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昕正率兩千餘部屬在黎城休息,準備天亮出發,然而還沒有到天亮,外面就傳來了北狄人攻城的消息,卻是老薩克星夜兼程,帶着三千人馬已殺到了黎城的城下,一場大戰就此展開。
老薩克負有保護哈桑郡主的職責,現在哈桑郡主被抓,老薩克算是拼了老命了,七十多歲的人了,竟然帶頭沖鋒,最好幾個侍衛好不容易将他攔了下來,老薩克依舊大吼着:“攻城!”
将軍都哪此拼命,那底下的士兵還有什麽好說的?
老薩克的三千部衆完全拼了性命,向着黎城發動了一波又一波女潮水一般的進攻。
李昕很明白,自己的部衆,除了五十名最爲精況的李家莊鐵騎外,在庫克城經過戰鬥磨練的那幾百人也勉強可戰,其餘的都是一群烏合之衆,讓他們守城還可堅持,讓他們出城野戰,必敗無疑。
所以,李昕知道,這黎城是出不去了,當下吩咐部屬立即守城。
戰鬥進行的異常激烈,城外北狄人就像是不要命一樣,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戰死的屍體已将城下鋪了一地,但北狄人就是死戰不退。
激烈的戰鬥一直打到天亮,北狄人的攻勢才稍稍停了一些,城下已滿是北狄人的屍體,血流成河,城下被殺的北狄人最少也有六、七百人,李昕清點了一下,守城的部衆竟然也損失了三百餘人。
李昕的臉拉了下來,自己的人是越打越少,而北狄的大軍卻可以源源不斷增援,這樣打下去的結果就是,黎城最終必會被北狄人所攻破。
看來,這黎城也不是久守之地,必須要殺出去才行。
想到這兒,李昕決定再堅持一個白天,到夜裏再突圍。
否則就算出了黎城,白天裏,他們根本就無法擺脫北狄人的追擊。
而北狄人在休息了片刻之後,竟然再一次對黎城發動了攻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北狄人這是真不要命了,看來,也隻有血戰到底!
慘烈的黎城攻防大戰又進行了一個白天,攻守雙方死傷慘重,天漸漸黑了下來,也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卻是祛卑和格澤各帶三千人馬來到了城下,當下,兩股人馬彙合老薩克的人馬,将黎城團團包圍。
三股人馬齊頭并進,同時向黎城發動了進攻。
戰鬥一直持續到午夜,大戰了一天兩夜的雙方都已是強弩之末,城外的攻勢已然歸于平靜,而城内的守軍也是困乏到了極點。
黎城的城牆之上,這一天兩夜的戰果已被統計了出來,由于城中守軍的頑強抵抗,北狄人死在城下的最少有一千多人,而城中的守軍也損失了七百人,其中大多數是剛剛
從黎城加入軍中的奴隸。
此時的黎城中,守軍隻剩下了一千五百人左右,共中還有四、五百人都受了程度不同的外傷。
雖然損失慘重,但是經過這一天兩夜的戰鬥,這些奴隸已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經過大戰的磨砺之後,他們已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懦弱,變得更加勇敢,更加血性,有了鐵血的軍人氣質。
李昕知道,隻有從屍山血海中活下來的人,才具有這種鐵血的氣質,隻有具有了這種氣質,才可能在戰場上一往無前,雖然他們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不能稱爲是一支精銳之師,但具有了這種悍不畏死的精神,他們絕對是一支虎狼之師!
看着外面越取越多的北狄士兵,李昕将龐勳和趙五叫過來商量。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北狄必然調集了大量兵馬前來,若我軍死守黎城,那最後必然全軍覆沒,所以,我們必須突圍。”李昕說。
“主公,若是全軍突圍,我們這五百傷兵,怕是很難逃出去,不若丢下傷兵,方可全力一搏。”龐勳說。
李昕眉頭一皺,他明白,龐勳說的是實話,如果帶着傷兵,确實是很難突圍,但是如果把傷兵扔下,卻絕非李昕所能做出來的事。
“主公,我知你心存仁善,不如這樣,我們分頭突圍,我帶五百傷兵先沖出去,把北狄人引開,你再率主力突圍,如此一來,方有逃脫的機會。”龐勳說。
“若如此,你和先突圍的傷兵怕是很難有存活的機會。”李昕說。
“呵呵,若是主公能突圍,龐勳與五百兄弟,雖死傷憾!”龐勳朗聲說道。
李昕看了一眼龐勳,這段時間以來,李昕對龐勳的了解有所加深,龐勳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油滑、世故,心狠手黑,事實上,他之所以表現得這樣,完全是出于保護自己,一個京城的商人,背景離鄉,若是太過仁慈,在北狄這種虎狼之地又如何能生存下去?
而且,龐勳的骨子裏,有一種忠義之心,對國家和上司的忠,對朋友的義,就比如現在這種危險的處境,龐勳竟然出動提出帶兵吸引北狄人的注意力,他這明明是想用他的犧牲來換取自己和大多數人活命的機會。
想到這兒,李昕很是感動,口中說道:“龐勳,一定要活着回來!”
“哈哈,主公放心,我龐勳是屬貓的,有九條命,死不了!”龐勳豪放的大笑……
已是午夜,黎城外,北狄的軍營内燈火閃爍,老薩克與祛卑、格澤三員北狄大将聚中于軍大帳之中。
老薩克就說:“二位,李昕所部被圍在城中,被我數千大軍團團包圍,翅膀難逃,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繼續攻城,争取一鼓作氣,攻下黎城!”
祛卑哈哈一笑,口中說道:“老将軍請放心,隻要有我祛卑在,李昕絕對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