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吟直接就愣住了。
五爺?
李朝陽叫誰五爺?
岑少卿?
難道,岑少卿是DK财團的五爺?
怎麽可能!
岑少卿怎麽能是五爺呢!
聽錯了。
肯定是她聽錯了。
DK财團的創始人姓白。
岑少卿姓岑。
他怎麽可能是五爺呢!
當初趙雪吟也懷疑過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還特地去調查過資料。
資料上顯示,岑少卿和五爺沒有半點關系。
所以。
肯定是她聽錯了。
趙雪吟幾乎站不穩,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李特助,你就别開玩笑了!就他怎麽可能是五爺呢!”
岑少卿伸手接過李朝陽遞過來的文件,薄唇輕啓,“扔出去。”
很簡單的三個字,卻染着一股莫名的威懾力。
他并沒有指名道姓。
可李朝陽卻立即會意,彎了彎腰道:“好的五爺。”
五爺。
這一次。
趙雪吟聽清了。
難道岑少卿真的是五爺?
意識到這個問題。
轟!
趙雪吟如同五雷轟頂。
五爺?
岑少卿是五爺?
如果岑少卿是五爺的話,那她算什麽?
她剛剛都在五爺面前幹了什麽?
她罵五爺是阿貓狗?
怎麽辦?
現在怎麽辦?
想到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爲,趙雪吟後悔不已。
就在趙雪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保安走過來,一左一右的架起趙雪吟。
趙雪吟的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
就在趙雪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被兩個保安扔到商場外。
正值年關。
商場外聚集着很多前來購買飾品的名媛們。
DK珠寶中心是大商場,但直接把人從商場裏扔出來,還是第一次發生。
“那是誰啊?怎麽被扔出來了?”
“看樣子,好像是趙雪吟。”
“趙雪吟?不會吧!你肯定是看錯了!”
“那不是趙雪吟又是誰?”
“趙雪吟怎麽被扔出來了?”
“肯定是做出什麽丢人的事了!她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嗎?人狂自有天收!”
衆人議論紛紛,還有拿出手機拍了視頻。
趙雪吟何時受過這樣的指指點點?
低垂的眼睛裏全都是侮辱的神色。
須臾,趙雪吟從地上站起來,快速地往前跑去。
一路跑到車裏,趙雪吟立即打電話給李朝陽。
她必須要問清楚。
岑少卿怎麽會突然變成五爺?
這一切肯定都是誤會。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号......”
手機那頭傳來空号的提示音。
空号?
怎麽能是空号呢?
趙雪吟心裏很慌,又打了一遍。
那邊依舊提示空号。
趙雪吟又打開微信,李朝陽的微信也消失了。
李朝陽這個人,好像從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一樣。
“啊!”
趙雪吟受不了這個打擊,直接拿着手機,狠狠地往擋風玻璃上砸去。
啪--
擋風玻璃被砸出一條大裂縫。
岑少卿就是五爺。
而葉灼是岑少卿的女朋友。
那她算什麽?
想到這段時間她的所作所爲,趙雪吟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嫁給五爺,成爲DK财團的正宮娘倆。
現在呢?
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鏡花水月。
五爺變成了岑少卿。
DK财團的正宮娘娘也變成了葉灼。
不甘、屈辱、難受、趙雪吟心裏五味陳雜,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最優秀的存在。
可自從葉灼回到順羲财團之後,這一切就都變了。
她的驕傲和自尊,一點一點的被葉灼瓦解。
就在這個是,趙雪吟突然想到司律。
司律那麽喜歡她。
司律肯定會幫她的。
趙雪吟顫抖着手撿起手機。
手機的屏幕雖然碎了,但并不影響使用。
趙雪吟打開通訊錄,按下撥号。
“抱歉,您撥打的電話号碼不存在。”
那邊傳來冰冷的電子音。
很明顯。
司律這是将她拉黑了。
趙雪吟又打開微信,添加好友。
司律把她電話拉黑,應該隻是一時之氣,隻要她主動把司律的微信加回來,司律肯定會原諒她的。
趙雪吟将司律的微信搜索出來。
他的微信頭像和微信名還是跟一樣。
玲珑骰子安紅豆。
頭像是司律最喜歡的動漫人物。
看到司律的微信名,趙雪吟松了口氣。
她就知道司律還是愛她的。
玲珑骰子的下一句是什麽?
入骨相思知不知。
這個相思,思的是誰?
當然是她!
趙雪吟點擊添加好友。
本以爲司律很快就會同意。
可是。
過了好幾分鍾。
司律那邊依舊沒什麽消息。
叮!
