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最遲明早,我給你們一個回複!”
“将軍,我們相信你,那就明早上再說!大夥都散了吧!”各軍爲首的幾個将領對着部下說道。
當下衆人雖滿心不甘,但還是徐徐散去。
皇甫松回到了帳篷中,一臉的愁雲慘淡,他知道,如果拿不出一個辦法來,那這北軍的士兵,還真有兵變的可能,若是那樣的話,北軍怕是就完了。
想到這兒,皇甫松愁眉不展,他打仗可以,但說起處理事情的本事,特别是急智,還是差了一些。
皇甫松曾想過散盡家财爲家中買糧,補貼軍中用度,但自己爲官清廉,家境也不富裕,那點錢對于龐大的軍費開支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
到底有什麽辦法能度過這個難關呢?皇甫松思索良久,卻沒有頭緒,他甚至想到要一走了之,然而目前的情況,自己真的能走得了嗎?
也就在這時,李昕走進了皇甫松的營房内。
皇甫松正站在營房内負手而立,不斷的搖頭,一看李昕來了,隻是哀聲歎氣。
他對李昕的印象很是不錯,一來李昕剛剛打了大勝仗,是大功臣,未來前程不可限量,二來今天其它各軍的将軍都來逼自己,隻有李昕的人紋絲不動,看得出,李昕在武義軍有着極爲強大的威望。
“李校尉,你怎麽來了?”皇甫松問。
李昕就說:“特來看看将軍。”
“我現在愁得要死,朝廷一下子削減了各軍一半的用度,這點錢,連吃飯都不夠,更别說日常開銷用度和訓練了,我去找那傅生理論,可是傅生卻一個銅闆都不肯多給,還說什麽讓我們自籌軍響,他這是想激起兵變,真是氣煞我也!”
“李昕此來,就是爲将軍解憂。”
“噢?李校尉有好辦法?”皇甫松眼睛一亮,目光看向了李昕。
李昕淡淡一笑,唇角現出一抹彎彎的圓弧,口中說道:”将軍,你不覺得此事内有玄機嗎?”
“什麽玄機?”
“傅生不削減禁衛軍的用度,也不削減南軍的用度,偏偏削減北軍的用度,他這是想幹什麽?難道朝廷是真的沒錢了嗎?就算沒錢,也不應該單單削減北軍的用戶啊?”
“這個……确實如此。”皇甫松說。
“現在看來,這傅生是要擠兌我北軍啊。”
“不錯,最近我北軍大敗烏達,威震邊關,以至于鄭大将軍在皇上那裏占了上風,傅生可是梁太師的人,他如此,必是梁太師授意,想要激得我北軍兵變,隻要北軍兵變,鄭大将軍就會受到責罰,如此一來,梁太師就可以在皇上那裏扳回一程。”李昕說道。
“原來如此!”皇甫松恍然大悟,心說自己隻知傅生擠兌北軍,卻沒有想到内裏更深的層次,這根本就是一場你政治鬥争啊。
“如果正常的話,北軍一旦兵變,鄭大将軍是一定會受牽連的,但是現在,卻又有了變數。”李昕說。
“噢?什麽變數?”皇甫松問。
“聽說鄭大将軍在朝堂之上因爲削減軍費氣得稱病,閉門謝客,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若如此,那就算兵變,也與鄭大将軍無關。”
“不錯……”
皇甫松猛得一驚,用極爲詫異的眼神看向了李昕,口中說道:“你的意思是……”
“嘿嘿,将軍,這事就交給我吧,你也可以學習鄭大将軍,稱病不出,如此,出了什麽事都與你無關。”
“此事萬萬不可,如此一來,京師豈不是亂了套?我皇甫家世食漢祿,豈能做此不義之事!”皇甫松說。
“請皇甫将軍放心,這次兵變,是士兵因饑餓而發生,與将軍一點關系也沒有,而且,這些士兵都很是仁義,他們隻會搶該搶的人,而不過騷擾普通百姓。”
“該搶的人?”
“不錯,就比如傅生,再比如……梁太師……,當然,如果這些官吏在兵變之中出了什麽意外,那也是亂兵的事,朝廷要想收服亂兵,卻還需要鄭大将軍和你我這樣的北軍軍官,自然也不會責難于我們……”
一層細密的冷汗從皇甫松的臉上淌了下來,一直以來,皇甫松隻認爲李昕隻是一個武人,而武人大多隻精于打仗,而不擅長政治,卻不成想,李昕在政治上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這事如果讓他做成了,那不但可以爲北軍争得軍費,還可以扳倒傅生,甚至是梁太師,至于梁太師和傅生的性命能否保得住,也要看他們的造化。
而最後收拾兵變士兵,拔亂反正,就需要鄭大将軍、自己和李昕來收拾殘局,如此一來,武将在這場兵變中不但沒有什麽損失,反而會實力大張,壓倒以梁太師爲首的文臣。
這真是一招驚天的大棋,非心狠手辣之人無法布局,非睿智絕倫之人不可布局,或真按李昕所說,這倒是一個爲武将扳回局面大好的機會,但這樣做卻是極爲冒險,一個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想到這兒,皇甫松久久無語,這樣的大事關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如此弄險,就算僥幸成功,他日若被人揭發,必然性命不保,一世英名葬送。
“将軍今日就可以推脫有病,先行回府休養,這事,就交給我去做吧,就算是出了事,與将軍也沒有關系。”李昕說道。
“我皇甫家世受皇恩,豈能做這種事?此事斷不可行!”皇甫松朗聲說道。
“皇甫将軍,請三思,這是目前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李昕!我原以爲你是忠義之士,卻想不到有如此狼子野心,我真是看錯了你,休要再言,否則,吾必将爾營前斬殺!”
“哎!”
李昕長歎一聲,口中說道:“将軍忠義,天日可鑒,即如此,李昕收回剛才的話。”
“哼!李昕,你若膽敢有所舉動,小心我取你項上人頭!”皇甫松氣憤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