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想讓葉琅桦把席薇月當成失蹤的小半月,席穆文在取名的時候,特地将他和楊嬌的女兒取名薇月。
薇月和半月僅有一字之差。
事實證明。
葉琅桦對席薇月确實還算不錯。
葉琅桦在席家寡言少語,從不主動跟誰交流,除了席薇月。
很多時候,葉琅桦甚至會主動找席薇月說小半月的事情。
所以,讓席薇月來敲門最合适不過。
席薇月調整了下心情,揚起笑臉,走上前敲門,“嬸嬸。”
裏面的葉琅桦聽到敲門聲,擦了擦眼淚,盡量控制住心底的悲傷,“誰啊?”
席薇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嬸嬸我是薇月。”
葉琅桦接着道:“薇月你有事嗎?”
席薇月接着道:“嬸嬸,今天是過年,我爸媽讓我來陪您守歲。”
“不用了,”葉琅桦将懷裏的衣服放回枕頭底下,“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
回去?
葉琅桦居然讓她回去?
聞言,席薇月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外的神色。
平心而論,她對葉琅桦是真的非常不錯。
平時逢年過節,她忘了誰,都不會忘了葉琅桦,平時還會給葉琅桦買禮物,她對葉琅桦甚至比對楊嬌這個親生母親還好。
可葉琅桦呢?
葉琅桦是怎麽對她的?
葉琅桦壓根就沒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個秘密都快隐瞞半輩子了,都沒對她說半個字。
真是半點良心都沒有。
對她好,還不如對一條狗好!
對狗好,狗還知道朝人搖尾巴。
葉琅桦會幹什麽?
葉琅桦整天就知道念着那個親生女兒。
整整三十六年了。
真正在她身邊盡孝的人,她卻視而不見。
席薇月咬了咬唇,但因爲那個秘密,她還是保持着笑臉,柔聲道:“嬸嬸,我知道您又再想姐姐了,您就讓我進來陪陪您吧!從小我就跟您親,這種日子,要是不陪着您的話,我也不放心!”
“真的不用了,我沒事。”葉琅桦現在沒心情見席薇月,看到席薇月那張臉,隻會讓她更想自己的親生女兒,“薇月,你回去陪你爸媽吧。”
席薇月看了眼席穆文和楊嬌。
席穆文和楊嬌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疑惑的神色。
不開門?
他們倆誰都沒想到,葉琅桦會拒絕席薇月。
這好像有些不正常。
“嬸嬸......”席薇月還是不想放棄,“您就把門開開,讓我進來陪您說會兒話吧,您就這麽一直把所有的不開心都憋在心裏也不是回事兒......”
以往的每一年除夕夜,都是她陪着葉琅桦。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難道是葉琅桦大限将至了?
席薇月心底百轉千回。
裏面的葉琅桦不再說話。
“嬸嬸。”席薇月繼續敲門。
葉琅桦還是不說話。
空氣中隻能聽到席薇月的敲門聲。
席穆文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道:“算了,我們先回去吧。”
席薇月點點頭,“嬸嬸,您要是實在不願意開門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裏面還是沒有任何回複。
席薇月看了眼屋内,見葉琅桦還是沒有開門的意思,這才跟上席穆文的腳步。
一家三口走在路上。
席薇月道:“爸,您說嬸嬸今年是怎麽回事啊?”
席穆文也緊緊皺着眉。
不得不說,今年的葉琅桦确實有些反常。
跟葉琅桦夫妻四十年,他很了解葉琅桦。
自從小半月走失之後,葉琅桦就像是變了個人。
以前,葉琅桦隻跟席薇月交心。
現在葉琅桦居然連席薇月都置之不理了。
這讓席穆文有些擔心。
擔心事情有變故。
楊嬌看向兩人,“你們父女倆不是不着急嗎?上回我催你們的時候,你們說要稍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下終于知道着急了吧?!”
