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種人,自己考得不好,還要把責任推到主考核官頭上去!”
“幸虧我們大家這麽相信她!”
“都怪劉京京,如果不是劉京京煽風點火的話,我們大家也不至于誤會了考核官。”
眼看着衆人的矛頭都對準了自己,劉京京趕緊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也是被婉茵誤導的!你們要怪就怪鄭婉茵,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語落,劉京京又轉頭看向鄭婉茵,“婉茵,虧我這麽相信你!還帶人過來幫你撐腰!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這種關鍵的時候,當然是自保!
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鄭婉茵的問題。
如果不是鄭婉茵的話,她不會帶着這麽多人過來,鬧成現在這個局面。
聽着劉京京的指責聲,和衆人的言論聲,鄭婉茵臉上慘白的一片,幾乎站不穩。
怎麽會。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執行長是哪裏來的監控?
不是說華國目前還沒有實行監控考核嗎?
還有。
在考核之前,她明明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她怎麽可能會考成這樣!
不。
這不是她考的。
不是。
鄭婉茵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執行長的聲音再次從空氣中響起,“鄭婉茵,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鄭婉茵沒說話。
站在原地,幾近暈厥。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她還能說什麽?
誰會相信監控是假的?
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她。
語落,執行長再次看向鄭婉茵,“既然沒有,那我宣布,鄭婉茵此次的考核成績取消,從核心小組除名,此生都不能再加入ABA!”
成績取消。
從核心小組除名。
鄭婉茵緊緊捏着手指,因爲用力過度,直接已經微微發白。
她從沒有想過有這麽一天。
就像在做夢一樣。
而且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怎麽辦......
現在怎麽辦?
“報應!”岑老太太看着鄭婉茵,輕啐了一聲。
周湘看着謝晚秋已經完全黑下去的臉,拉了拉岑老太太的衣袖,“媽,您小聲點。”
謝晚秋正在氣頭上,岑老太太這樣不是火上澆油嗎?
謝晚秋是個要面子的人,得虧現場除了他們之外就沒有外人,要是有外人的話,謝晚秋估計能氣暈過去。
“知道了知道了。”岑老太太接着道:“不過我不是怕謝晚秋,湘湘我是給你面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小聲點兒吧!”
周湘笑着道:“謝謝您給我這個面子。”
“不客氣不客氣,”岑老太太笑着道:“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呢!”
執行長又轉眸看向衆人,“還有你們,你們中間還有誰質疑考核分數的,現在就站出來,趁着現在一并查了!”
聽到這句話,衆人立即往後退去。
“沒有沒有,執行長,我們相信您,更相信ABA!”
“對對對!我們都相信ABA!”
執行長走到葉灼身邊,“葉小姐,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沒事。”葉灼從椅子上站起來。
執行長跟在葉灼身後。
須臾,葉灼微微回眸,語調清淡,“秘方呢?”
秘方?
什麽秘方?
執行長楞了下。
葉灼接着道:“美心方糖慕雪的秘方。”
執行長迅速的反應過來,這位大佬嗜甜如命,如果不是美心方糖暮雪的米飯的話,他還真請不來這位大佬,“原來葉小姐說的是這個!您放心,我周某人向來一樣九鼎,既然答應了您,就不會出爾反爾,請葉小姐跟我這邊來。”
語落,執行長上前一步。
葉灼微微颔首,跟上執行長的腳步。
鄭婉茵站在原地,看着葉灼和執行長的背影,臉上說不清楚個什麽神色。
岑老太太的目光從鄭婉茵身上劃過,回頭看向岑少卿,“熱鬧也看完了,咱們快去找葉子吧。”
熱鬧?
白棠這個死老太婆要看誰的熱鬧?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鄭婉茵至于變成笑話。
身爲主考核官,葉灼明明有阻止這一切的本事,可葉灼畢竟沒有阻止,反而任其發展!
鄭婉茵是誰?
岑少卿的表妹!
