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将祛卑卻說:“殿下,阿力克已自殺謝罪了。”
“哼!便宜了他!現在李昕部到了哪裏?”
“李昕部現在正遊弋于草原之中,行蹤不定,最近已失去了他的蹤迹,想來,應該是向漢國所在的雄州一帶返回。”
“李昕是不會回到雄州的。”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
衆人向那聲音發現之處看去,卻是一個面白無須,身穿漢袍的中年人,此人正是左賢王的謀主馬義。
馬義出身于漢國一官宦之家,從小飽讀詩書,後其父犯罪被斬首,馬義也受到牽連,被閹割後送入宮中做了太監。
因爲這樣的經曆,他對漢國有着刻骨的恨意,後來漢國紫雲公主入北狄和親,宮中宦官們無人願意陪嫁到北狄受苦,馬義卻主動請纓,自願陪公主到北狄來。
到北狄之後,他立即出賣了漢國的種種情報,從而赢得了朱爾巴大單于的信任,後馬義主動結交左賢王,因他飽讀兵書戰策,足智多謀,所以被左賢王奉爲謀主,在左賢王所部擁有超然的地位。
“軍師,你說李昕不會回雄州是什麽意思?”左賢王問。
“雄州雖與北狄交界,可是在邊境地區,有我北狄數萬大軍,若李昕此時前去,秘是自投羅網,從李昕之前對付阿力克的手段來看,此人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否則也不可能以幾百漢人烏合之衆,就消滅了我北狄上萬大軍。”
“既然李昕如此精明,他又怎麽可能到邊境地區自投羅網呢?如果我是李昕,我首先做的,就是要調開邊境地區的北狄大軍,而如何才能調動北狄大軍呢?那就隻能攻其必救,而在邊境地區,隻有哈桑郡主所在的黎城最爲重要。”
攻其必救?你是說李昕要打黎城?他隻有幾百人馬,而黎城附近有我北狄數十個部落,控弦之士數千,更何況黎城也有數千守軍,李昕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雲打黎城,你個漢人閹人,就在這裏危言聳聽。“祛卑一向瞧不起馬義,冷聲怼着馬義。
“呵呵,你若不信,可以等着消息。”馬義手中搖着羽毛扇,一臉的冷笑與嘲諷之色。
左賢王卻是一驚,連忙說道:“馬義所言極是,從這幾次戰鬥的過程就可以看出,李昕膽識過人,往往有出人意料之舉,立即飛鴿傳書黎城附近各部,萬萬不可大意,随時警惕李昕來襲!”
“諾!”門口的士兵應聲而去。
左賢王心事忡忡,他是個極重親情的人,長子忽突的戰死對他打擊極大,若是哈桑又有了意外,那可讓自己怎麽活?若是李昕真的攻打黎城……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哈桑有危險!
想到這兒,左賢王說道:“從我的衛隊中立即派出一千人,再加上兩千輕騎,星夜馳援黎城,千萬不能讓哈桑再出事。”
“殿下,就讓我去吧,我一定把李昕的頭帶回來!”祛卑朗聲說道。
祛卑是左賢王帳下第一勇将,深受左賢王依賴,見他主動請纓,左賢王立即說道:“好,祛卑,你帶人星夜前往黎城,一定要保護哈桑,不能讓她出現意外。”
“諾!”祛卑一彎腰,将手放于心口,向左賢王行了一禮,轉身而去……
黎城,哈桑郡主很是高興,漂亮的臉蛋兒上揚溢着掩飾不住的喜色。
老薩克一走,身旁再也沒有人指手劃腳,整個黎城全都成了哈桑郡主的天下。
“你們在那裏幹什麽?”哈桑郡主來到城外,指着一個正在指揮挖坑的軍官問道。
“郡主,我們在挖陷馬坑。”
“陷馬坑?本郡主時常要出城打玩耍打獵,萬一不小心碰到怎麽辦?立即把所有的陷馬坑都填上,不許再挖。”
“可是郡主……”
“你沒聽懂我的話嗎?”哈桑郡主杏眼一瞪,那軍官立即吓得一哆嗦,哈桑郡主的刁蠻全北狄都聞名,若是惹了她,怕是不死也要扒層皮。
想到這兒,那軍官連忙讓人将挖好的陷馬坑再一次填上。
“那裏在做什麽?怎麽那麽臭?”
“他們在收集守城用的金汁。”一個軍官回答。
“金汁?”
“就是糞便,守城時用大鍋将糞便煮開鍋用來對敵,隻要被金汁燙傷的人,受創面會不斷潰爛,無法愈合。”
“好惡心的東西,通通扔掉!”
“這……是……”那軍官不敢招惹哈桑郡主,隻好應了一聲。
“快看,那邊有隻黃羊!跟我追過去!我今天晚上要吃烤全羊!”
“諾!”
衛士們立即跟着哈桑公主去追那遠處的黃羊……
一碧萬頃的大草原上,千餘騎士縱橫馳騁,不斷向前方推進。
天已黑了下來,李昕一揮手,衆人停了下來。
“将軍,前面就是冒頓部。”多卓說道。
“冒頓部?有多少能戰之人。”
“冒頓部大約有五百名能騎射的勇士,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部落,要想到黎城,必須從冒頓部的領地經過。”多卓說。
自從離開稚邪部之後,李昕帶着一千多騎兵向黎城一路飛奔,中間經過兩個隻有幾百人的小部落,爲了避免走漏風雨,将這兩個小部落盡皆屠之,隻是這前面的冒頓部卻是有着幾千部衆的部落,遠非一般的小部落可比,所以,李昕還是思索了一下,最終決定,滅掉冒頓部。
“嗆啷!”
李昕拔出了馬刀,将那黑色的天狼頭盔再次戴上,放下了鐵制面罩。
“勇士們,殺!”
“吆!”
千餘騎士的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特别是那些稚邪部勇士,在滅掉兩個小部落的過程中,得到了大量的财物,這極大的積發了他們求戰的欲望。在他們看來,遠處的冒頓部就是數不盡的财寶和女人,等着他們去掠奪和蹂躏踐踏。
滅掉了冒頓部,又可以大發一筆!
想到這兒,千餘勇士跟在李昕的身後,蜂擁而出,向着冒頓部發動了狂暴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