,“灼灼,你手機響了!”
“誰的?”葉灼微微回眸。
“好像是湘湘打過來的。”岑老太太道。
葉灼接過手機,放在桌子上,打開免提鍵,一手控制着鼠标,一手控制着鍵盤,一心二用,“喂,阿姨。”
“灼灼啊,你現在在忙嗎?”周湘問道。
“不忙,您說。”
周湘斟酌了下,接着道:“灼灼,阿姨想找你幫個忙。”
“什麽忙?”
周湘長話短說,“我想讓你跟少卿說說,讓他去看看他外婆。”
一聽這話,岑老太太不淡定了。
周湘這是在幹嘛?
助纣爲虐!
像謝晚秋那種人,置之不理就行了。
周湘非要上趕着去拿熱臉貼冷屁股。
怎麽說都不行。
如果不是看在周湘平時沒什麽大毛病的話,岑老太太都要罵人了。
岑老太太直接拿起手機,“我不答應!給她臉了?還想讓少卿去看她,她怎麽不上天呢!湘湘,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爲什麽就是不長記性呢?”
手機那頭的周湘楞了下,好半晌,才道:“......媽?”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的話,就不要再去管謝晚秋。”岑老太太接着道:“少卿的外婆都走了三十多年了,她算個哪門子的外婆!”
周湘歎了口氣,“媽,家和萬事興。”
其實她也很不想搭理謝晚秋,現在也是被逼無奈。
一人讓一步,不就海闊天空了嗎?
周湘不想看到家宅不甯,雞飛狗跳的一幕。
“湘湘!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别逼我罵人!”岑老太太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我再最後說一次,你要是在這樣的話,以後咱們婆媳倆各過各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周湘的性格實在是太軟了。
不必須要來硬的。
周湘也聽出了岑老太太是認真的,“媽,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周湘滿臉愁緒。
岑老太太雙手叉腰,“呸!謝晚秋那個垃圾玩意!”
一句話說完,岑老太太意識到不對勁,看向葉灼,滿臉微笑的道:“葉子,葉子你别誤會啊!其實奶奶平時還是很文明的!剛剛那個隻是假象而已,假象!”
葉灼笑着道:“岑奶奶,怎麽回事啊?”
“還不是那個謝晚秋!”岑老太太接着道:“上次被她自己那丢人的外孫女給氣住院之後,又整出一些不要臉的幺蛾子!其實這也怪湘湘,如果不是她一在忍讓的話,謝晚秋不會爬到她的頭上去拉屎!”
葉灼道:“其實阿姨跟我媽以前還挺像的,隻要邁過去這個坎兒,想通了就好了。”
之前的葉舒也是這樣被葉家人這般剝削着。
忍氣吞聲。
岑老太太擺擺手,“她跟你媽沒法比!”
語落,岑老太太接着道:“我還是回去看看吧!”岑老太太本來不想再插手這件事,可現在周湘這樣,讓她非常不放心,她必須要監督周湘!
葉灼站起來,“我送您。”
岑老太太道:“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又不是外人!”
雖然岑老太太是這麽說的,可葉灼還是把岑老太太送到門外。
很快,岑老太太便回到岑家莊園。
周湘正對着手機一籌莫展,突然聽到岑老太太的聲音,“湘湘!”
“媽,您回來了!”周湘回頭。
岑老太太接着道:“把手機拿出來。”
周湘拿出手機。
岑老太太道:“打電話給謝晚秋。”
周湘楞了下,“打電話給她幹什麽?”
岑老太太接着道:“你告訴她,少卿的外婆早在三十年就去世了,少卿絕對不會去醫院看她!讓她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們岑家多她這門親戚不多,少她這門親戚也不少!”
這話聽得周湘心驚膽戰。
她可不敢真的去打電話。
“我說話你聽見了嗎?”岑老太太問道。
周湘道:“媽,咱們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好......”
岑老太太看了周湘一眼,“我跟她,你自己選一個吧。”
“媽......”
“媽什麽媽!”岑老太太拉着臉,“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相信少卿也非常支持我的做法!”
