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想了想,而後伸出五根手指頭,“我願意出這個數。”
五十萬。
老師傅經營畫廊多年了。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幅畫日後的價值,遠不止五十萬。
岑老太太笑着搖搖頭,“您就算是出五個億我也不賣。”
将岑老太太這樣,老師傅還以爲岑老太太是嫌棄價格太低了,趕緊補充道:“您要是覺得價格不夠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不是價格的問題,這幅畫我是真的不賣。”
老師傅接着道:“您不是說這幅畫是您孫媳婦畫的嗎?您把它賣給我,再讓您孫媳婦兒畫一幅就是了。”
岑老太太道:“畫畫也是要時間和精力的,我可不想累着我的寶貝孫媳婦。”
見岑老太太是真心不想賣,老師傅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裱好畫之後,岑老太太便帶着畫去了一個地方。
半個小時之後。
岑老太太出現在一家茶館。
她的對面坐着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
老者看起來七八十歲左右,穿着一身唐裝,看向岑老太太,“棠姐,您今天找我過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說嗎?”
這位老者便是國畫界的元老,齊子越。
岑老太太沒說話,将手裏的畫卷遞到齊老面前,“你看看這個。”
齊老好奇的道:“這是一幅畫?”
“你看看就找了。”
齊老打開畫卷,眼底的神色從平淡轉至震驚,最後是不可思議,“這畫是你畫的?”
身爲國畫界的元老,再看到這幅畫的時候,齊老好像看到了國畫界的未來。
岑老太太笑着道:“我都二十多年沒有動過筆了,哪裏還能畫得出來這樣的畫。”
“那是誰畫的?”齊老非常好奇。
岑老太太眼底藏着傲嬌,“我孫媳婦兒畫的,怎樣,還湊合着看吧?”
湊合着看?
這樣的畫能叫湊合着看?
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齊老有些不敢置信的道:“真是您孫媳婦兒畫的?”齊老不止一次在岑老太太口中聽說過‘孫媳婦兒’這四個字,但起初,齊老并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還有這樣的大才!
岑老太太無語的道:“咋地?我還能騙你嗎?騙你能有可樂喝嗎?”
齊老笑笑沒說話。
岑老太太這人從年輕的時候,就有點不着調。
他怕岑老太太在逗他開心。
可以從這幅畫上看出來,繪畫的人心思沉穩,缜密,而且非常有耐心。
這種耐心可不是一個年輕人能有的。
最重要的是功底。
這種功底,沒有幾十年的繪畫經曆,根本畫不出來。
岑老太太接着道:“你不會真以爲我在逗你吧?”
齊老摸了摸胡子,“棠姐,下個月27号,是競選協會會長的日子,要不,您帶上您孫媳婦兒人一起來參加?”
岑老太太看了眼齊老,“怎麽?你要給我孫媳婦兒一個會長當當?”
會長?
協會會長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當。
齊老身爲國畫界的元老,自然不會随便答應這種事,笑着道:“棠姐,你也很多年沒來國畫界了,順便過來參加下這次的畫展。”
“行,沒問題。”岑老太太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又補充道:“不過我孫媳婦兒能不能去我也不能保證,她要是沒空的話,那就我一個人去。”
“可以。”齊老點點頭。
......
另一邊。
Baron這些天一直在攻擊行天下的資料庫。
電腦都換了三個了。
可進度條還是1%。
這讓Baron非常郁悶。
自從十六歲出道以來,除了大名鼎鼎的Z,還沒人讓他受過這樣的挫折。
一氣之下。
Baron聯系了自己在C國的好兄弟,準備和他的好兄弟一起左右夾擊,破解防火牆。
Baron的兄弟叫William,是個非常厲害的黑客,當初Baron就是被William帶到黑客界的。
這些年來,兩人的關系一直非常不錯。
接到Baron電話的時候,他非常的不可思議,“華國還有這樣的技術?”
誰不知道華國是個落後的國家。
因此在黑客界,沒人會把華國的黑客放在眼裏。
沒想到,Baron會栽在華國人的手裏。
想了想, William接着道:“是不是你大意了?”