就在這時,趙雪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
肯定是司律!
趙雪吟打開手機一看。
是一條系統消息。
【對方已拒絕您的好友申請。】
拒絕了。
司律居然拒絕了。
趙雪吟臉上全是譏諷的笑。
葉灼。
都是葉灼。
肯定是葉灼趁虛而入。
都怪葉灼!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她不會突然變成這樣。
現在,就連最愛她的人都被葉灼搶走了。
趙雪吟臉上全是陰狠的神色,那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狠狠地錘着方向盤,“賤人!賤人!賤人怎麽不去死呢!”
車廂裏的氣息逼仄又壓抑。
好半晌。
趙雪吟才失魂落魄地回到趙家。
前腳剛踏進大廳。
砰!
一個花瓶被砸到趙雪吟面前,摔了個粉碎。
趙雪吟吓得倒退一步,擡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趙父,“爸......”
趙父滿身怒氣的道:“丢人現眼的東西!你還有臉回來!你怎麽不死在外面!”
丢人!
簡直太丢人了!
“我又怎麽了?”趙雪吟的心情本來就非常難受,回家後不但沒有聽到趙父的安慰,反而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這麽些年!你除了罵我,還會幹什麽?”
每次不管發生什麽事,趙父第一時間就是罵她。
要麽就是責怪,她爲什麽不是兒子。
他根本就不配做個父親!
“你自己看看你都幹了什麽好事!”趙父把手機拍到趙雪吟面前。
趙雪吟一低頭,就在手機屏幕上看到了自己。
瞳孔猛地放大,眼底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是她被扔出DK珠寶中心的照片。
一共五張。
标題非常醒目:
【勁爆!著名财團千金被扔出DK珠寶中心!原因尚且不明!】
這條新聞的浏覽量非常高,才短短兩個小時而已,就有十幾萬人觀看過了。
底下的評論更是一條比一條精彩。
【據說是某财團的千金大小姐試圖勾引DK的五爺,勾引未遂,就被人扔出來了!】
【什麽某财團,就是順羲财團!】
【順羲财團?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勾引?卧槽!這也太勁爆了吧!連五爺都敢勾引!】
【沒想到财團千金也會幹出這種丢人的事情。】
【勾引?有證據嗎?鍵盤俠張嘴就來?】
【不是勾引能被人扔出來?】
【在現場,樓上說的沒毛病!還有,這位财團千金姓趙,名字縮寫zxy。具體是誰,就不用多說了吧?】
【秒懂秒懂!之前這位大小姐還自稱金融界第一美人呢,自從财團正牌繼承人回來之後,就沒她什麽事了!大概是想上位了吧,所以才想出勾引這招。】
趙父是個極度要臉的人。
沒有個兒子,一度讓他在圈子裏擡不起頭來。
現在,趙雪吟又做出這麽丢人的事情來,這讓他們趙家以後怎麽在圈子裏擡起頭?
趙雪吟慌了。
是真的慌了。
她沒想到照片會被人傳到網上,更沒想到,熱度會升的這麽快。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趙雪吟拿起手機,狠狠的砸在地上,“事情不是這樣的!爸,你聽我說!”
“你以爲砸掉手機就沒事了嗎?”趙父氣得臉都紅了,“現在多少人都在看我們趙家的笑話?勾引五爺!還被人扔了出來!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丢盡了!”
都說高處不勝寒。
所以,這些年來,趙父一直謹言慎行,并沒有給外界留下什麽小尾巴。
加上趙雪吟天資不錯,是名媛中的模範。
所以,在金融界中,趙家的風評一直不錯。
可現在,全都毀了。
趙父苦心經營的這一切,都變成了笑柄。
“老爺,您消消氣。”管家老張開口,“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人把這條新聞撤下來!”
趙父捏了捏太陽穴,“你去安排,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把熱度壓下來。”
“好的,我這就去辦。”老張彎了彎腰。
趙父看了眼趙雪吟,“你跟五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再次提及五爺,趙雪吟直接哭出聲。
“五、五爺就是岑少卿......”
“什麽?”聽到這句話,趙父的臉都白了。
五爺就是岑少卿?
岑少卿是誰?
葉灼的男朋友!
趙父瞬間明白趙雪吟爲什麽會被人扔出DK珠寶中心了。
局。
這不但是個局,還是個局中局。
趙父全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被人抽走,跌坐在沙發上,如同枯木死灰。
岑少卿是葉灼的男朋友,那趙雪吟還拿什麽跟葉灼鬥?