席穆文掐滅手裏的雪茄,臉上滿是愁容,“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再說風涼話了!那個時候她不願意說,咱們就算急破天又有什麽用?”
楊嬌冷哼一聲,“行行行,什麽時候都是你有理。”
席薇月摟着楊嬌的胳膊,笑着道:“媽,您别着急,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讓那個瘋婆子把秘密帶到土裏去的!”
自從小半月失蹤之後,葉琅桦就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瘋婆子。
公司不要了。
事業不要了。
居然跑到當年小半月失蹤的地方,開了一家私人飯館,當起了廚娘。
所以,背地裏,大家都稱呼葉琅桦爲瘋婆子。
楊嬌擡頭看向席薇月,“怎麽?你有辦法?”
席薇月點點頭。
楊嬌接着道:“什麽辦法,你跟媽說一下?”
席薇月勾了勾唇角,眼底閃過一道微光,“辦法倒也不是什麽好辦法,但是我相信,隻要我堅持,就一定可以讓她把那個秘密說出來的!要不然,我這些年來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爲了讓葉琅桦說出那個秘密,席薇月已經堅持了十幾年。
她從七歲那年就學着怎麽讨好葉琅桦。
爲了讨好葉琅桦。
她甚至放棄了自己的興趣愛好,活成了另外一個人。
小半月喜歡鈴蘭花,她也跟着喜歡鈴蘭花,小半月喜歡吃甜的,她也跟着吃甜的......
就連她的名字也是因爲小半月。
讓她就這麽放棄,席薇月也不甘心。
見席薇月這樣,楊嬌笑着道:“嗯,媽相信你。”
席薇月确實很優秀。
年不過二十三歲的她,目前已經研究生畢業,在金融界已經有了自己的成就。
比大多數豪門子弟都要優秀很多。
因此,席薇月也一直都是楊嬌心頭的傲點。
席穆文轉頭看向楊嬌,“李醫生那邊最近有沒有跟你聊過天?”
“聊過。”楊嬌點點頭。
李醫生是專門負責葉琅桦身體的醫生。
葉琅桦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太好,如今葉琅桦突然轉性,讓席穆文也有點擔心葉琅桦是不是大限将至了。
葉琅桦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
最關鍵的是葉琅桦身上的秘密。
如果葉琅桦把那個秘密說出來的話,誰還會在乎她的死活?
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葉琅桦一直死守着那個秘密,半個字都不肯說。
萬一葉琅桦真的把那個秘密帶到土裏去了,怎麽辦?
楊嬌搖搖頭,“李醫生沒說她的身體最近有什麽異常。”
“那是怎麽回事?”席穆文愁眉緊鎖,接着轉頭看向席薇月,“薇月,下半夜你再過來看看她。”
今天是過年。
也是葉琅桦心理最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有個人能來安慰葉琅桦的話,肯定能讓葉琅桦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好的。”席薇月點點頭。
......
另一邊。
葉灼和岑少卿還在後山看煙火。
岑少卿準備了很多煙火,除了有字幕的以外,還有其他形狀的。
天女散花、大鵬騰空、和平鴿、龍飛鳳舞。
葉灼前世生活的那個世界,因爲環境污染的嚴重,煙花早就不允許生産了,年也早就沒有年味,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麽真實又漂亮的煙火。
鼻腔間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火藥味。
岑少卿微微低眉看着她,伸手輕輕拂去她頭發上的白色雪花。
那些雪花落在她的頭發上。
頸脖間,鼻子上,甚至殷紅的唇瓣上。
岑少卿喉結微動。
有種要吃掉她唇瓣上的雪花的沖動。
“灼灼。”岑少卿薄唇輕啓,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些啞。
“嗯。”葉灼微微擡眸。
岑少卿低頭,就這麽薄唇就這麽印上了她的紅唇,炙熱的掌心貼上她的纖腰,将人往懷裏一帶。
力氣之大。
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一樣。
這一瞬間。
耳邊的煙花聲、風聲、雪聲、全部變成虛無。
葉灼有些懵。
此時,她鼻腔裏盡是檀香,還帶着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表面斯文的男人,此時像極了蟄伏已久的巨獸,薄唇四處惹火,攻城奪池。
最後,紅唇上的雪花,也不知是吞入了誰的腹中。
好半晌。
大約五分鍾左右。
岑少卿才移開唇,氣息不穩地停在葉灼的耳畔,“領導,還滿意嗎?”