Baron道:“一個星期前,我和你是一樣的想法。不過,對方也有可能不是華國人,隻是暫時在華國工作而已。”
William笑着道:“不管他是誰,隻要咱們倆聯手,肯定能讓他投降。”
“那你現在上線吧,我們線上說。”
“可以。”William回答。
挂完電話後,William便上了線。
兩人雖然已經好久沒有一起合作過了,可還是很有默契。
眼看着就要破解成功,William笑着道:“我還以爲這個防火牆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
Baron已經跟對方周旋一個多星期,他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不能高興的太早,有好幾次,進度條都到99%了,可還是功虧一篑了。”
“是嗎?”William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sess!
原本僵硬無比的防火牆瞬間被攻破。
Baron滿臉不可思議看着電腦屏幕。
William的笑聲再次傳來,“你不是說會功虧一篑嗎?”
“厲害!”Baron朝William伸出大拇指。
就在這時,屏幕那頭的William忽然臉色一變。
“怎麽了?”Baron問道。
William緊緊皺着眉,“你看電腦屏幕。”
Baron擡頭看去。
隻見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倒着的大拇指圖片。
諷刺意味十足。
就在這時,一行文字慢慢顯示在屏幕上:【兩個傻兒子,爸爸現在沒空陪你們玩,再來攻擊我們資料庫的話,信不信爸爸把你們的個人資料和地址賣給賞金獵人?】
文字的下面,精準的顯示着兩人的地理位置。
Baron和William都是被各國懸賞的人。
這種資料要是洩露出去的話,那他們就小命不保了。
這一瞬間,Baron和William的臉色都變得煞白不已。
尤其是William。
一開始,他根本沒把對方放在心上。
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厲害!
這人到底是誰?
Baron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立即順着對方發過來的網頁,編輯一段文字發過去,【爸爸對不起!我們錯了!是我們有眼無珠!求大佬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
跟命比起來,叫聲爸爸算什麽?
William也趕緊求饒。
【事不過三。】
【爸爸你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我們發誓!】
這段文字一發過去,電腦屏幕上的東西就全部消失了,一切恢複正常,就行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William臉色微白的喘着粗氣。
Baron也被吓得不輕,“William你說對方不會出爾反爾吧?”
他們的地址一旦被賞金獵人發現,後果将不堪設想。
Baron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招惹上這麽一個刺茬,更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栽在同行手裏。
“應、應該不會。”William心裏也挺沒底的。
Baron接着道:“我們要不跑吧?”
“對方要是真的把我們的地址賣給賞金獵人的話,跑也沒用的,除非我們這輩子都不碰電子産品了,要不然,他就有辦法追蹤到我們。”
Baron歎了口氣。
William安慰道:“既然他已經答應了我們不會把資料賣給賞金獵人,我相信他肯定會信守承諾的,你别太擔心。”
“嗯。”
......
另一邊。
野炊地點。
宋沉魚把岑毓顔叫到一邊。
岑毓顔手裏還拿着剛烤好的烤串,“沉魚,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宋沉魚點點頭,接着道:“毓顔,今天天氣不錯,要不你就趁着今天跟陸修表白吧,給你自己一次機會,也給陸修一個機會。”
“那他要是拒絕我了呢?”岑毓顔有些擔心。
宋沉魚笑着道:“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你條件這麽好,長得又這麽漂亮,陸修要是拒絕你的話,說明他眼光不好。”
語落,宋沉魚又道:“你們雙方的年紀都不小了,有些事情該說就得說,藏着掖着隻會耽誤彼此。毓顔,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個拿得起放得下,敢作敢當的人。”
岑毓顔覺得宋沉魚說的很對。
既然喜歡,那就要說出來。
藏着掖着不是她的風格。
“沉魚,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宋沉魚笑着道:“毓顔,祝你成功,陸修比我大一點,你們倆要是成了的話,以後你就是我嫂子了。”
岑毓顔被這聲嫂子給鬧了個大紅臉,心髒跳得也有點快。
兩人再次走到小溪邊的時候,岑毓顔看向陸修,“陸修,我有話想跟你說,咱們去那邊吧?”
陸修看了宋沉魚一眼。
宋沉魚朝陸修微微一笑。
看到這抹笑,陸修放下心裏所有的疑惑,跟上岑毓顔的腳步,往邊上走去。
宋沉魚看着兩人的背影,嘴角微勾。
岑毓顔将陸修帶到一顆巨大的榕樹後面停下,面對帥氣的陸修,她突然有種不知從何說起的緊張。
陸修看向岑毓顔,“岑小姐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岑毓顔咽了咽喉嚨,擡頭對上陸修的眼睛,“陸修。”
“嗯。”
岑毓顔雙手絞在一起,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道要怎麽說出口,“陸、陸修,我......”
