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的禁軍,人數有十萬之衆,在大漢開國之初,由各地選擇的強壯之士組成,在拱衛大漢國上也起到一定要的作用,與大漢皇帝出征邊塞,打過那麽幾次勝仗。
然而大漢國承平日久,禁軍也漸漸腐化,雖也操練,但戰鬥力卻急劇退化,雖然看上去铠甲鮮明,但與南北二軍比起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之上。
平時往來城門,守城的禁軍總是要盤剝一番,今天守城的禁軍見那群賣魚的漢子要進城,自然也不會放過,無奈那些漢子都沒什麽錢,魚又沒賣出,根本無法給那幾個禁軍,因而起了沖突。
最後那群賣魚的漢子隻好放下幾條大魚這才了事。
一群漢子無比郁悶來到市場,早有幾個地痞走了過來,非要這些老實巴交的漢子交稅,那些賣魚的漢子自早上到現在連一個錢都沒賺到,自然也沒有錢給他們。
那帶頭的小混混手臂上紋了條青龍,一揮手,一群小混混上來就拳打腳踢,将一群老實巴交的漢子打得鼻口蹿血,小混混們這才怏怏離去,一群賣魚的漢子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坐在地上悲呼這是個什麽世道……
北軍軍營,亂哄哄一片,士兵交頭接耳,到處都在流傳着朝廷斷了軍中用度的事。
當兵吃糧,全靠饷錢過活,養家糊口,若是沒有饷錢,沒有飯吃,這日子還如何能過活?哪家的家裏沒有幾張嘴在等着吃糧?
這天殺的朝廷,真是把人逼得沒有活路了!
“兄弟們,朝廷不管咱們死活,咱們就自己去籌糧去!”有士兵大叫。
“對,咱們自己籌糧去!”
叫嚷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幾乎所有人都大叫着。
這些當兵的,當然明白自己籌糧的意思,無非是一個搶字而已,然而,人沒有了活路,就算是搶又有何妨?
無數的北軍士兵拿着武器沖出了軍營,黑壓壓的人群向着京師方向如潮水般湧去。
李昕正坐在營中,他也聽到了兵變的消息,北軍六營包括前衛營、後衛營、左衛營、右衛軍、武衛營和武義營,前後左右四營各有六千人,而李昕的武義營約四千人,各軍皆動,但武義營并沒有什麽行動,這與李昕的治軍分不開。
另外,武義營的士兵多來自奴隸和異族,他們當兵,大多是爲了自由與生存,而不是爲了饷錢,更何況李昕從北狄和烏達人那裏搞來了大量的财富,富得流油,他們也無需擔心饷錢不發放,所以很是安穩。
武衛營在與烏達的厮殺中隻餘下五百人,目前還沒有補充,而武衛将的将領徐儀經過烏達之事後,也以李昕馬首是瞻,見李昕未動,他也沒有動。
其餘四營,因爲皇甫松已死,無人轄制,中層軍官又彈壓不住,均都向京師湧去。
此時的李昕走出了營房,看着如潮水一般湧出軍營大門的北軍将士,李昕眉頭緊皺。
一旁的程虎就說道:“大哥,各營兄弟都去鬧饷了,要不咱們也去?”
“你去把軍事他們都叫來,我有事要商議。”
“諾!”
不一會,郭奉、沮由、趙雲龍、多卓、耶休邪、完達猛山、程虎以及張洪、趙龍,錢重,楊晴等人來到營中。
沮由就說:“主公,今天的事有些古怪啊。”
“的确如此。”郭奉一點頭說。
李昕就說:“有人比我們快了一步,沒等我們煽動士兵鬧饷,他們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不錯,主公,我在暗中觀察,已知是何人在煽動鬧事。”
“是何人?”沮由問。
“莫非主公已知此人是誰?”郭奉見李昕泰然自若,不由心中一動。
“除了嶽山,又能是誰?”
“主公怎知是嶽山?”郭奉問。
“首先,嶽山是氣死皇甫将軍的元兇,若沒有他,事情也不會激化到這種地方,其次,我讓人觀察,那些煽動鬧事的士兵與軍官,都是嶽山前衛軍的人,如此也就很明顯,嶽山是這次兵變幕後的策劃者。”
“這就奇了,嶽山爲何想要煽動兵變呢?一向恭順的他又爲何氣殺了皇甫将軍呢?”郭奉眉頭一挑,目中若有所思。
“我就是想不能這一點,所以與你等商議,我可以感覺到,這幕後,有巨大的陰謀!”
衆人皆沉默,片刻之後,李昕與郭奉幾乎同時眼睛一亮,郭奉就說:“我知道了!”
“難道是他?”郭奉接着說道。
李昕不由一點頭,口中說道:“十有八九。”
“我也知道了。”沮由面色凝重的說。
“到底是誰在幕後搞事情,你們打得什麽啞謎,可憋死我老程了。”程虎急得抓耳撓腮,口中說道。
“除了京師權位最重的那位,又有誰會布下如此彌天大局?”郭奉冷哼一聲說道。
“你們是說,梁太師煽動了這次兵變?”程虎吓了一跳。
“十有八九。”沮由說。
“主公,不能讓梁太師的陰謀得逞,否則,我北軍必然不保!”趙雲龍說。
李昕贊許的看了趙雲龍一眼,口中說道:“不錯,我們一定不能讓梁太師的陰謀得逞。”
“主公,如果真是梁太師引發了這次兵變,那麽嶽山必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我們一定要控制嶽山。”郭奉說。
“不但要控制嶽山,還要防止事态的擴大,否則我北軍必萬劫不複。”沮由說。
李昕卻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梁太師确是想借這次兵變鏟除我北軍和鄭大将軍,現在兵變其勢已成,我們根本無法阻止,既然無法阻止,那我們就索性将事情搞大!”
“把事情搞大?”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看向了李昕,不明白李昕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昕卻将牙一咬,冷笑一聲說道:“梁太師做了這個局,那我就利用這個局,破而後立,把事情搞大,我要讓梁太師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