“能别說話嗎?”前世今生的葉灼都沒經曆過這些。
這是第一次。
偏偏岑少卿還要問出來。
葉灼從來都不知道。
清冷又禁欲的岑少卿,還有這樣的一面。
簡直就是流氓!
這說出去誰信?
岑少卿輕笑一聲,用大衣把葉灼包裹起來。
葉灼被這人包裹在懷裏,被一層暖意緊緊的包圍着,一呼一吸間盡是專屬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
很快便到了下半夜。
席薇月再次來到葉琅桦住的院子裏,“嬸嬸。”
“怎麽了?”葉琅桦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嬸嬸,您餓不餓?我讓廚房炖了燕窩,您要不要喝點?”
葉琅桦接着道:“不用了,我不餓,薇月你回去吧。”
席薇月面色不變,柔聲道:“嬸嬸,我已經端過來了,您多多少少喝一點不是?”
就在這時,門從裏面開了。
吱呀——
見此,席薇月眼前一亮,立即走上前,“嬸嬸。”
葉琅桦臉上沒什麽笑意,“進來吧。”
“好的。”
席薇月端着燕窩和葉琅桦一起走進去。
葉琅桦的房間收拾的很幹淨。
可席薇月總覺得這裏陰森森的,就像葉琅桦整個人一樣,常年闆着個臉,讓人看上去非常抑郁。
“嬸嬸,燕窩您趁熱喝。”席薇月将燕窩遞給葉琅桦。
葉琅桦伸手接過燕窩。
嘗了一口就放下了。
席薇月接着道:“嬸嬸,您是不是又在想半月姐姐了?”
葉琅桦沒說話。
想啊。
怎麽能不想呢。
那是她十月懷胎掉下來的一塊肉。
席薇月接着道:“嬸嬸,我相信半月姐姐現在肯定生活的很幸福,她一定不想讓您爲她擔心。”
“你是說我的小半月現在還活着?”葉琅桦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這麽看着席薇月。
席薇月點點頭,“那當然了,嬸嬸,好人有好報,您做了那麽多的好事,半月姐姐肯定沒事的。”
沒事?
沒事才怪。
都三十多年了。
那個小半月肯定早死了。
葉琅桦從席薇月這番話裏看到了救贖,“對沒錯,薇月你說的沒錯,我的小半月肯定沒事,她肯定沒事的。”
“對,嬸嬸,所以您根本就不用擔心。”席薇月接着道:“半月姐姐雖然找不到了,但是您還有我,您可以把我當成您的親生女兒,有什麽話,有什麽煩心事,您可以對我說,我是您看着長大的,在我心裏,您就跟我的親生母親一樣。”
席薇月說的誠懇。
那樣子,好像真的把葉琅桦當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葉琅桦點點頭,看着席薇月這張臉,她忍不住了濁淚滾滾。
如果她的小半月還在的話。
肯定和席薇月一樣漂亮。
席薇月看着葉琅桦,眯了眯眼睛,接着道:“嬸嬸,我打算加入金融界的順羲财團。”
順羲财團是金融界最神秘的财團。
由世界五大家族組成。
位居全球第二。
聞言,葉琅桦臉上并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隻是點點頭道:“好。”
好?
席薇月用餘光看着葉琅桦。
葉琅桦這個瘋婆子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順羲财團是那麽好進的嗎?
那可是全球第二的大财團!
難道說......
葉琅桦真的和順羲财團沒什麽關系?
