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如刀子一般割在李昕裸露的皮膚,那冰冷的感覺如千年寒冰,幾乎将李昕的身體凍僵。
用力的從殘破的瓦礫中爬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李昕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
到處是斷壁殘垣,金鐵交鳴之聲與喊殺聲、慘叫聲連成一片,空氣中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不遠處的地面,倒着一具渾身是血的屍體,那屍體背部朝天,身上的鮮血已然變成了黑褐色。
“呀嗬,這一定是在演戲吧,隻是這位老兄演得也太像了,半天都不動一動,真有職業精神!”
“啊……”
就在屍體旁邊,一個漢子不斷在地上慘叫,用手将血淋淋的腸子往肚子裏塞。
“這也……太真實了吧!”
“牛逼,真是老戲骨啊!”
李昕一豎大拇指,心說這些演員太具有職業精神了,把戲演的這麽真實,這部戲絕對是大制作,要大火啊!
老兄,差不多就行了,聊聊天兒。”李昕來到了那個手拿着腸子的漢子身前說道。
“我是真痛……”
“嘿嘿,演的太像了,等下我給你頒個奧斯卡小金人兒。”
“啊……”這漢子叫了幾聲,抓着腸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後無力的垂了下去。
“老兄,你這也太敬業了吧……”
“啊!”
李昕發現,這漢子是真的死了,并不是演戲。
他的心砰砰亂跳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演戲還真死人?
李昕心頭一動,将身旁那具屍體翻了過來,随後,他看到了一張鐵青的死人臉。
“啊!”
李昕吓得大叫一聲,目光向四周望去,隻見斷壁殘垣之間,十幾個黑甲騎士手揮着馬刀,不斷追殺着地面逃跑的人流。
“撲!”
鮮血沖天,一顆人頭被一刀斬掉,飛上了空中,鮮血噴起足有一米多高。
李昕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一面殘破的牆壁後,身子情不自盡的哆嗦了幾下。
自從下山以來,李昕一直做武行替身,之前做一個高危動作被吊上了威亞,沒想到那威亞從空中斷裂,醒過來之後,就出現眼前的景象。
下一刻,無數的信息湧入李昕的腦海之中。原來,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一個類似于前世古代漢唐末期的異世界,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李昕,生活于大漢國北方邊境幽州地區,靠着種地和賣大力丸生活,父母早就因貧寒凍餓而死。
這裏常年征戰,北方狄族的騎兵每到秋天都要到大漢國來搶掠一番,還美其名曰打草谷。今天,這隊十幾人的狄族騎兵小隊就闖入了自己所在的村莊大殺一氣。
正想着,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個身上套着黑色铠甲的騎士揮舞着馬刀向李昕沖了過來。
本來李昕是想逃跑的,現在一看戰馬奔來,心知是不能逃了,他是武行出身,知道被騎兵追上,隻需一刀,腦袋就會被咔嚓掉。
李昕一咬牙,身子轉了過來,不退反進,反而向那騎士迎了上去。
“吆吆!”
騎士的眼中透出一絲嗜血的紅芒,手中的馬刀在空中不斷打着圈兒,向着李昕飛奔而來!
那騎士距離李昕越來越近。
二十米!
騎士身上的黑甲在陽光下閃爍着黝黑的光澤。
十米!
騎士手中的馬刀已高高舉在空中,隻需要兩秒鍾,就可以砍下李昕的人頭。
五米!
“你大爺!”
李昕猛的從地上抓起一塊碎磚,用力向那騎士砸去。
就見那騎士身手極爲敏捷,靈巧的向旁邊一躲,已然躲過了磚頭的襲擊,不過這一刀也無法再砍下去。
下一刻,李昕已一個助跑,一躍而起,直接将那騎士從馬背上推了下去。沒等那騎士起身,李昕已一拳轟在那騎士的面門上,砸得騎士鼻口蹿血,慘叫一聲,手中的馬刀一松。
李昕順勢撿起馬刀,照着這騎士的脖子撲哧就是一刀!
