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是想……”郭奉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李昕一點頭,口中說道:“你們都過來,聽我的吩咐……”
烈日高懸,雖已深秋,但太陽卻熱力不減,不斷炙烤着大地上的生靈。
一群漁夫賣了魚,手中總算有了幾個閑錢,正聚在一起,準備往船上買一些生活用具器皿,遠遠的看到城外一片亂哄哄,随後,街上行人四散,無數的軍兵亂哄哄的進入了京師之内,一路之上見東西就搶,不少軍兵的背上都扛着搶來的包裹與雞鴨之類。
街道上,行人四處亂跑,一片人仰馬翻,一群漁夫剛要逃走,卻被軍兵趕上,那軍兵卻也不殺人,上去就是一通亂搶,将一群漁夫好不容易賣得的幾點零用錢盡皆收走。
一群漁夫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直後悔今天爲何要來這京師城,受到這樣的盤剝搶動劫,連一點辛苦錢都被搶走。沒了這些錢,家裏的老小怕是又要餓上幾日。
一群人躲在小巷裏,一個漁夫眼尖,竟然看到了早上盤剝自己的那幫地痞,此時那幫地痞也正在趁着兵亂到處打劫,身上盡是搶來的财物。
“天殺的朝廷,光天化日,那些守城的守兵哪裏去了?怎麽就讓這些亂兵進了城?京師裏都可以搶劫,他們可搶,我們爲何不可搶?”爲首的一個高壯漁夫惡狠狠說道。
“大龍,千萬不可幹傻事。”一個老漁夫說。
“今日若不去搶,怕是我們全家的老小就要餓死,左右也是個死,還不如搶了,殺出條活路!”高壯漁夫說。
“大龍說的對,左右也是個死,還不如搶了,拼出個活路!”漁夫們紛紛站起來說道。
“搶了!搶了!”
于是,這群老實巴交的漁民被逼得拿起扁擔漁叉,加入了搶劫的大軍中……
京師外城開始騷亂起來,無數的北軍士兵湧入城中,雖不殺人,但卻見東西就搶,整個外城邊緣地帶一片騷亂,隻是那些北軍士兵的搶劫雖也向内蔓延,但再入内,就看到無數的禁軍穿着明晃晃的铠甲站在那裏,無法再向京師核心地區前進一步。
而那些禁軍卻隻是守在路上,并不去管那些搶劫的北軍士兵,哪怕是見到北軍士兵搶掠,也仿佛未見到一般。
京師禦街,太師府門外。
一隊車馬停了下來,畢竟是太師出行,氣勢自是非比尋常,前後有數十護衛開路。
梁太師從轎上走了下來,早有四名家丁擡着步辇迎了出來,又有四名伶俐的侍女于四周相随,梁太師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坐着步辇來到了房外,下了步辇走入房間之中。
兩個侍女爲梁太師更衣,梁太師就問身旁的傅生:“情況怎麽樣了?”
傅生向梁太師行了一禮,口中說道:“太師,北軍那邊已傳來了消息,皇甫松死了。”
“噢?皇甫松死了?怎麽死的?”
當下,傅生将皇甫松被嶽山氣死的經過說了一遍,梁太師聽完,一臉的笑意。
“妙啊,我早就說過,這個嶽山看似唯唯諾諾,則實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角色,這差事,他辦得漂亮。”梁太師連連點頭說。
“太師識人之能,非我輩所能及也,這皇甫松可是鄭寵的得力助手,他這一死,鄭寵如去一臂,實是人心大快啊!”傅生說。
“不錯,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麽樣了?”梁太師問。
“太師,皇甫松一死,北軍群龍無首,嶽山的人在軍中煽風點火,現在北軍之中群情激奮,士兵已發生了暴亂,現在兵變的士兵已來到京師,我已讓九門提督姜祥暗中撤兵,将這些亂兵放入城中。
這些亂兵一入城,立即大肆搶掠,現在京師的外圍已經亂了。”
“做的好,北軍都亂起來了嗎?”梁太師問。
“這個倒是沒有,李昕的武義軍與徐儀的武衛軍并沒有動。”
“噢?”梁太師皺起了眉頭。
随後,梁太師幽幽說道:“這幾日,李昕爲鄭寵掙足了面子,讓老夫顔面丢盡,李昕不除,難消老夫心頭之恨!”
“太師的意思是……”
“讓嶽山想個辦法,讓李昕的部衆也亂起來,讓李昕不得不卷入這場兵變之中。”
“明白了。”傅生一點頭。
“另外一定要注意,千萬要把這些亂兵的作亂範圍控制在京師外圍,不要驚擾了皇上,也不要讓他們進入京師的核心之地,否則此事必将難以收場。”
“太師放心,左右翊衛,左右骁衛都已派了下去,近十萬大軍已在内城與外城之間築成了一道防線,北軍不過是一群亂兵,哪怕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穿透禁軍的守衛殺到京師腹地。”傅生一臉信心的說。
“如此甚好。”梁太師長出了一口氣。
“傅生,我累了,你去吧,等事情結束了再來叫我。”梁太師打了一個哈欠。
“諾!太師好好休息,等此間事了,傅生就來向太師禀報,太師放心,今晚一過,鄭寵和他的北軍就是昔日黃花,哪怕是李昕打再多的勝仗,這些武将們也翻不了這個天!”
“好,下去吧。”梁太師一揮手,傅生緩緩退了下去。
傅生剛一走,一個青年公子走了進來,此人正是梁太師之子梁彪。
梁太師少時入道觀修行,沽名釣譽,直到年近五十才不得不還俗,娶妻生子,入仕爲官,老來隻得楊彪這一子,視若珍寶,梁太師對這兒子一意放縱,這楊彪也因此飛揚跋扈,十足的惡少行徑,纨绔子弟。
“不成器的東西,你怎麽來了?”梁太師一見自己這個纨绔的兒子,不由一陣頭痛,心說這寶貝兒子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楊彪卻噘嘴說道:“父親總是看不起人,孩兒這回可是有一個絕妙的主意想說與父親,這事若成,可保我梁家萬年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