一切都隻是他們的猜想而已?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接着道:“嬸嬸,順羲财團的門檻非常高,普通人想進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嬸嬸您見多識廣,有沒有什麽話要交代我的?”
葉琅桦搖搖頭,目光平靜,“我也不是很了解順羲财團。”
不了解?
是真的不了解嗎?
年輕時候的葉琅桦可不是什麽普通人。
長袖善舞,多才多藝。
而且,坊間傳聞,順羲财團的五大家族之一就是葉家。
這個葉家,和葉琅桦沒有半點關系?
席薇月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端起桌子上的燕窩,“嬸嬸,這個燕窩要趁熱喝。”
葉琅桦擺擺手,“喝不下了。
席薇月接着道:“就算是爲了半月姐姐,您也要多喝一點,萬一哪天半月姐姐回來了,可您的身體卻垮了,這可怎麽辦呢?”
聽到這裏,葉琅桦立即接過席薇月手中的碗,大口的喝下燕窩。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
眼底有寒光閃過。
說葉琅桦不如一條狗,還真是沒有說錯。
她對葉琅桦這麽好,可還是不如那個已經死掉的小半月。
她苦口婆心的全葉琅桦喝燕窩,葉琅桦半口也不肯喝。
可一提到小半月,葉琅桦就端起碗,全部喝光了。
難道她還不如一個死人?
如果不是葉琅桦尚且有利用價值,她才不會這麽第三下四的伺候一個瘋婆子。
喝完燕窩後,葉琅桦放下碗,擡頭看向席薇月,“時間不早了,薇月你回去休息吧。”
席薇月握着葉琅桦的手,“嬸嬸,我還想多陪您會兒。”
葉琅桦拍拍席薇月的手,“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好的。”席薇月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那嬸嬸您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
葉琅桦送席薇月走出門外。
這邊,席薇月剛走出葉琅桦的院子,楊嬌就從不遠處走出來,“怎麽樣?”
席薇月搖搖頭。
“你跟她說順羲财團的事情了?”楊嬌問道。
“說了。”席薇月接着道:“媽,您說是不是我們猜錯了,順羲财團的葉家,和葉琅桦一點關系都沒有?您想想,如果順羲财團的葉家,真和她有關系的話,葉家發生這麽大的變故,那邊不可能一點點動靜都沒有。”
楊嬌也覺得有些奇怪。
葉琅桦對席薇月的喜愛并不是裝出來的。
如今,小半月早已不在人世。
席薇月長得那麽像小半月。
目前,席薇月就是葉琅桦唯一的繼承人,如果葉琅桦和順羲财團有關聯的話,葉琅桦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才對。
楊嬌接着道:“就算順羲财團和葉琅桦沒關系,但那件事總是真的!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從她的嘴裏套出那個秘密!”
席薇月點點頭。
......
第二天早上是年初一。
雖然葉灼昨天晚上睡得挺晚的,但早上卻醒得挺早的。
洗漱好之後,葉灼便在衣櫃裏挑選衣服。
雖然京城的溫度已經低到了零下十幾度,但她的衣服都是可調節溫度的,所以隻要穿輕薄的兩件就行了。
今天是年初一。
所以葉灼就選了一件紅色的大衣,衣袖間配有珍珠裝飾,剛好和耳邊的珍珠邊夾相互輝映。
她皮膚白。
床上紅色的大衣之後,襯得整張臉更是白到幾乎透明。
腳下踏着一雙黑色的馬丁靴。
看起來又美又野。
葉灼剛拉開房門,小白白就從邊上走過來,“宇宙第一美的大灼灼,新年快樂,恭喜發财!”
“新年快樂。”葉灼順手拍了拍小白白的腦袋。
小白白委屈吧吧的道:“大灼灼,以後人家變傻了都怪你!”