陸修看着岑毓顔,眼底上幾分不耐。
通過宋沉魚,他大概知道岑毓顔的心思。
其實,就算宋沉魚不說,他也知道岑毓顔喜歡他。
但陸修對岑毓顔卻沒有任何感覺。
他喜歡像宋沉魚那樣看起來比較矜持的女生。
岑毓顔嘛......
太奔放了。
不适合他。
跟宋沉魚相比,岑毓顔和跳梁小醜差不多。
見岑毓顔吱唔半話,陸修接着道:“岑小姐有話快點說好嗎?”
岑毓顔深吸一口氣,什麽也顧不得了,看着陸修,一鼓作氣的開口,“陸修!我喜歡你!我想讓你做我男朋友!”
一口氣全部說完,岑毓顔的心底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看着陸修,眼底全是期待的目光。
她在等着陸修的回答。
萬一陸修突然喜歡上她,看見她的好了呢?
喜歡這種事情,誰有能說得定呢?
再說,她也沒比葉灼差多少。
而且,她家世又那麽好。
隻要陸修答應跟她在一起,以後他就是岑少卿的姐夫。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陸修語調淡漠。
有喜歡的人了。
饒是岑毓顔心裏有準備,可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眼眶在一瞬間就紅了,“你喜歡的人是誰?”
“無可奉告。”
“是葉灼嗎?”岑毓顔接着追問。
“不是。”陸修直接否認。
他對葉灼隻是崇拜。
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
不是葉灼?
岑毓顔眯了眯眼睛,“那是誰?我認識她嗎?”
“不好意思,這個是我的隐私。”陸修看向岑毓顔,接着道:“岑小姐,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好男人,我相信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是我高攀不起你。”
“你高攀的起!”岑毓顔幾乎是脫口而出。
“對不起。”陸修朝岑毓顔彎了彎腰,往邊上走去。
岑毓顔蹲在原地,哽咽着出聲。
她長這麽大,這是第一次被人拒絕。
以前。
她不管看上誰,哪怕是有女朋友的,隻要她出手,就一定能得到。
可這一次......
她居然被人拒絕了。
不甘心。
岑毓顔很不甘心。
看到陸修朝這邊走來,宋沉魚立即迎上去,低聲問道:“你拒絕毓顔了?”
“嗯。”陸修點點頭。
宋沉魚緊緊蹙眉,“你明明知道毓顔是我朋友,你怎麽能拒絕她呢?”
陸修就這麽看着宋沉魚,“因爲我心裏隻有你,我隻想守護你。”
宋沉魚歎了口氣,“你先回去吧,毓顔現在肯定不想看到你。”
“那你們怎麽辦?”陸修接着道。
宋沉魚道:“我會讓司機來接我們的,你不用擔心我們。”
陸修猶豫了下,接着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
陸修驅車離去。
宋沉魚這才走到岑毓顔身邊,蹲下來安慰岑毓顔,“毓顔,不就一個男人嗎?沒什麽了不起的,他陸修不喜歡你,喜歡你的人一抓一大把。”
岑毓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我隻喜歡他。”
宋沉魚拍了拍岑毓顔的背部,“毓顔,别哭了。”
“我就是有些不甘心。”
宋沉魚眯了眯眼睛,接着道:“其實輸給葉小姐那樣的對手,也不丢人。”
岑毓顔吸了吸鼻子,擡頭看向宋沉魚,“不是葉灼。”
不是葉灼?
宋沉魚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難道......
陸修把真相跟岑毓顔說了?
可陸修明明答應過她,要保密的。
宋沉魚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接着道:“不是葉小姐是誰?難道陸修喜歡的另有其人?”
“嗯。”岑毓顔點點頭,“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我問了陸修,陸修他不肯告訴我,隻是說那個人不是葉灼。”
岑毓顔實在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迷得陸修連她都拒絕了。
宋沉魚松了口氣。
她就知道陸修不會背叛她。
“陸修這麽說,應該是爲了保護葉小姐吧?”