她到底有沒有把鄭婉茵這個表妹放在眼裏?
葉灼這麽做,不僅是不把鄭婉茵放在眼裏,還沒有把岑家和岑少卿放在眼裏。
葉灼還沒過門呢,就把岑家人摁在地上欺負,這要是過門了,豈不是要上天!
馬上岑家就要大禍臨頭了!
白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簡直就是沒長腦子。
等着吧。
一旦葉灼過了門,就有白棠好果子吃了。
按葉灼現在這樣,她能善待老人,孝敬老人?
怎麽可能!
幸好,幸好岑家還有她這個明白人。
要不然。
岑家就完了。
紅顔禍水。
到時候,岑家的萬貫家财,都得敗在葉灼手上。
不行。
隻要有她這個外婆在,她就堅決不會讓葉灼這個禍水進門。
謝晚秋眯了眯眼睛,走到鄭婉茵身邊,“茵茵。”
“外婆!”鄭婉茵一把抱住謝晚秋,歇斯底裏的大哭。
不想活了。
這一瞬間,鄭婉茵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這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丢光了。
偏偏,鄭婉茵還是那種極度要臉的人。
她不知道事情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以爲今天自己至少可以考個2A,升管理層。
沒想到......
沒想到,最後竟然等來這樣的結果。
被ABA核心小組出名。
她要怎麽辦啊?
她的前途全毀了。
全被葉灼給毀了。
“好孩子,不哭啊!”見鄭婉茵哭成這樣,謝晚秋心疼死了,接着道:“不哭,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走,咱們回家!讓他們後悔去!”
鄭婉茵出生那年,謝晚秋找算命的算過。
鄭婉茵天生鳳命。
什麽叫鳳命?
鳳命放在古代,那是要當皇後,母儀天下的存在。
也是現在時代變了。
如果往回數一千年的話,那鄭婉茵就是皇後。
鄭婉茵加入ABA是ABA的福分。
現在那個瞎了眼的執行長把鄭婉茵從ABA除名,就是ABA的損失。
敢在鳳凰頭上動土。
等着吧。
ABA早晚都得出事!
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謝晚秋挽着鄭婉茵的胳膊,“好孩子,咱們走!以後他們要是哭着喊着求你回來的話,你比心軟就行!”
說到這裏,謝晚秋歎了口氣,“你這孩子,就是心太軟!我早就說過,心軟是個缺點。”
葉灼不就是仗着鄭婉茵心軟,才敢欺負鄭婉茵的嗎?
因爲葉灼知道,鄭婉茵不會跟她一般計較。
鄭婉茵一路低着頭,沒人知道此時她的心情。
也沒人能理解。
“媽。”周湘從邊上走過來。
謝晚秋沒說話。
這個周湘,居然還有臉叫她!
周湘接着道:“媽,您放心,灼灼不是那種小氣的人,這次的事情,隻要婉茵跟灼灼好好道個歉,灼灼肯定會原諒她的。”
一聽這話,謝晚秋直接就炸毛了。
“道歉!?你讓誰道歉?”
讓鄭婉茵給葉灼道歉?
憑什麽?
葉灼受得起嗎?
周湘接着道:“讓婉茵給灼灼道歉啊!”這件事本來就是鄭婉茵的錯。
是她無緣無故的冤枉葉灼,還指責葉灼調換了她和白小蘇的考核卷。
幸好有監控在。
要不然,葉灼就算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
周湘也是沒辦法。
繼女不好當。
如果鄭婉茵是她親侄女的話,這件事,她肯定不會這樣算了。
她和鄭婉茵之間本來就隔着一層,此時如果她再拿這件事說事的話,肯定會被謝晚秋做文章。
周湘最煩這些事情。
謝晚秋來岑家這些天,她感覺自己老了十歲不止。
謝晚秋就這麽看着周湘,好半晌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呵呵!
這就是她養的好女兒!
