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巴臉色一沉,口中說道:“多卓,耶休邪是你的弟子,你背叛稚邪部,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還沒有處罰你,你卻如此多事,來人!打多卓二十鞭子,讓他記住這個教訓!”
“諾!”
兩個如狼似虎的武士走了進來,就要把多卓拖出去。
“放開我,我自己走!”
多卓一咬牙,轉身出了氈房,向外走去。
“啪!啪!”
不一會兒,帳外傳來一陣鞭子抽打的聲音,那多卓卻也硬氣,竟是一聲不吭。
達巴也不去管多卓,向那使者說道:“使者大人,我這就派出部落中的勇士,殺掉耶休邪和那漢人,将大漠金雕獻于左賢王殿下。”
“嗯。”那使者滿意的一點頭,一臉的傲然之色……
草原上,一隊三百餘人的騎士不斷向前行進,遠遠的,隻見烏斯裏河如銀色的絲帶鑲嵌于碧草之間,如同唱着一首不倦的歌謠,在草原上蜿蜒向前流淌。
數百頂潔白的氈房星星點點如白色的小花兒坐落于烏斯裏河畔。
一群群的牛羊與馬匹在草原上悠閑的吃着肥美鮮嫩的野草。
騎士們立于河畔遠處的一座高崗之上停下,耶休邪指着遠處的氈房說道:“那裏就是稚邪部,也是我的家。”
“嗯,能繞過去嗎?”一旁的龐勳問。
耶休邪說:“如果饒過去的話,要多走一天的路程,而且,還要經過一片危險的沼澤地。”
“那就從這裏沖過去。”李昕說。
“主公,耶休邪有一個請求。”
“說。”
“稚邪部是我的家,那裏有我的朋友,希望主公看在我的面子上網開一面,不要多做殺戮。”
“嗯,隻要稚邪部不出動挑釁,那我們絕不爲難他們。”李昕答應了下來。
“多謝主公。”耶休邪精神一振。不得不說,李昕配制的療傷藥效果真的很不錯,隻一天的時間,耶休邪的傷勢已經被控制住,并且開始愈合。
已是黃昏時分,太陽漸漸落山,西方的天際出現了大片的火燒雲,那碧綠的原野上,放牧的牧人已陸續回到了部落駐地,悠揚的牧歌在空中久久回蕩。
不過李昕卻沒有心思去欣賞這草原獨有的美景,他必須在稚邪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從部落駐地沖過去,也隻有如此,李昕和他的部下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内趕到黎城。
然而,李昕沒有想到的是,他卻落入了達巴早就設計好的圈套中。
事實上,當李昕帶着三百多騎士來到稚邪部附近時,稚邪部的族長達巴在第一時間就已得到了消息。
然而,達巴卻并沒有聲張,他決定要做一個局,将這些來襲的漢人一舉殲滅,給左賢王的使者瞧瞧稚邪部的能力。
所以,當李昕帶着三百多騎士來到稚邪部外時,驚訝的發現,整個稚邪部中竟然空無一人。
“中計了!”
當李昕的腦海中剛剛冒出這個想法,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上千的騎士從四面八方合圍過來,将三百騎士團團圍在了中央。
三百騎士紛紛取出馬刀,然而,四周的稚邪部衆卻早就将弓拉動,隻要達巴一聲令下,就要萬箭齊發,三百騎士就算能沖出去,也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大意了!”
李昕不由一咬牙,他沒有想到,稚邪部竟然會有所防備,看來,這注定會是一場惡戰。
想到這兒,李昕已下令做發了戰鬥的準備。
“不要射箭,我是耶休邪!他們不是來和我們作戰的,他們隻是路過這裏,勇士們,讓我們離開吧!”耶休邪大叫。
耶休邪在稚雅部中的人緣不錯,他射術精湛,經常将打到的獵物分給部落中的弱者,他又是稚邪部第一勇士多卓的徒弟,而多卓在稚邪部又素有人望,所以,當看到耶休邪這樣說時,很多人都猶豫起來。
“耶休邪,你這個叛徒,竟然敢背叛我稚邪部,你罪該萬死!”達巴怒吼道。
“我沒有背叛稚邪部!這些年來,我們稚邪部一直被北狄人統治,北狄人搶走了我們的牛羊,帶走了我們的勇士,征收走了我們的财富,我們稚邪部的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難道你們想就這樣憑由北狄人欺淩嗎?”
“難道你們忘記了,我稚邪部曾經是這漠南草原的主人嗎?”
“難道你們忘記了北狄人爲了占據漠南草原,是如何屠殺我們稚邪部的部衆的嗎?”
耶休邪不斷反問,一時之間,每個稚邪勇士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是啊,北狄人不斷征收稚邪人的糧食、牛羊、戰馬、勇士,在北狄人的統治下,稚邪人越來越弱,北狄人根本就沒有把稚邪人當成他們的一分子,隻是想着如何剝削稚邪人,騎在稚邪人的頭上做主人。
每個人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勇士們手中的弓箭遲遲無法射出。
“你們要造反嗎?快放箭啊!”達巴大吼。
“誰也不許放箭!”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随後,一個身披皮甲,騎着一匹紅色駿馬的漢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正是稚邪第一勇士多卓。
“多卓,你要造反嗎?快殺了他們!”看到多卓走出來,達巴心中一驚,多卓是稚邪第一勇士,在部在素有威望,隐然已經超過了自己,如果多卓造反的話,那自己真的無法掌控局面。
多卓卻動也不動,朗聲說道:“幾百年來,我們稚邪人受夠了北狄人的欺淩,北狄人把我們當成了他們的奴隸,我們再也不能這樣下去,我們要擺脫北狄人的統治,不再給北狄人當牛做馬!”
“達巴,你的人這是要造反啊,立即殺了他!”那左賢王的使者喝道。
“諾!”達巴應該了一聲,口中說道:“你們去殺了多卓!”
然而,身後卻沒有一點聲音,連達巴最爲親信的侍衛也是一動不動。
“混蛋,你們要幹……”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出,射向了達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