好半晌,趙父才反應過來,指着趙雪吟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提醒過你多少回!小心葉灼,小心葉灼!但凡你把我的的話聽進去了,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趙雪吟太自信了。
老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過度的自信便也就成了自負。
趙雪吟就是自信過頭了。
聽着趙父的話,趙雪吟哭得更慘了。
她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裏不如葉灼。
爲什麽那些男人都那麽喜歡葉灼?
“老爺。”就在這時,管家走進來。
“怎麽了?”
管家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報社那邊不願意撤銷。”
“哪家報社?”
“金城報社。”
趙父眯了眯眼睛,“我記得阿律跟這家報社挺熟的。你去給阿律打個電話。”
“好的。”老張點點頭。
“不用打了。”趙雪吟突然開口。
老張楞了下。
趙雪吟接着道:“我跟司律鬧翻了。”
“什麽?”趙父看向趙雪吟,“你再說一遍!”
趙雪吟深吸一口氣,“我說我跟司律鬧翻了。”
“那你快去把他哄回來!”趙父接着道。
“沒用的......”趙雪吟搖搖頭。
她跟司律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你到底怎麽得罪阿律了?”趙父氣急敗壞,“蠢貨!你這個蠢貨!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多一個備胎就多一條退路!我的話,你全都當耳旁風是吧!你趕快去把阿律給我哄回來!”
重要的是司律好拿捏。
不但好拿捏,司律還有才華。
最重要的是,司律還能接受入贅!
如果找不回來趙子夜的話,趙父的後半生就靠司律了。
按照司律的性子,以後他們的孩子跟着趙雪吟姓趙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趙雪吟站在那裏沒動,也沒說話。
趙父更氣了,“你聾了嗎?我讓你去把阿律哄回來!”
“我不去!”趙雪吟接着道:“司律他不就是我們家的一條狗嗎?我雖然嫁不了五爺,也不至于去求一條狗!”
趙雪吟已經主動加過司律的微信了。
是司律沒有把把握好機會。
機會隻有一次。
趙雪吟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她再去求司律第二次。
再說,司律又不是什麽名門貴公子。
他不過是個打工的而已。
她雖然嫁不了五爺,但金融界的名門貴公子還是随她挑選的!
她根本犯不着去求一條狗。
而且。
趙雪吟相信,總有一天司律會後悔的!
趙父怒不可遏,指着趙雪吟道:“你說司律是狗,那你又能比他高貴到哪裏去?你真以爲你什麽東西嗎?你要是真那麽高貴的話,五爺爲什麽不要你?你還以爲你還能嫁得了什麽權門大戶?司律能看上你,已經是你的福分,我看你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趙雪吟被這番話給刺激到了。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倘若旁人這麽說說也就算了,偏偏這人是她的父親。
親生父親。
印象中,從小到大,趙父都沒有鼓勵過她。
趙雪吟擡頭看向趙父,“我是什麽東西?龍生龍,鳳生鳳,你在問我是什麽東西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你自己呢?”
她如果連狗都不如的話,趙父又能好到哪裏去?
上梁不正,下梁才歪。
趙父深吸一口氣,“你!你!你個混賬東西!”
啪--
趙父氣昏頭,直接給了趙雪吟一巴掌。
趙父不打女人。
所以,從小到大,趙雪吟都沒挨過趙父的打。
這是第一次。
她的腦袋被打得狠狠的一偏,嘴角沁出血迹。
“呵。”
趙雪吟沒哭,嘴角反而溢出一絲微笑,“從小到大,你除了打擊我,給我負能量,你還會幹什麽?我上學的時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去開家長會,我呢?我有什麽?我媽死了,我爸活着還不如死了!”
很久很久之前,趙雪吟也渴望過父愛。
後來,經曆的失望越來越多。
她就不渴望了。
“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會帶着他們參加學校的親子活動,我的爸爸會幹什麽?我的爸爸隻會嫌棄爲什麽我不是個男孩?!”
“可我不是個兒子,這能怪我嗎?我能選擇自己的性别嗎?”
“我爲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還是不想得到你的認可!我要證明給你看,雖然我是個女孩子,但是我并不輸給男孩子!所以,我才那麽想嫁給五爺,我想讓你成爲金融界人人豔羨的對象!”
“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麽?”
說到最後,趙雪吟幾乎歇斯底裏。
累。
太累了。
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趙父的期待中,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辜負了趙父的期待。
在趙父眼裏,她算什麽?
她什麽都不算!
如果趙父真的把她當女兒的話,就不會一直讓她嫁給司律了。
司律有什麽?