外人都說周湘對她比親生母親都好。
可哪個親女兒,會幫着外人來欺負自己的老母親。
她今年都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要被周湘指着鼻子罵。
如果她是周湘的親生母親的話,周湘還會這麽對她?
“周湘!茵茵可是你的親侄女!”謝晚秋接着道:“你就是這麽當二姨的?”
“我怎麽了?”周湘一臉懵圈。
謝晚秋指着周湘的鼻子,氣得差點破口大罵,但這裏到底是公共場和,“讓茵茵給葉灼道歉,你可真說的出來!我沒讓葉灼給茵茵道歉,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你居然讓茵茵給葉灼道歉!”
周湘緊緊皺着眉,“媽,您也太不講道理了吧!這件事明明就是婉茵的錯!”
平時謝晚秋欺負一下她也就算了,反正她現在已經結婚成家了,謝晚秋就算想欺負她,手也伸不了那麽長,再說,她也習慣了。
可謝晚秋想欺負葉灼?
颠倒黑白?
不行。
謝晚秋捂着胸口,氣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鄭婉茵哭着道:“外婆您别生氣,二姨說的對,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錯,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不該質疑考核有問題,對不起,對不起......”
看鄭婉茵這樣,謝晚秋眼前一黑,就這麽直挺挺的地暈了過去。
是真暈。
氣得。
鄭婉茵被吓了一跳,“外婆!外婆您沒事吧!”
周湘也沒想到謝晚秋直接就暈了過去,“媽!”
“二姨,怎麽辦啊?”
周湘哪裏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接着道:“我來掐人中試試。”
狠狠的掐了下人中,可謝晚秋卻沒什麽反應。
周湘又掐了下,可謝晚秋還是沒反應。
“打120。”周湘回頭看了眼鄭婉茵。
鄭婉茵點點頭,掏出手機,哆嗦着手撥打120。
須臾。
外面響起120急救車的聲音。
周湘和鄭婉茵跟着一起去醫院。
經過一番急救措施之後,謝晚秋終于醒過來。
鄭婉茵在病房陪着謝晚秋。
周湘則是來到醫生辦公室,“劉醫生,請問我媽的情況怎麽樣?”
劉醫生笑着道:“放心吧,老人家的身體情況很好,就是氣急攻心,導緻的暫時昏迷。”
“那有後遺症嗎?”周湘有些不放心。
劉醫生搖搖頭,“放心吧,沒有。如果老人家身體素質差的話,那肯定會有後遺症,但老人家的各項指标都非常好,不會有什麽後遺症的。”
周湘松了口氣,“那,那還要住院嗎?”
“不用住院,”劉醫生接着道:“不過,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住半天院,明天再回去。”
“好的,謝謝您了劉醫生。”周湘朝劉醫生彎腰緻謝。
“岑太太,您太客氣了。”
從業這麽多年,周湘是劉醫生見過的最沒有架子的富太太。
沒有之一。
如果不是同事跟他說了的話,她還以爲周湘就是個普通的富貴人家。
另一邊。
病房。
鄭婉茵哭着道:“外婆,您知不知道,您剛剛都吓死我了!”
謝晚秋摸着鄭婉茵的腦袋,“傻孩子,這有什麽好吓的!外婆沒事,對了,周湘那個賤人呢?”
鄭婉茵吸了吸鼻子,“外婆,您别這麽說二姨,其實她也很關心您的。”
“關心我?我看她巴不得我早點去死!好歹不分的東西,養她還不如養一條狗!”謝晚秋是真的很生氣。
她當年來周家的時候。
周湘才多大?
13歲。
13歲的孩子,什麽都不懂,她讓周湘幹什麽,周湘就去幹什麽。
她讓周湘往東,周湘絕不敢往西。
她本以爲,她可以一輩子把周湘拿捏在手裏。
誰能想到。
周湘誤打誤撞的會被岑家看上。
其實最開始,謝晚秋是想把鄭婉茵的母親嫁到岑家去的。
周湘就是個不要臉的。
肯定是她蓄意勾引岑海峰!