撲!
血光一閃,騎士脖子上的大動脈被割斷,一股熱血噴湧而出,濺得李昕一臉的鮮血,那騎士的手在空中抓了幾下,最後無力的垂下去。
李昕将馬刀别在腰間,騎在了死去騎士的那匹戰馬上,也就在這時,遠處的一個北狄騎兵也發現了李昕所在,隻聽他将手放在口中發出一聲口哨,下一刻,十幾個黑色鐵甲騎士在一個銀甲小将的帶領下,放棄了追殺其餘的百姓,紛紛催動戰馬向李昕殺來。
“我艹,咋都沖老子來了!”李昕催馬就逃,與身後的追兵離開了約有百步距離。
嗖!
李昕向左一閃,躲過了身後的這一箭。
嗖嗖!
李昕向馬上一趴,又躲過了兩箭。
身後的羽箭不斷向他射來,要不是李昕身手敏捷,不斷躲閃,早就被射中。
這時李昕才發現,這馬上竟然有一張牛角弓和一壺雕翎箭,不由心頭大喜。
上一世,李昕出身古武世家,弓馬娴熟,在入武行做替身之前是全省射箭冠軍,要不是自己改行,很可能進入國家隊,當下李昕将弓一拿,豪情頓生,一箭在手,天下我有!
“嗖!”
李昕将頭一回,拉弓搭箭,手指一松,朝着身後一箭射出。
“撲!”
“啊!”
李昕這一箭,正在最前面那黑甲騎士的面門,黑甲騎士慘叫一聲,從馬上跌落,一隻腳還挂在馬镫上,被那戰馬拖着跑出足有幾十米,血肉模糊。
那些騎兵似乎并沒有想到李昕箭射得如此之準,一時之間竟有些慌亂。
李昕卻不閑着,又連發兩箭,将百步之外的兩個黑甲騎士射落馬下。
就在這時,那遠處的銀甲小将大叫了兩聲,下一刻,隻見這些黑甲騎士竟然将身子藏在了馬腹下,催馬向李昕沖來。
“我艹!”李昕一看這架勢不對,催馬就跑。身後,箭如飛簧,不一會兒,雙方已跑出村子百米之外,眼見身後的騎兵并不放棄,不斷追殺自己,李昕也火了。
媽的,老子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
李昕随手向後就是一箭,再次射中了一個黑甲騎士,那黑甲騎士的額頭和頭盔被直接貫穿,從馬上跌落到地上,隻是這麽一耽擱,身後的追兵又近了一些。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想到這兒,李昕一咬牙,回手一箭射向了那銀甲騎士胯下的白色駿馬。
“嘶!”
這一箭正中那戰馬前額,三尺長的箭身刺入馬頭大半,戰馬悲鳴一聲,兩條前腿跪倒在地,将那銀甲小将從馬上掀翻了下來,半天沒有起來,顯然是受了傷。
餘下的六、七匹戰馬紛紛停下,三個騎士從馬上跳下去扶那銀甲小将,這一停,就給李昕以可趁之間,下一刻,李昕将三支雕翎箭同時放在弓弦之上。
一弓三箭!
這一刻,李昕使出了自己上一世練就的殺招一弓三箭!三支箭同時射出,使用者對弓箭的力量、角度、準度、時機的拿捏已到了極至。
箭齊發,三點寒星向着黑甲騎士猛襲!
撲撲撲!
三名騎士同時被射中面門,倒在地上。
李昕再次将手伸向了箭壺,卻發現箭壺内的箭已射空。
鋼牙一咬,李昕将馬刀提在手中,一扭馬頭,向着百步之外的四名騎士沖了過去。
“殺!”
三名黑甲騎士揮動着馬刀向李昕殺來,而最後一名騎士則背着銀甲小将上了同一匹戰馬,向遠處跑去。
“哪裏逃!”李昕大吼一聲,手中的馬刀高高舉起,在如血的殘陽中閃爍着寒芒,向那三名騎士直撲過去。
近了!