别人的父親都盼着自己的女兒能高嫁。
趙父倒好,巴不得她低嫁。
如果不是有那一紙親子鑒定書在,趙雪吟都要以爲她是撿來的了。
思及此,趙雪吟眼底全是嘲諷的神色。
聞言。
趙父愣住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趙雪吟對他有這麽大的怨恨。
司律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還好拿捏。
司律到底有哪裏配不上趙雪吟?
人都說母女連心。
父子連心。
趙雪吟女兒,不理解他也很正常。
如果阿夜在就好了。
他和阿夜一定能父子連心的。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趙子夜。
須臾,趙父長歎一聲,轉身往樓上走去。
趙雪吟看着趙父的聲音,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正要狠狠的砸在地上,管家突然從旁邊沖過來,按住她的手,“小姐!小姐,這可使不得!”
趙雪吟隻好松了手。
......
另一邊。
司律來到姜氏财團樓下。
沒一會兒。
姜小羽從大門裏走出來。
“姜小羽。”司律突然開口。
姜小羽一回頭,就看到了司律,眉眼間全是警惕的神色,往後退了幾步,“你怎麽來了?”
司律接着道:“别緊張,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道歉?
司律給她道歉?
好像有點不太可能。
司律那麽喜歡趙雪吟,眼睛像是被屎糊了一樣,看不清也聽不見,這次過來,估計又想帶她去給趙雪吟道歉。
見姜小羽這樣,司律歎息一聲,“姜小羽,我是真的過來給你道歉的,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識人不清,誤會了你,也誤會了葉小姐,還差點傷害了你!”
說到最後,司律微微彎腰,給姜小羽鞠了一躬。
看司律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演戲。
姜小羽一愣。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沒想到司律也會有看清真相的這一天。
她還以爲,司律永遠都看不清真相。
姜小羽接着道:“你跟趙雪吟,你們鬧掰了?”
“嗯。”司律點點頭。
姜小羽微微挑眉,“真的假的?”
“真的。”
姜小羽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抱胸,就這麽看着司律,“能瞎第一次,就會瞎第二次,誰知道你會不會被趙雪吟騙第二次?”
“不會了,你放心吧。”司律臉上沒什麽神色,“我已經從順羲财團離職了。”
“離職了?”姜小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确定你已經從順羲财團離職了?”
“嗯。”司律點點頭。
姜小羽好奇的道:“你是怎麽看清趙雪吟的?”
司律笑了笑,沒說話。
姜小羽接着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回家。”司律道。
“回家?”姜小羽楞了下。
司律不是孤兒嗎?
他要回哪個家?
不過姜小羽也沒有多問,點點頭道:“哦,祝你以後越來越好,前程似錦。”
“謝謝。”
“不客氣。”
又跟姜小羽說了幾句,司律便轉身走了。
車子一路疾馳着。
很快,就到了晉家老宅。
司律下了車。
陽光下,他就這麽看着晉家老宅,眼底說不出個什麽神色。
時隔五年。
他回來了。
以後。
這個世界上,隻有晉如玉,不再有司律。
福叔拿着噴壺,準備去花園裏的花澆澆水,剛出來,就看到司律站在大門口。
“少、少爺!”
這一瞬間,福叔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拿衣袖擦了擦眼睛。
沒變。
眼前的畫面還是沒變。
不是幻覺!
福叔激動地不行,連噴壺都不要了,轉身往屋裏跑去,“老爺老爺!”
聽見福叔的聲音,晉老爺子放下手中的煙鬥,“怎麽了?”
福叔上氣不接下氣,“少、少爺,少爺回來了!”
啪--
晉老爺子手中的煙鬥就這麽的掉在地上,一把抓住福叔的手,“真的嗎?如玉真的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福叔忙不疊地點頭,“少爺真的回來了!”
“快!快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福叔跟上晉老爺子的腳步。
來到門口,果然看到司律就這麽地站在門外。
這一瞬間,晉老爺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喉嚨那裏也是硬邦邦的一片。
回來了。
他的兒子終于回來了。
好半晌,晉老爺子的情緒才慢慢冷靜下來,走到司律身邊,“回來了,怎麽不進屋?”
很熟悉的聲音。
沒有想象中的冷嘲熱諷。
司律低頭一看,就看到了滿頭華發的晉老爺子。
五年不見。
晉老爺子老了不少。
“爸。”
司律梗着嗓子開口。
經曆了這麽多事。
司律明白了很多。
葉灼說得對。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他對葉灼有那麽深的誤會,可葉灼依舊能理解他。
眼前這個人,是他的父親。
從小将他養大的父親。
他不該跟晉老爺子賭氣。
當年的事情,也不全是晉老爺子一個人的錯。
聽到這聲‘爸’晉老爺子的情緒直接就崩潰了,抱着司律,痛哭着出聲。
“孩子,好孩子,爸對不起你!當年的事情都是爸的錯......”
