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摸着兒子涼涼的臉蛋,心裏有點愧疚,低下頭,親了親小家夥的額頭。
誰知道,雲寶小朋友就像是驚到,猛地一下蹿醒過來。
餘嫂連忙把孩子抱在懷裏拍背輕輕哄着,小家夥趴在餘嫂的肩頭,打了個迷糊的哈欠,待他瞧見穿着米白大衣的宋傾城,小臉瞬間變天,扁着嘴泫然欲泣。
别墅裏,還有另外兩個小孩在睡覺。
宋傾城讓餘嫂把孩子給她,雲寶小朋友被轉移到媽媽懷裏,哭相不再,小手抓住幾縷媽媽的長發往外扯,嘴裏哇哇哇的叫起來。
盡管被扯得發根生疼,宋傾城也沒‘兇’興奮蹬腿的小祖宗。
她低下頭,重重親一口兒子:“想媽媽了?”
結果,寶貝兒子嘟嘴‘噗噗噗’,濺她一臉的口水。
宋傾城:“……”
餘嫂用紙巾幫宋傾城擦臉:“孩子正在出牙階段,口水多正常。”
看着扯了她頭發往嘴裏塞的兒子,宋傾城忍不住歎息,向餘嫂‘訴苦’:“我怎麽覺得他是故意的。”
“五個多月的小孩哪裏會懂那麽多。”
餘嫂笑,投在雲寶身上的目光很是和藹,她照顧孩子半年,雇主家待她又寬厚,自然也生出感情:“不過雲寶确實聰明,我抱他出去散步,别人逗他,他都咿呀咿呀回應,别提有多惹人喜歡。”
這時,孩子的爸爸出現在嬰兒房。
郁庭川讓餘嫂先去休息。
餘嫂點頭應下,不打擾一家三口的相處。
雲寶小朋友顧自己玩着媽媽的頭發,仿佛沒看到進來的爸爸,郁庭川伸手要來抱兒子,小家夥置若罔聞,不像以往那樣迫不及待往爸爸懷裏撲,在郁庭川靠近的時候,小家夥趴到媽媽的另一側,繼續不看他爸爸。
看着丈夫臉上無奈的神情,宋傾城想到孩子平日裏怎麽黏爸爸,難免有些幸災樂禍,她抱着孩子往旁邊走了走:“爸爸壞,偷偷出去不帶雲寶,我們不理他。”
話音未落,小肉手揮來結實的一巴掌。
剛好拍在宋傾城臉頰上。
“……”
宋傾城不想再抱着這小白眼狼,把他塞給他的爸爸。
雲寶小朋友在他爸爸懷裏不安分的動着,郁庭川用大手貼着兒子背脊,防止孩子摔下去,瞧出兒子還在生氣,他緩聲開腔問:“真的不和爸爸好了?”
宋傾城坐在旁邊看着,小家夥的犟性上來,似乎真的準備和他相親相愛了大半年的男人宣布決裂。
“不理爸爸,那爸爸就走了?”
郁庭川和兒子說話的腔調,總讓宋傾城品味到深情兩個字。
不管孩子能不能聽懂,作爲父親,郁庭川的态度始終是那麽耐心。
宋傾城覺得,孩子應該是有感覺到的,要不然,他不會這樣和爸爸親近,尤其從認臉開始,小家夥每晚睡覺前必須看到爸爸。
小郁先生在生了五分鍾的氣後,還是選擇原諒這個抛棄他一晚上的男人,無聲的歎了口氣,主動拿小臉貼上男人冒青的下巴表示和好。
然後,雲寶小主自然擺駕移步去了主卧歇息。
小家夥躺在大床上,就像魚兒回到河裏,熟練的翻了個身,趴在床沿哼哼唧唧,宋傾城站在床頭櫃前,一邊泡奶粉一邊注意孩子,她的奶水本來就少,加上白天要上課,不好讓孩子總是喝放在病房裏的母乳,所以,從上個月開始,正在讓孩子适應喝奶粉。
孩子喝奶的任務,被宋傾城交給他洗完澡的爸爸。
夜裏,小雲寶睡在自己的嬰兒床上。
也許是車上沒有盡興,入睡前,郁庭川又在被窩裏要了宋傾城一回。
考慮到旁邊的孩子,宋傾城不敢叫出來。
到後來,她整個人都被壓到床頭一角,口鼻觸碰到郁庭川汗涔涔的肩頭,男人熟悉的體味,讓她愈發的難以忍受。
郁庭川感覺快要出來,抵着她不再動作。
終歸是男人如狼似虎的年紀,有的時候難免放縱。
“到了沒有?”結束後,郁庭川又在妻子身體裏待了許久。
宋傾城嗯了一聲,趴在枕芯上,呼吸也像身上的男人那樣不穩,就像是入了魔似的,忍不住扭頭和他親吻,男人粗糙的大手,繼續在被窩裏探索她身體的每一處奧秘。