更近了!
四匹戰馬瞬間相交,下一刻,李昕手中的馬刀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重重的砍在了一名騎士的脖子上。
“撲!”
血光沖天,那騎士的腦袋直接滾到了地面上。
與此同時,兩柄馬刀同時向李昕砍來,三匹戰馬形成一條橫線。
李昕卻身子一躍,抱着第二個黑甲騎士從馬上滾到地面,随後用力向下一紮,一刀刺透了騎士的脖子。
也就在這時,第三個騎士的馬刀向李昕砍了下來。
李昕就地一滾,手中的馬刀一擲!
寒光乍閃!
馬刀正中最後一名騎士的面門,那騎士連哼都沒哼,直接仰面從馬上掉了下來。
這一系列的動作隻在片刻之間,下一刻,李昕從騎士戰馬的箭壺上抽出一根雕翎箭,對準了已跑出足有近百米之外的銀甲小将與騎士。
“想跑?沒那麽容易!”李昕深吸了口氣,猛的一箭向前射擊。
一道寒光劃出一道電芒,破空而出。
撲哧!
這一箭從銀甲小将的後心射入,從前方的黑甲騎士胸口透體而出,竟然将兩個人射成了穿糖葫蘆!
“撲!”
銀甲小将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伏在了前面黑甲騎士的身上。
那黑甲騎士卻并沒有立即死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催動戰馬,逃向了遠方……
李昕長出了一口氣,依舊心有餘悸,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幸好自己是武行出身,又是射箭冠軍,否則,今天必然不能逃脫。
李昕回到了村子,早有幸存的村民圍了過來。
“李昕老弟,想不到你這麽厲害!要是沒有你,咱們李家莊就完了。”一個漢子說道,這漢子是李家莊的裏長李二狗。
“是啊,李昕,老弟,你平時看着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想不到身懷絕技啊!”人群一片啧啧贊歎之聲。
“李大哥,你真是大英雄!”說話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約有十七、八歲,柳葉眉,大眼睛,有着村裏人的那種樸實,紅着臉看着李昕,眼睛中盡是傾慕之色。
卻是李昕平時就挺喜歡的村花李朵朵,想當初,這個世界的李昕可是李朵朵的追求者,還因爲偷看李朵朵洗澡被李朵朵的哥哥李二狗痛打了一頓。
“咳咳,這算啥,有我在,這些北狄人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在自己追求過的美女面前,李昕自然要表現出一副英雄氣概。
“哎,李昕啊,你惹大禍了。”一個手拄着雙拐的老人走了出來,正是李二狗的大伯,也是前任裏長。
“我說大伯,李昕兄弟這能厲害,能有啥禍事啊。”李二狗說。
“李昕殺了北狄不少的騎兵,這也不打勁,但他射殺了那個銀甲小将,怕是惹了大禍啊。”
“咋說呢?”
“北狄的騎兵,大多穿皮甲,隻有最爲精銳的部隊才穿黑鐵重甲,而這隊騎兵,穿的卻是黑鐵重甲,可見,這隊騎兵是北狄最爲精銳的部隊。”
老漢說完,讓人将一具黑甲騎士的屍體翻了過來,隻見老漢的瞳孔迅速收縮,手竟然顫抖起來。
“大伯,咋地了?”
“你們看這兒!”
老漢手指着那黑甲騎士領口,隻見那領口處,赫然繡着一朵金絲菊花。
“不就是菊花嗎?”
“菊花,是北狄的國花,普通的北狄兵繡的是血絲菊花和銀絲菊花,隻有北狄的皇族衛隊,才有資格繡金絲菊花!這下麻煩了,能指揮皇族衛隊的,必是北狄皇族中的重要人物,那個銀甲小将,在北狄中定是大有身份之人,殺了他,怕是要引來北狄瘋狂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