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确切的出生時間,确實是去年9月6日的淩晨一點多。
隻不過,宋傾城一直隐瞞着這個事。
現在,郁庭川突如其來的點破,讓她一時忘記接腔。
好一會兒,宋傾城輕不可聞的聲音打破沉默:“不是淩晨1點20分,更準确的說,是1點18分才對。”
郁庭川聽了笑:“還會心虛,說明不是朽木難雕。”
宋傾城想起去年的時候,自己寫完日記沒藏好就睡過去,醒來就看見郁庭川拿着那本日記本,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有偷看我的日記?”
說到這裏,她整個人都坐起身,看向自己的枕邊人:“郁庭川郁先生,我不得不再次強調,雖然我們是合法夫妻,但是仍然要尊重彼此的隐私,像你這樣偷看伴侶的日記,從道德層面上來說,這種行爲會受到譴責。”
瞧着她抿嘴,臉上嚴肅正經的表情,郁庭川嘴邊噙着笑,投向她的眼神溫和:“夫妻之間貴在坦誠,單就坦誠這點,你有沒有做到?”
“……”宋傾城瞬間偃旗息鼓。
随後,不忘爲自己辯解:“隻是不想讓你跟着擔心,現在孩子挺好的,那些不好的事,既然已經過去,沒必要再攤開來重講一遍。”
郁庭川說:“兒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作爲父親,知曉自己孩子出生時的兇險,是一種權利,也是一種責任。”
宋傾城聞言,說不出反駁的話。
那時候,生下孩子後,江醫生來看她,他是南醫一院的醫生,孩子的事,那些醫護人員答應幫她瞞着家屬,但她不确定他們會不會告訴同爲醫生同事的江遲。
經過試探的詢問,江醫生果然知道孩子出生窒息的事。
當她說不要告訴郁庭川,江遲望向她的目光困惑,她隻是說,孩子早産出乎意料,這個過程裏本就有着蠻多不愉快,新生命的誕生應該是讓人歡喜的,既然孩子已經平安康健,她不希望郁庭川的得子之喜再添紛擾。
江遲問她:“這個孩子生下來不容易,确定不想讓他知道?”
當時,宋傾城沖着江遲微微一笑:“再不容易都已經過去,不是有個成語叫‘爲母則強’,我是孩子的媽媽,有些東西我能扛下來,不該讓他爸爸再擔驚受怕一次,這幾天孩子的爸爸應該吓得不輕,哪怕他是個成年男人,也不能不顧及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江遲點了點頭,真的幫她把事情瞞了下來。
時隔一年,在孩子滿周歲前,郁庭川重提孩子的出生時間,難免讓宋傾城感覺到一種被‘興師問罪’的意思。
見她不出聲,郁庭川拉住她的手,用有些粗粝的指腹輕輕摩挲,開腔的嗓音溫緩:“被你欺瞞的還沒生氣,你倒先使起小性子。”
“我沒有使性子。”宋傾城擡起頭:“明明是你——”
郁庭川卻直起上半身,把她重新攬進懷裏,一邊說:“以後得給你制定一套規矩,一旦發現有什麽事知情不報,立刻家法伺候。”
宋傾城:“……”
“兒子淘氣,當媽媽的也沒好到哪兒去。”
聽着他歎息的腔調,宋傾城心裏動容,忍不住伸手回擁住他。
回憶過去一年,郁庭川對兒子的寵愛有加,有的時候,确實是把這個兒子當成寶貝捧在手心裏,現在想來,這裏面,他知道這個孩子得來不易是一部分原因。
雲寶小朋友的周歲宴,辦在九月六日的晚上。
比起滿月宴,多出整整三十張桌。
郁家宴請的除了親朋好友,還有不少商政兩界人士。
郁庭川16年年底再婚,這個消息傳得真真假假,直到17年中旬,他已經和現任妻子登記領證的說法得到證實,哪怕沒有婚禮,但夫妻名分已經坐實,孩子的滿月酒當初辦得低調,如今孩子滿周歲,郁林江有心大辦,場面可想而知。
等到抓周環節,小家夥穿着喜慶的唐裝,在桌上爬來爬去,惹笑一衆賓客。
桌上,擺着各式各樣的物品。
初爲人母,宋傾城也有着虛榮心,希望孩子抓出兩樣吉利的東西,結果小家夥轉了幾圈,愣是沒看上一樣東西,屁股往桌上一坐,黑溜溜的眼睛左看右看。
這時,邊上遞來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雲寶小朋友的眼睛發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過去,把那朵玫瑰握在小肉手裏,還張開小嘴鄭重的道:“花!”
話音未落,郁林江給了遞花的小兒子後腦勺狠狠一巴掌。
挨打後的郁承業:“……”
應變能力強的賓客笑着解釋:“選花好,說明這個孩子欣賞能力強,以後肯定是個有藝術細胞的。”
此言一出,氣氛比先前還要融洽。
宋傾城低聲和老公說:“不會成爲花心大蘿蔔吧?”
所幸雲寶小朋友願意給他爸爸面子,郁庭川拿起一支筆,小家夥馬上探身握住,不忘告訴大家:“筆!”
得知雲寶已經會走,郁董事長開始炫孫。
然而,在具體的表演環節,郁池雲同志扶着椅子,剛邁開胖腿走兩步,目光被經過的穿裹胸長裙的高挑美女吸引,再也不肯輕易回頭,不管誰叫他都沒應,更别說繼續往前走路。
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