岑家的出現,讓周湘的命運出現了轉折點。
小可憐變成了人人豔羨的豪門富太太。
在後來,岑家直接變成華夏第一大家。
眼見周湘的身份一天天的變高,鄭婉茵的母親急火攻心,慢慢的患上的抑郁症,就這麽的把自己氣死了。
鄭婉茵的母親死後,謝晚秋瞧鄭婉茵一個人實在是太可憐,于是就把鄭婉茵抱過來養着。
這一養,就是二十多年。
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可不是讓周湘來糟踐的。
而且,鄭婉茵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有血緣關系的人了。
她必須要護住鄭婉茵。
周湘想欺負鄭婉茵?
門都沒有!
謝晚秋越想越難受,越想越難受,“她才那麽點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她倒好!現在就這麽報答我,天哪!我得命怎麽這麽苦!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算是在外面餓死,也不會給被人當後媽!吃力不讨好!“
孩子有誰都行。
就是不能沒有母親。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周湘的人生中充當着重要的角色,可周湘卻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世界上,怎麽會有她這種人?
如果不是她的話,周湘估計早死了。
不說生死問題。
就說周湘能嫁到岑家去。
如果不是她的話,就憑周湘,她能認識岑海峰?
說到底,周湘還是占了她的光。
沒有她,就沒有周湘。
謝晚秋這一嚎,整個病房的人都聽見了,紛紛問道:“老人家,你怎麽了?”
看到這麽多人問,謝晚秋就更加來勁了,“我奉勸你們年輕人一句,以後嫁人的時候一定要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嫁什麽都行,千萬不要嫁給二婚的,給别人當後媽!你看看我就知道了,我把她但親女兒看待,甚至比親女兒還親。可她呢?她是怎麽對我?青年喪夫,中年喪女,晚年被繼女氣進醫院,天哪!我的命怎麽這麽慘!”
聞言,病房裏的衆人唏噓不已。
謝晚秋的經曆确實慘。
俗話說。
人生有三大悲。
幼年喪母,中年喪妻(夫),老年喪子!
這人生三大悲,謝晚秋直接占了兩個,到了晚年,居然還要看繼女的臉色。
可憐。
真是太可憐了。
“老人家,你想開點,凡事想開了就好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不孝順的女兒!”
“很多自己的親生兒女都孝順父母,更别說繼女了!”
又有人問道:“老人家,那這個小姑娘和你是什麽關系啊?”
謝晚秋抓着鄭婉茵的手道:“這是我那短命的親女兒留下來的骨血......”
“原來是這樣,老人家,您就别氣了,生氣傷身,爲了這個小姑娘着想,你也不能生氣。”
“您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的話,小姑娘可咋辦啊?”
這句話,可算是說到謝晚秋的心坎裏去了。
對。
她不能生氣。
她是鄭婉茵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
她要是有什麽事的話,那鄭婉茵豈不是太可憐了?
鄭婉茵看向謝晚秋,接着道:“外婆,咱們現在是寄人籬下,二姨讓我給表嫂道歉,那我就去道歉吧!反正表嫂也不是外人,我就算給她道歉了,也不會損失什麽!您就别跟二姨吵了!”
謝晚秋皺了皺眉。
讓她就這麽的原諒周湘?
不可能!
如果她真這麽原諒周湘的話,周湘還真以爲她是好欺負的呢。
還有,鄭婉茵憑什麽給葉灼道歉?
葉灼本來就夠嚣張跋扈,沒把她這個外婆放在眼裏,如果鄭婉茵再給葉灼道歉的話,那葉灼的尾巴估計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她可不想看到葉灼那張小人得志的嘴臉。
見謝晚秋這樣,鄭婉茵接着道:“外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語落,鄭婉茵頓了頓,壓低聲音,繼續道:“外婆,您現在跟二姨鬧翻,對我們沒什麽好處,難道,您忘了您來京城的目的了?我還指望您能在京城給我找個好人家呢!”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鄭婉茵的聲音裏帶着些嬌俏的味道。
謝婉瑩眯了眯眼睛,這才想起來正事。
差點都忘記了!