司律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趙父一直都是個古闆,很愛面子,且大男子主義很嚴重的人,在小輩面前,他從不會主動低頭認錯。
那怕這件事确實是他錯了。
他也不會認錯。
可這一次,晉老爺子居然在他面前這樣,想到這些年的所作所爲,司律心裏很不好受,“爸,您沒錯,錯的是我.......”
看見父子倆終于解開隔閡,邊上的福叔激動地直抹眼淚。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須臾,福叔接着道:“老爺,少爺,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快進屋吧。”
晉老爺子擦了擦眼淚,攬着司律的肩膀道:“對!進屋!咱們先進屋!”
司律跟上晉老爺子的腳步,往屋裏走去。
晉老爺子接着道:“如玉你一定還沒吃飯吧?我讓廚房給你做點東西!”
“我已經吃過了。”司律道。
“吃過了就好,”晉老爺子看了看司律,并沒有看到他的行李箱。
難道,這孩子不準備在家長住?
福叔看出了晉老爺子眼底的愁緒,接着道:“少爺,你這趟回來就不走了吧?”
“嗯。”司律點點頭,“不走了。”
聽到司律說不走了,晉老爺子松了口氣。
福叔笑着道:“真不走了?”
“真不走了。”司律很認真的點頭。
“不走了就好,”福叔接着道:“少爺,你都不知道,這些年來,老爺有多盼着你能回來!”
晉老爺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
趙家。
過了很久,趙雪吟才冷靜下來,去樓上給趙父道歉。
“爸,對不起。下午是我太沖動了,我不該那麽對您。”
趙父歎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趙雪吟的話,而是道:“照片的熱度我已經讓人壓下來了。再過幾天就是首席的競選會,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準備?
本來趙雪吟是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
目前董事會有一半人都是支持她的。
還有一大半人支持葉灼。
一旦她跟五爺的關系坐實,兩個大财團聯手,到時候那些人,還敢不支持她嗎?
可現在.......
全都功虧一篑了。
趙雪吟捏了捏手指,沒說話。
在兩個月之前,她對首席的位置還是勢在必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
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須臾,趙雪吟接着開口,“目前最難棘手的人是韓勞山,隻要韓勞山站在我這邊,就沒什麽問題。”
韓崂山也是跟葉老爺子一路走過來的。
其實一開始,韓勞山是不支持葉灼的。
後來。
在葉灼的蠱惑下,韓勞山也倒戈了。
随着韓勞山的倒戈,剩下的一大批人也紛紛倒戈。
所以。
這次的首席競選,對她很不利!
想到這裏,趙雪吟緊鎖愁眉。
趙父看了眼趙雪吟,站起來道:“你跟我過來。”
趙雪吟跟上趙父的腳步。
兩人來到書房。
趙父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趙雪吟。
“這是什麽?”趙雪吟好奇地道。
趙父接着道:“打開看看。”
趙雪吟打開文件袋,看清楚了裏面是什麽之後,臉上落寞的神色瞬間轉至欣喜,“爸!您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有了這個,還怕韓勞山不支持她?
趙父點了根煙,“我早就跟你說過,做人要給自己留後路,可你沒有一次聽我的!如果司律在的話,他肯定是個得力助手!”
趙雪吟默了默沒說話。
**
茶館。
趙雪吟坐在靠窗的座位,不停地往外看。
就在這時。
一名頭發花白,體型消瘦的老人往這邊走來。
看到來人,趙雪吟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韓叔。”
沒錯。
來的人正是韓勞山。
“雪吟。”
“韓叔您快坐。”趙雪吟給韓勞山倒了杯茶。
韓勞山坐在趙雪吟對面。
趙雪吟接着道:“韓叔,真是不好意思,這麽冷的天,還把您叫出來。對了,韓大哥的身體好些沒?”
聞言,韓勞山一愣,擡頭看向趙雪吟,“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韓勞山和夫人有一個獨子,叫韓棟梁。
今年三十六歲。
未婚。
半年前,韓棟梁因爲一場普通的感冒突然轉變成,不能說話,卧床不起。
一直到現在,韓棟梁還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生命垂危。
但韓棟梁生病的消息,韓家人并沒有對外透露。
趙雪吟是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