葉灼紅唇輕啓,“放心吧,我給你安裝的是最強智腦,無論怎麽拍也不會變傻的。”
“真的嗎?”小白白眼前一亮。
葉灼摁亮電梯,“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小白白立即把可愛的小腦袋伸過來,“大灼灼,你随便拍吧!”
葉灼忍俊不禁。
叮——
電梯門開了。
葉灼走進去,摁亮了1樓的按鍵。
很快,電梯就來到一樓。
“姑姑新年好!”
電梯門一開,五個小家夥就圍過來。
今天是年初一,五個小家夥穿得非常喜慶,跟個福娃一樣。
“新年好。”葉灼挨過摸五個小家夥的腦袋。
“姑姑,早上有金元寶,你想吃幾個呢?”
“金元寶?”葉灼楞了下,那是什麽?
洛洛笑着道:“姑姑是大笨蛋!連金元寶都不知道!金元寶就是雞蛋呀!”
京城這邊有個風俗,習慣把年初一的雞蛋稱爲金元寶。
葉灼點點頭,“那我吃一個就行了。”
洛洛一臉傲嬌的道:“姑姑,我都能吃三個金元寶呢!你怎麽才吃一個啊?”
葉灼有些驚訝,“洛洛,你這麽厲害啊?”
“那是!”
端端有些不服氣,“吃三個算什麽,我粑粑還能吃五個呢!”
“我粑粑能吃十個!”
葉灼笑着道:“好了好了,你們幾個都别吵了,快去吃飯吧。”
五個小家夥這才停止戰争,跟着葉灼來到餐廳。
林家人幾乎都起床了。
這會兒餐廳裏到處都是人。
早餐是面條加雞蛋。
剛吃完早飯,門外便響起敲門聲。
葉灼走過去開門。
一拉開門,就看到滿身風雪的岑少卿。
外面的雪花兒飄的很大,這會兒,岑少卿的頭上,衣服上,全是雪花。
“領導,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岑少卿剛要擡腳進門,葉灼道:“等一下。”
“怎麽了?”
葉灼踮起腳尖将岑少卿頭發上的雪花拍掉。
将雪花全部拍完,葉灼才帶着岑少卿進去。
整個葉家除了五個小家夥之外,就岑少卿輩分最低。
他本是不苟言笑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是被别人恭維着,偏偏,到了林家,他還得開口主動拜年,“林叔叔新年好。”
“舅舅新年好。”
“大伯新年好。”
“二伯新年好......”
拜完伯伯嬸嬸的年,接着便是十個哥哥,九個堂嫂。
這要是換成以前,林家人肯定會各種不習慣。
畢竟這人是岑少卿。
可現在,林家人早都習慣了。
葉森躺在沙發上玩手機,一把遊戲打完之後,他擡頭看向葉灼,“灼灼,咱們什麽時候回雲京?”
葉灼道:“正月初六。”
“好。”葉森接着玩手機。
拜完年之後,葉灼和岑少卿去了一趟岑家。
岑家幾個姐妹今天都聚齊了。
此時一家人正坐在客廳裏聊天,看到岑少卿帶着葉灼過來,幾個姐姐都高興得不行,“灼灼來了!”
“灼灼外面冷不冷?”
幾個姐姐硬生生地把岑老太太都擠到了一邊。
别說岑老太太了。
就連岑少卿都被擠得遠遠的。
岑毓顔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
她就不明白了。
葉灼到底有什麽好的?
值得三個姐姐這麽喜歡她。
難道岑老太太眼睛瞎了,這三個姐姐的眼睛也跟着一起瞎了?
岑越櫻拿出一個紅包遞給葉灼,“灼灼,這是壓歲錢!”