這趟過來,主要是爲了鄭婉茵的個人大事。
思及此,謝晚秋臉上的憤怒之色消退了幾分,“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嗯。”鄭婉茵點點頭。
隻要謝晚秋聽進去就好。
她最怕謝晚秋聽不進去。
病房裏的其他人聽到這番話,紛紛稱贊鄭婉茵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最起碼她能勸說謝晚秋忍着。
不像某些小輩,就知道煽風點火,鬧得家宅不甯。
聞言,謝晚秋滿臉自豪的道:“我這個外孫女随我,性格好,要不然,我也不會被繼女這麽欺負!唉,沒辦法,我這個人心腸軟,無論别人怎麽對我,我都狠不下心來!”說到最後,謝晚秋歎了口氣。
臉上沒有半點表演的痕迹,若是讓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真以爲,謝晚秋一位好後媽,好長輩呢!
還沒走進病房,周湘就聽到裏面的說話聲,不着痕迹地蹙眉,随後,推門進去,“媽。”
看到周湘進來,衆人立即轉頭,朝周湘看過來,眼底寫滿了【惡毒繼女】的神色。
周湘又不是傻子。
她自然能看懂衆人眼底的神色。
可這後媽跟繼女的關系本來就微妙。
越解釋越扯不清。
周湘不想去計較這些,也懶得在乎旁人的眼神。
“湘湘。”爲了打造一個好後母的形象,謝晚秋笑臉相迎。
周湘接着道:“媽,我剛剛去問過醫生了,他說您下午就可以出院。”
下午就出院?
謝晚秋眯了眯眼睛。
周湘真是好惡毒的心思,生怕被旁人知道,她被周湘氣進了醫院,所以才那麽急匆匆的讓她出院!
可她是那麽好打發的?
周湘不想讓别人知道是吧?
那她偏偏要鬧得人盡皆知!
謝晚秋捏了捏太陽穴,“可我的頭還是很疼!湘湘,你放心,我有錢,我不會讓你出一分住院的錢。”
此言一出,病房裏的其他人的立即對周湘投來異樣的眼神。
這個繼女也太過分了吧!
居然連老人住院的錢都不想出。
看她穿的也人五人六的,沒想到,是這種人!
簡直惡心。
周湘趕緊解釋道:“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既然您覺得頭不舒服,那您就繼續住院吧!要不我給您開個VIP房間?”
“不用花那個冤枉錢,我住這裏就挺好的。”
周湘接着道:“那我去給您辦理下住院手續。”
謝晚秋點點頭。
鄭婉茵站起來道:“二姨,我跟您一起去。”
“嗯。”
兩人一起往一樓走去。
周湘剛走,住在謝晚秋隔壁床的年輕人便道:“老人家,剛剛那個就是您的繼女吧?”
“對,就是她。”
“我看她也不像那種尖酸刻薄的人啊!”
“我看着也不像。”邊上立即有人附和。
謝晚秋抹了把眼淚,“裝的!她在人前裝的比我的親生女兒還親,人後,就變了一副嘴臉!”
見謝晚秋哭得這麽傷心,原本将信将疑的人,此時立即就深信不疑了。
如果周湘真的沒問題的話,謝晚秋會哭得這麽傷心?
唉!
這老人真是太可憐了。
哭完,謝晚秋去了洗手間一趟,關上洗手間的門,打了個電話出去。
那頭剛接通,謝晚秋就嚎啕大哭,“老周.......”
