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牛頭部的婦孺隻剩下了很少的口糧和牛羊,那還是李昕發了善心,給他們留下,然而,此時卻被阿力克的六千輕騎搶得幹幹淨淨。
“軍爺,這是我們的口糧啊,你拿走了,我們就要餓死啊!”一個老婦人抓着一名北狄士兵的衣角,死死拖住不放,口中苦苦的哀求。
“老東西,給我滾開!”那北狄士兵一腳将老婦人踢飛了出去,那老婦人年事已高,被他這一踢,頓時趴在地上,竟然沒了呼吸。
“阿媽!”一個婦女摟着老婦人不斷哭叫,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阿力克冷冷的看着這一幕,弱肉強食,适者生存,是動物的天性,也是自然的法則,如果不去搶牛頭部的糧食,挨餓的就會是阿力克的部下。
對于因爲饑餓而搶劫的士兵,阿力克認爲,沒有理由去責罵他們,千百年來,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也是一直這麽幹的。至于牛頭部百姓的死活,那和他就沒有什麽關系了。
在牛頭部百姓的哭泣聲中,六千北狄騎兵如餓狼一般,吃光了百姓所有的糧食,這才揚長而去,隻留下牛頭部百姓一片哀鴻遍野。
阿力克沿着李昕留下的痕迹苦苦追擊,如果讓李昕在草原中再這樣一路橫沖直撞,那麽将會極大的打擊北狄的戰争潛力,甚至可能打亂大單于進攻漢國的準備工作。
要是這樣的話,包括他在内的一幹邊将,必然受到懲罰。
四周是一片茫茫草原,沒有盡頭,不過阿力克卻發現了李昕所部的蛛絲馬迹。
“他們就是從這裏走的,應該不過半日。”阿力克說。
“将軍,您怎麽知道?”一個軍官問。
“你們看這地上的馬蹄印,大約有百餘匹戰馬從這裏經過,再看馬糞,從馬糞的新鮮度來看,最多隻有半日,看來,我們離李昕越來越近了。”
“李昕現在會在哪兒?”
“再往右百裏左右,是庫克城,那裏有我軍三百人駐守,城中囤積了大量的糧草和軍械,向左百裏則是蒼頭部,蒼頭部約有數百部衆,其中騎射之士約有百人,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裏?”阿力克問。
“李昕人馬并不多,而且四周都是我軍的追兵,如果陷入纏鬥,必然陷入危局,如果我是的話,當然選擇進攻蒼頭部,一來可以補充所需的物資,二來也可以消耗我北狄的實力,三來打下蒼頭部後,可以繼續向右行軍,向漢國靠近,一石三鳥,如果要進攻庫克城的話,一來兵力不足,二來萬一久攻不下,一旦大軍合圍,就插翅難逃。”那軍官說道。
“不錯,庫克城不必擔心,李昕一定會去打蒼頭部。”
“将軍,我不明白,李昕在我北狄的領地如此縱橫馳騁,他最終的目标是什麽?他就不怕我北狄的大軍圍剿嗎?”
“如果我所料不差,李昕是想要從北狄繞道,進入漢國的雄州,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讓我們調回邊境地區的重兵,他好有機可趁,尋路回到漢國,所以,我們不能上當,邊境地區的十萬雄兵,一個也不能動,圍剿李昕的任務,隻能落在我們的頭上。我将手刃李昕,爲忽突王子與數千将士報仇!”
“走!”
阿力克大吼一聲,帶領六千騎士如一股洪流,向着右側百裏之外的蒼頭部奔去。
一片空曠的原野之上,幾百匹戰馬悠閑的在低頭吃草,附近的河水不斷發出潺潺的流水聲。
李昕翹着二郎腿,嘴裏嚼着根草棍兒,悠閑的躺在草地上,不時打着哈欠。
“大哥,你說,你說,北狄人會上當嗎?”趙雲龍問。
李昕嘿嘿一笑,一臉的自信,半日前,李昕讓李柱帶着十名騎士,驅趕着百餘匹戰馬奔向左面的蒼頭部方向,所有人都不明白李昕此舉的含義,但獨獨趙雲龍卻猜出了李昕的幾分心思。
李昕睜開了眼,用贊許的眼神看向了趙雲龍,心說趙雲龍不但力大無窮,膽略過人,還有如此周密的心思,竟然看破了自己的用意,隻要好好教導,未來必成大器。
“北狄的将領隻要不蠢到家,必然會猜出我要去打蒼頭部,而我正好可以讓李柱裝做主力的樣子趕往蒼頭部,把北狄追兵吸引過去,利用這個機會,我們就可以擺脫北狄大軍的追擊。”
“大哥,我們到底要去哪裏?你不會真的想去打庫克城吧。”趙雲龍吃了一驚。
“不錯,老子就是想去打庫克城!”
“可是,根據擒獲的牧民所說,庫克城裏有三百北狄精兵,又有堅固城牆可守,就憑咱們這八、九十号人,怕是沒有什麽機會。”趙雲龍說。
“三百精兵?聽說不過是北狄最底層的狼師而已,與北狄最爲精銳的皇族衛隊與虎師比起來,差得太多,老子連皇族衛隊和豹師都不怕,還會怕他三百狼師?”
“野戰中,咱們有鐵甲護體,或可一戰,但北狄守軍據城而守,居高臨下,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趙雲龍年紀雖小,但卻很有見地。
李昕很有耐心的回答了趙雲龍的問題。
“據城而守,我們沒有辦法,但如果把敵人引出來,那主動權就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我明白了!”趙雲龍一喜,心中已然明白李昕的想法。
“這裏離庫克城還有三十裏,先好好休息,一會兒,就有好戲看了。”李昕嘿嘿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庫克城,位于漢狄邊境附近,南踞漢國三百裏,北距漠南左賢王的王庭鮮于城八百裏,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北狄前出進攻漢國的前進基地。
早在十年前,北狄現任的朱爾巴大單于開始在距漢國不遠處的邊界地區修築城池,并在城中囤積糧草兵器,作爲北狄進攻漢國的前哨,而庫克城就是其中比較重要的一座,城中囤積了大量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