一陣翻雲覆雨,身體處于放松的疲憊狀态。
準備休息前,郁庭川下床看了看兒子。
郁菁下飛機是淩晨3點半,郁庭川這個叔叔去接的人。
把人送去老宅,郁庭川再回到雲溪路,天際泛起魚肚白。
因爲有孩子在身邊,宋傾城沒有跟着一塊去,郁庭川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了一覺,當她問起郁菁,郁庭川邊脫外套邊回答:“有了點大姑娘的樣子。”
宋傾城見到郁菁,是在第二天下午。
郁菁是來探望小堂弟的。
看見Joice的時候,郁菁多少有些不自在。
曾經的堂弟變成同父異母的弟弟,這個真相哪怕過去半年多,她仍然不能消化,做不到無視或者自我麻痹。
在嬰孩房裏,郁菁猶豫再三,說出自己的疑惑:“我爸爸已經醒了,你們其實可以告訴Joice他的身世,那樣的話,我二叔不用再承受某些東西,在他和慕清雨的婚姻裏,他不是過錯方。”
宋傾城透過玻璃窗,看到Joice正在草坪上和慕逸陽玩耍,随後,她開口:“如果真相能讓人得到圓滿的結局,那麽公之于衆是對的,可是如果真相大白,帶來的隻有傷害,說不說出來就顯得無關緊要。”
說着,宋傾城轉頭看向郁菁:“你二叔的年紀閱曆擺在那裏,他既然不打算告訴Joice,肯定是權衡過利弊的。”
猜到郁菁在想什麽,宋傾城微微莞爾:“我也沒覺得委屈,孩子也不會委屈,有個哥哥疼愛他挺好的,生活裏,适當的不完美,反而顯得真實,其實不是妥協讓步,也許等你遇到喜歡的那個人,并且決定和他共度餘生,你就能明白我說的這些話。”
天色漸暗,郁菁沒留下來吃晚飯。
宋傾城知道她有心結,所以沒強行挽留,讓趙師傅送郁菁回老宅。
大年初四那天,宋傾城接到表舅打來的電話。
爲此,郁庭川特意騰出時間。
夫妻倆帶上家裏的孩子,在餘饒待了兩天。
慕逸陽見到老家親戚,開始有拘謹,後來漸漸的放開,反而是Joice,沒有和其他男孩一起玩,被芽芽拉到自己的小房間裏,兩個人關門玩起打扮新娘子。
Joice是新娘子,芽芽舉着口紅,扮演知名化妝師。
中途,宋傾城推門進來。
瞧見坐在床邊臉上兩酡紅的Joice,免不了開口訓芽芽,小丫頭拿了支眉筆,有些委屈:“我有問過Joice,他說願意做新娘。”
宋傾城望向Joice。
Joice點頭,表現的心甘情願。
既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宋傾城不好再說什麽,出去前叮囑芽芽别玩得太過分,又告訴Joice,有事就出來找她。
在宋傾城離開後,芽芽歎了口氣,坐在床邊晃着腿:“表姐那樣說,搞得好像我欺負你一樣,明明你比我還要大2歲。”
Joice看懂她的唇語,遲疑片刻,安慰地拉住芽芽的小手。
一時間,耳朵紅得發燙。
……
雲寶小朋友能靈活的在地上爬來爬去,已經是迎來初夏的六月。
學會翻滾爬行的孩子,不再那麽容易照顧。
六月中旬,雲寶小朋友第一次失蹤。
餘嫂幫他換好尿布,端着臉盆去洗手間,剛好鞏阿姨去了趟廚房看綠豆湯,再出來,看到空空的沙發,還有掉在地上的抱枕,吓得七魂去了三魄,和餘嫂找遍别墅的角角落落,愣是沒發現孩子的蹤迹。
宋傾城接到家裏的電話,剛上完兩節英語課。
得知孩子又丢了,第一時間趕回家。
雲溪路八号園的安保工作很嚴,加上每家每戶門口都有攝像頭,郁庭川到家後,特意去看過監控,結果是,沒有陌生人進出過家裏。
宋傾城夫妻倆加上老趙他們,差點把整棟别墅翻了個底朝天。
最後,孩子是郁庭川在别墅後面找到的。
更準确的說,是隔壁鄰居老大爺種的那片花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