另一邊。
周湘和鄭婉茵走到一樓收費處。
今天是周日,收費口處排着長長的隊伍。
鄭婉茵擡頭看向周湘,接着開口,“二姨。”
“嗯。”
鄭婉茵接着道:“二姨,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外婆不會暈過去,表嫂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被人懷疑,您要怪就怪我,可千萬不要生外婆的氣!外婆她今年都七十多歲了,人生能有幾個七十年?我希望外婆能度過一個幸福的晚年,有什麽氣,您沖着我來就行。”
鄭婉茵認錯态度很誠懇。
周湘又是個心軟的人,見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掉眼淚,“婉茵,她是我媽,我能跟自己的媽生氣?”
“這麽說,您不生外婆的氣?”鄭婉茵驚訝的問道。
周湘點點頭,“不生。”
鄭婉茵破涕爲笑,“二姨,謝謝您!請您放心,我一定會鄭重的給表嫂道歉,讓她原諒我的。”
其實鄭婉茵這孩子,心思也不壞。
就是有時候考慮問題考慮的不全面。
如果她沒有把考核的事情鬧得這麽大的話,事情也就不會變成這樣。
周湘接點點頭,“嗯。”
鄭婉茵本以爲周湘會說,讓她不用跟葉灼道歉。
沒想到......
周湘居然點頭了。
或許。
謝晚秋說得對。
在周湘心裏,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侄女。
不過想想也正常。
誰讓她跟周湘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呢。
她不怪周湘。
換成她是周湘的話,她做的不一定有周湘好。
要怪。
就怪她不如葉灼會投胎吧!
她如果是葉灼的話,就不會有現在這些煩惱了。
難怪會有怎麽一句成語。
庸人自擾。
以前,她一直不知道庸人是哪類人。
現在算是徹底的弄明白了。
原來庸人,指的就是她這種人。
鄭婉茵接着又道:“二姨,和外婆打擾您這麽多天是在是不好意思,您放心,我會盡快想辦法帶外婆回去的。”
周湘拍了拍鄭婉茵的手,“你們是我的親人,無論在這邊住多少天都是沒關系的,說這些話就太見外了。”
“二姨,謝謝您。”
“傻孩子,跟我還客氣什麽?”
半個小時後,順利的排好隊,繳了住院費用。
剛繳好費用,周湘的手機就響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周湘的頭皮都發麻了。
是周父打過來的電話。
可能是母親早逝的原因,周湘跟父親之間并不親,甚至比不上鄭婉茵的母親。
在很小的時候,周湘有好幾次都下意識的以爲,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而她和弟弟,就是個外人而已。
而且,周父非常嚴厲,秉承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動起手來,一點也不留情面。
連周湘這個女孩子,小時候都挨了不少打。
“爸。”雖然很不想接這個電話,但周湘還是接了。
“爸!你還有臉叫我爸!說說,你媽是怎麽住院的?你是怎麽把你媽氣進醫院的?”周父的聲音非常憤怒。
他是真的很氣。
雖然周父跟謝晚秋是半路夫妻,但他們是真愛!
都說後母不好當,所以在謝晚秋剛嫁到周家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在教育周湘姐弟倆,讓他們不能淘氣,不能讓新媽媽操心。
就算是這樣,這姐弟倆都沒少讓謝晚秋操心。
所以。
周父一直很感謝謝晚秋,感謝她視如己出的把他的兩個孩子給帶大了。
可周湘倒好。
不但不知道孝敬謝晚秋,現在還把謝晚秋氣到醫院去了。
天底下有這樣的女兒嗎?
周父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周湘這個不孝女。
周湘解釋道:“爸,您誤會了,事情根本不是您想得那樣......”
電話那頭的周父深深的歎了口氣,“湘湘啊,你媽去的早,如果不是晚秋的話,現在還會有你兩姐弟嗎?你要學會感恩!别動不動就惹你媽生氣,晚秋雖然不是你親媽,可你扪心自問從小到大,她可有哪裏虧待了你們姐弟?我也這麽大年紀了,說不定哪天就去了,你忍心看着爸這麽大年紀,閉了眼睛之後,還放心不下你媽嗎?”
