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一左一右拴着兩隻通體如血般鮮紅的赤虎,這種赤虎兇猛異常,也極珍貴,整個冀州野外僅有幾十隻,能将其馴化爲護院獸,可見龐家勢力之大,實力之強。
九級白玉台階下方是兩尊高達兩米的銅獅,整個龐府一看就是氣象非凡。
一行人來到了門前,早有一個身着青衣,頭戴小帽的老仆人迎了出來。
“大公子,可算等到你回來了!”老仆人眼中含着淚,快步走到了龐勳的面前。
“福伯,哭什麽,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龐勳說。
“對,不哭,我不哭。”福伯不斷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口中說道:“大公子,老爺和夫人聽說你回來了,都高興壞了,夫人正在準備午飯,老爺也在門内等候,大公子,李将軍,請随我來。”
李昕一點頭,口中說道:“把禮物取來!”
趙雲龍一揮手,随從牽過十匹高大的北狄駿馬,馬上都放着從北狄得來的貴重物品,跟着李昕走入了龐府之中。
“哈哈,李将軍,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啊!”
一個五十多歲,身着絲綢長袍,頭戴方帽,一身富貴打扮的男子從内院快步走來,一臉的欣喜。
“父親!”
看到男子,龐勳的眼角一濕,連忙與李昕加快了腳步。
“不孝兒龐勳叩見父親。”龐勳跪伏于地。
“兒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龐員外顯然在極力克制自己的眼淚,扶起了龐勳。
“見過龐伯父。”李昕一拱手說。
“不敢不敢,這位想來就是李昕李将軍吧,小兒傳書家中,已将往事盡說,多謝李将軍搭救之恩,否則我父子怕是永無相見之日了。”
龐員外說完,向李昕一拜,李昕連忙還禮。
當下,龐員外将李昕和趙雲龍讓進屋中,屋内早就擺下酒宴,什麽清蒸玉筍、糖醋菊梅羹、清炒龍蛇蛋、油炸黃精等等菜品,這些菜品,李昕連聽都沒聽過,更何況吃了。
龐員外就介紹說:“這清蒸玉筍,用千山玉筍最爲精華的筍尖制成,千山玉筍爲吸天地靈氣所生,潔白如玉,吃後可以固本培元,功效非凡。
這糖醋菊梅羹爲千年冰心糖與百年陳醋爲佐料,以九溪陶公菊與千年冰梅花爲主料制成,吃後可以清心養顔。
還有這清炒龍舌蛋,龍蛇爲稀有異獸,其蛋食之,能生精壯陽,枯木逢春。
這黃精本不稀罕,但這黃精卻有千年的年份,食之可滋陰補陽,受益無窮,這幾道菜,爲我珍藏多年,就算是皇宮大内也不會有。”龐員外一一介紹着菜品。
“爹,你這麽說,還讓不讓人吃了。”龐勳說道。
“看看我,人老了,就糊塗了,将軍請用。”
李昕哪裏吃過這樣的食物,當下還真不好下口,于是龐勳用一雙單獨的筷子将一道道菜品都夾給李昕,李昕也不客氣,這一吃,果然是回味無窮。
席間龐員外就說:“李将軍,老朽雖處僻壤,但我龐家将商号開遍大漢,所以,消息也是靈通的很,這一次去見韓刺史,千萬要小心爲上。”
李昕心中一動,問道:“伯父莫非聽到了什麽?”
“嗯,聽說韓刺史同時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信是鄭寵大将軍所書,要韓刺史好好招待李将軍,讓李将軍早日赴京師。”
“我與鄭寵大将軍向來不識,能如此待我,李昕實在是心中感激。”
“不過,韓刺史也收到了當朝梁太師發出的信。”
“梁太師?”
“嗯,梁太師爲當今朝廷第一人,敢問李将軍怎麽得罪了梁太師?”
“我與梁太師素不相識,怎麽可能得罪他?他又說了什麽?”
“梁太師在信中說,李将軍身具反相,讓韓刺史立即誅殺,以絕後患!”
“什麽?”李昕吓了一跳,心說自己從來沒有招惹過梁太師,梁太師爲何要殺自己呢?
龐員外就說:“老朽雖未曾爲官,但卻也見過這官場上的一些事情,李将軍雖未得罪梁太師,但是,你大鬧北狄,建立功勳,已是我大漢國的英雄人物,而你有戰功,所以,回朝之後,自然隸屬于武将。
當朝之中,武将以鄭寵大将軍爲首,文臣以梁太師爲魁,而鄭寵大将軍與梁太師向來不和,你即屬于武将,梁太師早就将你定爲鄭大将軍的人,而鄭大将軍之所以保你,一來因爲你是一個難得的将才,二來則是因爲你與他同屬武将,未來必在同一陣線。”
“原來如此。”
李昕恍然大悟,臉上不由現出一抹苦笑,心說怪不得雄州韓重會幫自己,而卻對自己要感謝鄭大将軍,原來,自己雖遠在萬裏之外的草原之上,卻在無形之中已卷入了朝中政黨之争的漩渦中。
這朝廷中的水,實在是太深了,想要置身世外都是不可能。
李昕就問:“那韓渠會聽誰的?”
“韓渠很特别,他在朝中即不屬于鄭大将軍系,也不屬于梁太師系,他是一個真正以大漢爲重的人。
我與韓渠是好友,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兩封信,他都不會輕易聽從,他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明天與韓渠的會面至關重要,如果能得到韓渠的信任,那麽,将軍必可無憂,安然到達京師,如果不能得到韓渠的信任,那就極爲危險。
不過将軍莫急,明天老朽與将軍一起前去,暗中相助将軍,想來韓渠多少也要賣老夫一些薄面,不至于過分爲難将軍。”
“這韓渠一向愛好詩詞,若将軍能在詩詞上有一些造詣就好了。”
“噢?韓渠喜歡詩?”李昕心中一喜,在另一個世界,自己讀了十幾年的書,古詩詞還是不錯的,希望明天能夠用得上吧。
明天,将是決定命運的關健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