岑月牙也不甘示弱,拿出一個更厚的紅包,“灼灼,這是二姐的一點心意。”
岑玉映笑着道:“還有我。”
這三姐妹拿出的紅包,一個比一個大。
就岑毓顔沒拿。
岑老太太有些不高興的看了眼岑毓顔。
覺得岑毓顔做的有失體面。
岑老太太悄悄将自己的紅包塞給岑毓顔。
“奶奶,您幹嘛呢?”岑毓顔看了眼岑老太太。
岑老太太心裏憋着氣,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拿去給葉子。”想她一世英名,還幫岑少卿找到一個這麽優秀的媳婦兒,怎麽有個這樣的孫女呢?
岑毓顔這才反應過來,表面功夫不能不做,接過岑老太太遞過來的紅包,走到葉灼面前,“灼灼,這是四姐的一點心意。”
“謝謝四姐。”
岑毓顔笑着道:“不客氣,都是一家人。”
岑毓顔低垂的眸子裏含着諷刺。的
一家人?
她倒是想看看,岑少卿還能忍受葉灼多少天。
等着吧。
岑少卿早晚有一天會和葉灼分手。
岑老太太将紅包塞給岑毓顔之後,隻能回房重新準備紅包,特地拉住周湘,暫時不要拿紅包給葉灼,等她一起拿。
要不然她一個人拿紅包給葉灼也太尴尬了。
岑越櫻拉着葉灼在沙發上坐下,“灼灼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鳳梨!”
“謝謝三姐。”葉灼伸手接過鳳梨。
“甜不甜?”岑越櫻問道。
“很甜。”葉灼點點頭。
岑越櫻笑着道:“知道你喜歡吃鳳梨,這個鳳梨可是我們家五丫頭昨天上午親自去超市挑的呢。”
岑越櫻也隻敢在葉灼在的時候,當着岑少卿的面皮一下。
葉灼要是不在,她可不敢叫岑少卿五丫頭。
“那我可得多吃點,不能辜負五丫頭的一番心意。”葉灼跟着岑越櫻一起調侃岑少卿。
岑少卿:“......”五丫頭這個梗是過不去了。
岑越櫻接着道:“吃完鳳梨還有車厘子呢,這個車厘子也是五丫頭買的。”
就在這時,岑月牙看着葉灼,有些驚訝的道:“灼灼你身上穿的是ZY科技的最新款吧?”
“嗯。”葉灼微微點頭。
岑月牙接着道:“我也盯他們家的新款好久了,可惜手速還是慢了一點點。”
葉灼笑着道:“二姐你要是喜歡話,可以跟我說,下次我幫你搶。”
“真的嗎?”岑月牙眼前一亮,同樣身爲一名設計師,岑月牙非常喜歡Z的作品,可惜,Z親手設計的衣服都是限量版。
不是天選之子根本搶不到。
除了葉灼上次送的那件限量版之外,其他都是普通版的。
葉灼微微點頭,“當然是真的。”
岑越櫻道:“灼灼,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除了二姐之外,我也很喜歡ZY的限量版。”
“還有我!”一向穩賺大方的岑玉映也舉起了手。
葉灼笑着道:“我和ZY的設計師很熟,大姐二姐三姐,你們以後要是有喜歡的款式的話,直接發給我就行,我來幫你們搞定!”
“真的?”三人都特别興奮。
葉灼微微點頭,“當然是真的。”
聽到這裏,岑毓顔擡頭看了眼葉灼。
她也是ZY科技的忠實粉絲。
葉灼在叫其她三個姐姐的時候,都不知道叫一下她。
真是太不懂事了。
就在這時,岑毓顔才想起來,宋沉魚之前用她的手機加過葉灼的微信。
後來她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葉灼同意好友了沒?
岑毓顔趕緊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裏看到了葉灼的微信。
就在此時,岑毓顔收到宋沉魚發過來的微信。
岑毓顔這才想起更重要的事情,站起來道:“大姐二姐三姐,少卿,灼灼,咱們幾個在家裏挺無聊的,不如去外面轉轉吧?我知道個俱樂部,裏面娛樂設施特别多。”
“好啊!我也覺得在家挺無聊的。”岑越櫻站起來道。
岑月牙和岑玉映也表示贊同。
岑少卿回眸看向葉灼。
葉灼笑着道:“我也沒問題。”
岑老太太從樓上走下來,“你們要去哪兒?我也要去!”