在周父心裏,謝晚秋是一個偉大的妻子。
她爲周家和他的兩個孩子,付出了整個青春。
說到這裏,周父接着道:“還有你姐姐,如果不是你的話,你姐姐會那麽早就離開了我們嗎?你仔細想象,這麽多年以來,你媽可有怪過你一句?爲了我們這個家,你媽一直都在默默付出忍氣吞聲,現在老了老了,身爲兒女,你爲什麽就不能讓你媽多享享福!”
隔着一道電話,周湘也懶得和周父辯解什麽,接着道:“我知道了。”
周父接着道:“湘湘,你可要記住我的話,一定再不能讓你媽受委屈了!要不然,以後就當我沒你這個女兒!”說到最後,周父直接放出了狠話。
周湘深吸一口氣,“爸,您覺得我能讓她受什麽委屈?”現在受委屈的人明明是她,可周父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她說一頓,偏偏她還不能辯駁。
算了算了。
反正她已經嫁出來了。
謝晚秋就算再能折騰,還能在岑家折騰一輩子?
挂了電話,鄭婉茵問道:“二姨,是外公打過來的電話?”
周湘微微點頭。
鄭婉茵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小心翼翼的問道:“外公他是不是誤會您了?您放心等我回去之後,我會跟外公解釋的!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跟您沒有任何關系!”
周湘接着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是我跟你外公之間的問題,你一個小孩家,不用插手大人之間的事。”
“二姨,對不起......”鄭婉茵滿臉愧疚。
“傻孩子,二姨沒事。”周湘拍了拍鄭婉茵的肩膀。
鄭婉茵轉身抱住周湘,動容的道:“二姨,謝謝您。”
......
在醫院呆到晚上,周湘才得空回家。
剛回到家,岑老太太就問道:“謝晚秋呢?回去了?”
如果真回去了的話,那她得去買點煙花炮竹什麽的,回來慶祝一下。
“還沒有。”周湘搖搖頭。
聽到‘還沒有’這個三個字,岑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幹二淨,“沒回去啊!得!又得折騰上了吧?”
周湘點點頭。
岑老太太接着道:“她又出什麽新花招了?”
周湘的神色有些爲難,“她住院了。”
“住院?”岑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什麽毛病?還能治好嗎?”
周湘不知道怎麽回答。
岑老太太坐下來,抓了把瓜子,邊磕邊說,“裝的?”
“也、也不算是裝......”但也跟裝的沒差,攤上這麽一個後媽,周湘是真的很無奈。
岑老太太吐掉瓜子殼,“就你後媽那個人,真是太埋汰了!我要是她的話,直接買瓶農藥喝掉死了算了,省的活在世上膈應人!湘湘不是我說你,你要是有灼灼媽一半魄力,那些年也不會被謝晚秋欺負成那樣!”
“還有那個鄭婉茵,之前我瞧着她也算挺好一姑娘,長得不錯,說話聲音也馬馬虎虎,可今天做的這事,吃相就太難看了!我要是謝晚秋的話,我就當場鑽到地縫裏去!她可倒好,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湘湘,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可不能跟你那個侄女交心!人心裏可不知道打着什麽壞心眼了,你個沒心眼的,被人算計了,還傻呵呵給人數錢!”
周湘點點頭,想替鄭婉茵說幾句,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語落,岑老太太又磕了一顆瓜子,“對了,那個謝晚秋現在又作什麽妖呢?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周湘覺得有些難以啓齒,但是不說出來也不行,索性一鼓作氣的道:“她不是住院了嘛?她覺得這都是灼灼造成的,她想讓灼灼去給她道歉,要不然,她就住在醫院不出來了!”
“什麽?她讓誰去道歉?“岑老太太直接拍桌而起,“我可去她奶奶個腿的!你馬上去醫院去我傳句話,讓她就住醫院吧!最好是死在醫院!她要是出來的話,她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