謝晚秋和岑老太太,周湘當然選岑老太太。
這些年來,岑老太太拿她當親女兒,沒讓她受過一點氣。
周湘之所以這麽忍着謝晚秋,是不想激化矛盾。
可現在。
矛盾越來越深,她要是不做出選擇的話,怕是連岑老太太這個可愛的婆婆,都要一并失去了。
周湘拿起手機,“媽,我聽您的。”
岑老太太接着道:“開免提。”
“嗯。”
周湘深吸一口氣,撥通謝晚秋的電話。
病房這邊,看到周湘的來電,謝晚秋勾了勾唇角。
周湘打電話過來幹什麽?
肯定是來伏低做小認錯的。
謝晚秋滑至接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沒資格跟我道歉!讓少卿明天上午早點到!”
周湘看了岑老太太一眼。
岑老太太喝了口茶,一切盡在不言中。
周湘咽了咽喉嚨,“少卿的外婆早在三十年前就過世了,你沒資格讓他去看你!”
什麽?
聽到這句話,謝晚秋還以爲自己聾了!
好一個周湘!
居然敢這麽跟她說話!
好!
很好!
“你說什麽?周湘!”謝晚秋接着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反正狠話已經說出口了,也不在乎下一句說什麽了,周湘索性一鼓作氣,緊接着道:“你不是不想出院嗎?那你就住在醫院一輩子吧!”
岑老太太揚聲開口,“誰要是出院的話,誰就不是爹生娘養的!”
謝晚秋氣得都要吐血了,狠狠的道:“周湘,你連我這個媽都不認了?”
眼看周湘就要敗下陣來,岑老太太直接拿走周湘的手機,接着道:“不要臉的!還真敢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們湘湘的媽都去了幾十年了,你算個什麽東西!”
說完,岑老太太把手機還給周湘。
周湘接着道:“我媽說的對!你、你算個什麽東西!”
也是謝晚秋沒有心髒病,如果謝晚秋有一點點心髒病的話,就被氣死了。
周湘這個賤人!
怎麽敢!
她是怎麽敢的!
賤人!
周湘捂住聽筒,回頭看向岑老太太,“媽,還要再說點什麽嗎?”
岑老太太猜謝晚秋肯定也氣得不輕,“挂了吧,這就有她受的了。”
周湘挂了電話。
挂掉電話之後,岑老太太接着道:“湘湘,你做的很好,以後還要這樣!謝晚秋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你要是不強硬一點的話,她能爬到你頭上去拉屎!”
“嗯。”周湘點點頭。
岑老太太又道:“對了。現在馬上把謝晚秋的電話和微信拉黑。”
“好的。”
“還有鄭婉茵的。”岑老太太補充道。
“婉茵?”周湘猶豫了下,“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和婉茵沒什麽關系......”
“我看那個鄭婉茵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她要是好東西的話,當時就不會無緣無故的懷疑灼灼了!這種人,遲早都是都禍患!”岑老太太一刀見血。
周湘隻好聽岑老太太的,把鄭婉茵也一起拉黑。
另一邊,醫院。
鄭婉茵一到病房,就看到謝晚秋坐在病床上破口大罵。
“外婆,怎麽了?”
“還不是周湘那個賤人!我看她就是反了天了!”謝晚秋咒罵着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聞言,鄭婉茵緊緊蹙眉。
周湘在她眼裏,一直都是很溫和的存在,從不和誰紅臉。
沒想到,周湘這次,居然對着謝晚秋說出了這樣的狠話。
“外婆,您别着急,這事肯定有誤會,我現在就聯系二姨。”鄭婉茵立即拿出手機。
可下一秒,臉色卻變了變。
她被周湘拉黑了。
鄭婉茵又趕緊打開微信。
微信上也是一樣。
被拉黑的狀态。
看來,周湘這次是認真的了。
見鄭婉茵這樣,謝晚秋道:“怎麽了?”
“外婆,二姨這次好像是真的生氣了,”鄭婉茵的神色有些難看,“她拉黑了我的微信和電話号碼。”
“反了天了!賤人!”謝晚秋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這麽的扔在了地上,“打電話個你外公!馬上打電話給你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