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五百年已過,漢國由盛轉衰。
北方草原有北狄寇邊。
東北有遊獵爲生的慎族不時騷擾,西北屬地受到西部高原水戎族不斷侵吞,屬地損失殆盡,留在腹地留下西庭都護府以苟延殘喘,受高原民族圍攻,日漸衰落,眼見不保。
東南沿海則受到海上桑木國不斷襲擾,就連一向是漢國後花園的西南也開始陰奉陽違,屬國百召不斷反抗,幾欲脫離漢國的控制。
而漢國内部也是然危機重重,軍閥轄據,流民作亂,北方十九行省,中央隻能控制幽州與雄州、直隸等八省,其餘各省均控制在軍閥手中。而北方軍閥與草原民族聯合,不斷打擊大漢國。
而在大漢内,富者擁地萬頃,貧者無立錐之地,農民起義蜂擁而起,達官貴人卻醉生夢死,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熱之中,隻能造反。
原本安定富庶的南方,有張姓流民造反,聚衆百萬,遊寇于南方,百姓生靈塗炭。南方爲大漢國财政命脈之所在,經此大劫,稅收日益緊縮,大漢國經濟更加惡化。
而大漢國的當權者,卻沉迷于權力的争奪中。
大漢國皇帝共有三十六子,十八子已成人,除太子外,權勢最大的是晉王、福王、康王,各王均野心勃心,太子獨木難支,而皇帝卻久病不愈,大臣分投太子與各王,相互傾軋,朝政極爲混亂。
正因爲如此,北狄才不斷蠶食,最終,将兩國邊界又推進到了狼胥山,北狄大單于朱爾巴,遂有問鼎中原之心。
偏偏此時的大漢國處于内鬥中,無力對北狄發動反擊,幽州邊境的大漢國官兵隻是龜縮于龍原城等幾個城池中據險而守,根本不敢去招惹北狄人,北狄因而更加嚣張,北狄朱爾巴單于磨刀霍霍,積聚實力,在邊境地區囤積了大量的糧草,隻待時機成熟,就麾師南下,消滅大漢國!
此時的狼胥山,原本駐紮的大漢國官兵早已撤離,随着李昕與北狄人的進入,一場血雨腥風即将展開……
狼胥山,鬼見愁外。
遠眺前方,不遠處的鬼見愁山勢陡峭,石壁怪石嶙峋,路旁的萬丈懸崖如刀削一般,深不可測。
懸崖峭壁中間有一殘破棧道,據說,這棧道爲大漢初年冠軍侯霍昌大将軍所造,這些年來已是年久失修,走在上面極爲危險。
吐古渾帶着一千鐵騎在鬼見愁外停了下來。
已經一天一夜,吐古渾帶着一個千人隊在山中追擊李昕,然而轉來轉去,卻連李昕的影子也沒有見到,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狼胥山最爲險要的鬼見愁棧道外。
“将軍,前面就是鬼見愁,棧道僅能容單騎而過,地勢極爲險要,我們要不要追?”一個百夫長問。
在北狄的軍制中,十人爲一小隊,設一十夫長,十小隊爲一百人隊,設百夫長,十個百人隊爲一千人隊,設千夫長,十個千人隊爲一萬人隊,設萬夫長。
整個北狄,共有三十六個萬人隊,其中包括一個最爲精銳的皇族衛隊,之後依次是五個精銳的虎師萬人隊,這六個萬人隊是大單于嫡系主力,此外還有十個豹師萬人隊,二十個狼師萬人隊。
吐古渾所帶領的千人隊,屬于豹師,是六個大單于本部萬人隊外,最爲精銳的軍隊,其戰鬥力遠強于狼師,此時的吐古渾看着不遠處鬼見愁的萬丈懸崖,心中有些猶豫起來。
如果有人埋伏于鬼見愁,在自己的隊伍經過時進行攻擊,那自己這個千人隊必然會遭受巨大的傷亡。
然而,此時的吐古渾已沒有選擇的餘地,剛剛有哨探來報,在鬼見愁對面發現李昕的騎兵正在向遠處潰逃,追了一天一夜,現在終于抓到了李昕的尾巴,就這樣讓李昕溜掉,吐古渾真的不甘心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所有人,分成兩隊,第一隊過了鬼見愁之後發信号,第二隊再過,若前面有意外,第一隊立即返回。”吐古渾說。
“諾!”
一個百夫長應了一聲,随後,帶着五百人馬,向着鬼見愁對面行動。
吐古渾的作法很聰明,如果鬼見愁有埋伏,那最多也隻損失一半人而已,餘下的一半兒依舊有希望幹掉李昕,而且如此一來,如果發生意外,前後兩隊還可以互相支援,反而更加安全。
由于道路狹窄,北狄的騎兵全都從馬上下來,在殘破的棧道上開始一點點向前行移動。
“砰!”
棧道的木闆禁不住戰馬的體重“砰”的一聲斷裂,那戰馬瞬間從棧道上下落,與馬旁的騎兵一同附入了萬丈深淵之下。
“卻出律!”爲首的百夫長悲呼一聲,那聲音在懸崖之間久久回蕩。
“嗡……”
棧道的上方發出一片巨大的響動,那百夫長吓了一跳,心說一定自己的叫聲驚擾了山神,山神發怒而引起了山崩,連忙跪在棧道上不斷的磕頭。
“草原神啊,原諒我吧……”
“砰!”
一塊從天而落的大石砸在那百夫長的頭上,那百夫長的腦袋頓時被砸進了胸腔内,随後,大石帶着百夫長的屍體重重砸碎了棧道,帶着那百夫長的屍體向懸崖下墜落。
“砰!”
一塊塊大大小小的石頭從天而降,整個棧道頓時亂成一團,北狄騎兵想要逃跑,然而他們卻發現,自己已無處可逃,到處都是從天而降的巨石,将一個個北狄騎兵砸倒在地,有的時接将他們砸下了棧道,掉入下面的萬丈深淵之中。
“啊!我的腿!”
一個北狄騎兵趴在棧道上慘叫,一塊大石砸斷了他的雙腿,那騎士就像一個斷了腿的蜘蛛,不斷在棧道上爬來爬去。
然而沒過多久,一匹吓毛了的戰馬一腳蹋在他的後背,斷腿北狄騎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随後,那戰馬與北狄騎兵一同向萬丈懸崖之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