岑毓顔一臉不解的看着宋沉魚。
宋沉魚接着道:“葉小姐畢竟是五爺的男朋友,而你又是五爺的四姐,你和葉小姐以後是要成爲一家人的,陸修是個很有擔當的人,他不會讓自己的喜歡成爲别人的負擔。他曾經告訴過我,他喜歡那個人就會傾盡一生去守護,隻要看着她幸福就好。”
岑毓顔的肺都要氣炸了。
“他真是這麽說的?”
宋沉魚看向岑毓顔,“毓顔,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宋沉魚不光沒有騙過她,也從不會說謊。
岑毓顔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是輸給了葉灼。
葉灼她憑什麽呢?
她憑什麽讓陸修去付出?
“葉灼!我恨死她了!”岑毓顔幾乎是尖叫着出聲。
都怪葉灼!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她現在已經跟陸修在一起了。
宋沉魚安撫着岑毓顔,“毓顔,你别這樣,喜歡這種事情根本說不清的,就像你喜歡陸修一樣,而且葉小姐确實很優秀,要不然怎麽男人都那麽喜歡她呢?”
說到最後一句話,宋沉魚的眼底閃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嫉妒。
是的。
她很嫉妒葉灼。
在她看來,葉灼除了那張臉之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可岑少卿卻拿葉灼當個寶。
葉灼她憑什麽呢?
她認識岑少卿很多年了。
當初,就連周湘都認可了她。
現在呢?
周湘雖然看上去沒什麽變化,其實,對她的态度跟以前比起來,簡直就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一切的變故都是因爲葉灼。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
她就是岑家未來的女主人。
岑毓顔氣得咬牙切齒,“等着!葉灼給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會讓我們家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看到岑毓顔這樣,宋沉魚淺淺勾唇。
看來,距離葉灼滾出岑家不遠了。
岑家主母那個位置,除了她。
誰也别想碰一下!
思及此,宋沉魚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勢在必得的神色。
宋沉魚看向岑毓顔,笑着道:“葉小姐确實是個有大才的人,毓顔你對她偏見太深了,說實話,輸給葉小姐那樣的對手,我心服口服。”
岑毓顔冷哼一聲,“沉魚,你就是心太好了,蒼蠅還不叮無縫的蛋呢!如果葉灼沒有蓄意勾引陸修的話,陸修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她!”
葉灼有什麽好的?
宋沉魚笑着拍拍岑毓顔的手,“毓顔,你不該對葉小姐有那麽深的偏見的,畢竟葉小姐是要跟你成爲一家人的,如果你一直對葉小姐偏見這麽深的話,對你沒什麽好處。我看你們家人都對葉小姐很好。”
“還不因爲我奶奶,”在岑毓顔看來着全都是岑老太太的錯,“少卿本來就不喜歡葉灼,我奶奶非得跟着瞎摻和!老都老了,就不能好好養老嗎?”
岑老太太自己被葉灼騙了也就算了,現在還連累得全家人都被葉灼給騙了。
岑老太太簡直就是岑家的罪人。
“老太太年紀大了,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後代子孫着想,你也别怪她。”
宋沉魚不說這話還好,宋沉魚一說這話,岑毓顔就更生氣了。
爲了後代子孫着想?
岑老太太要是爲了後代子孫着想的話,就不會這麽糊塗了。
“我現在特别期待我奶奶看到葉灼的真實嘴臉!到時候,看她還有什麽臉見人!”
“好了好了,毓顔你就别想這麽多了。”宋沉魚拿着岑毓顔從地上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先回去吧。”
“嗯。”岑毓顔擦了下眼淚。
來接兩人的車子已經到了,岑毓顔沒有回家,而是跟着宋沉魚一起來到酒店。
被陸修拒絕了,岑毓顔的心情非常低落,來到酒店就睡下了。
就在這時,宋沉魚收到一條信息。
看到信息,宋沉魚眯了眯眼睛,眼底浮現出幾分冷意,随後帶着口罩和墨鏡來到酒店地下室。
“宋大明星,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從一輛轎車後面走出來以爲五官帥氣的青年,看起來比宋沉魚小不了幾歲,标準的小鮮肉長相。
宋沉魚眼底全是嫌惡的神色,“你到底想幹什麽?”
青年雙手插兜,“給我錢。”
“又要錢?”宋沉魚緊緊蹙眉,“我前幾天不是才給過你兩百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