葉灼走過去挽住岑老太太的胳膊,“岑奶奶,那咱們就一快兒去。”
“嗯!”岑老太太點點頭,挽着葉灼的手道:“咱們兩個小女生一起,不理他們。”
葉灼眉眼含笑。
周湘站起來道:“那我也跟着去湊個熱鬧。”
岑毓顔沒想到全家人都跟着一起過去。
不過這樣更好。
剛好家人不了解宋沉魚,剛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讓大家看到一個才貌雙全的宋沉魚。
岑毓顔拿出手機給宋沉魚發微信,【沉魚,我奶奶和我媽也一起過來。】
屏幕那頭的宋沉魚看到這則消息的時候,嘴角微勾,回複信息,【好的。】
好。
真是太好了。
這一回,她要把在葉灼面前丢的臉全部找回來!
爲了今天,宋沉魚甚至把骊尚都請來了。
骊尚是誰?
行天下傳媒有限公司的老總,也是葉灼的頂頭上司。
宋沉魚始終不太相信葉灼是科技界的博士。
葉灼才多大?
葉灼去年十九歲,今年過了年才二十歲。
那些個博士,哪個不是四十歲出頭?
葉灼她憑什麽?
葉灼除了做主播,靠臉吃飯之外,她還能靠什麽?
岑家是華夏大陸的第一大家。
岑老太太和周湘都出自名門。
他們會容忍自己的兒媳婦是一個小主播?
所以,她要當着岑家人的面,揭露葉灼的真實身份!
除了要在岑家人面前揭露事實真相之外,她還想間接的提醒葉灼,讓葉灼不要妄圖跟她比。
葉灼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主播能和明星比?
她接觸的人都是大佬,她可以和行天下的老總骊尚坐在一張桌子上喝茶,葉灼行嗎?
這邊,岑家人坐上的加長版的林肯,來到岑毓顔的說的俱樂部。
這是一家會員制俱樂部。
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岑毓顔笑着道:“我朋友已經在樓上包了場,咱們直接過去就行。”
朋友?
岑老太太下意識地眉眼一跳。
難道這個缺心眼的說的朋友是宋沉魚?
大過年的,岑毓顔想幹什麽呢?
岑老太太不着痕迹的皺眉。
一來到樓上,宋沉魚就從裏面走出來,“毓顔,你來了。”
“沉魚。”
宋沉魚又跟其他人打招呼,“阿姨,老太太,您二位也來了。”
看到宋沉魚,岑老太太幾乎把所有的不喜歡都寫在了臉上。
她是真的沒想到岑毓顔能缺心眼缺到這個地步。
真是能把人氣死!
幸好葉灼不是那種軟弱的性子,要不然,還不得被她給拖累死。
宋沉魚接着跟岑家的幾位姐姐打招呼,而後又道:“岑五爺和葉小姐也來了,幾位快裏面請,剛剛不知道你們要來,我也請了幾位客人,還請諸位不要介意。”
岑毓顔笑着道:“這有什麽好介意的,人多才熱鬧嘛,再說,我們是不請自來,沉魚你不見怪才好。”
幾人來到裏面。
大家看到岑家人都有些驚訝,還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岑家人?
岑五爺?
宋沉魚回頭看向葉灼,笑着道:“葉小姐,說來也巧,今天我也請了骊總。我聽說你不久之前剛簽約了骊總的行天下公司,來,我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骊總。”
像葉灼這樣的小主播,肯定是沒資格見骊尚的。
語落,宋沉魚接着又道:“骊總,這位是葉小姐,也是貴司剛簽約的主播,我和葉小姐是非常好的朋友,還希望骊總能在工作上多照顧下葉小姐。”
骊尚看着葉灼,“葉、葉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