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好像全世界都與她爲敵,但依然有這樣一個人,會站在她的身前,爲她阻擋那些流言蜚語,不讓她遭受風雨的侵襲。
宋傾城坐在卧室的沙發上,身後是灑進來的金色陽光,她的雙手十指攥着手機,郁庭川回恒遠的第一天,接受記者采訪,除了宣布他重回恒遠的消息,更重要的,是因爲她。
如果隻是爲前者,不需要這樣抛頭露面。
根據以前的相關報道,她知道,郁庭川很注重個人隐私,除非是被狗仔拍到,不然他甚少在媒體面前曝光,現在能讓視頻傳出來,不過是想把她護在那些輿論壓力之外。
午後,恒遠總裁辦公室。
郁庭川站在落地窗上,身上是襯衫西褲,一手放在褲袋裏,另一手端了杯茶,這個辦公室在他離開後沒人用過,始終保持着原樣,啜飲了口茶,他的視線繼續眺望着遠處的景緻。
敲門聲響起,進來的是許東。
許東見郁庭川踱步走回到大班桌前,茶杯擱在桌上,聲響清脆,不等郁庭川開口詢問,他先交代道:“郁總,視頻已經被傳出去,需不需要攔截?”
有時候,媒體采訪總是容易違反彼此的約定。
不管是記者還是攝影師洩露的,當然,也可能是報社其他人,現在熱度是炒上去了,卻也洩露了被采訪人的相關隐私。
“暫時不用理會。”
過了會兒,郁庭川又說:“既然想傳,讓他們傳吧。”
聽到老闆不以爲意的語氣,許東愣了愣,這樣的流傳算不上好事,但也不算壞事,采訪裏,面對記者的提問,郁庭川應對起來遊刃有餘,沒有任何不恰當的地方。
但是,郁總回答了不少私人問題。
這個是許東所擔心的。
記者寫采訪稿,不會把采訪過程全寫下來,是挑選部分的問題,現在整個視頻流出,有些敏感的話題也就跟着出去了。
郁庭川能允許記者提個人話題,已經料到這種結果。
采訪前,報社主管和他有過簡單交流,是以他的要求爲主,後來記者見他不避諱私人問題,自然也就開始揣摩他的态度,發現他不反感,采訪結束又沒特地叮囑什麽,報社那邊難免會有好事者想做點什麽。
待許東出去,郁庭川往家裏打了通電話。
接電話的就是宋傾城。
宋傾城握着話筒喂了一聲,聽到郁庭川的聲音,她沒再說話,郁庭川靠在大班桌邊,襯衫袖口被卷起,開口的嗓音溫緩:“沒有睡午覺?”
半晌,宋傾城才開口:“你今天真的回恒遠了?”
郁庭川沒否認。
“有些事先前還不确定,沒提前告訴你,不想讓你跟着操心。”
這樣的解釋,宋傾城不怎麽買賬:“你這樣遮遮掩掩,是沒把我當自己人。”
郁庭川聞言問她:“那怎麽樣才算自己人?”
“……”宋傾城沒有接腔。
過了會兒,她敷衍的嗓音從聽筒傳來:“要是沒吃過午飯,你快去吧,不打擾你,先挂了,有事等你回來再說。”
說完,電話就被挂斷。
郁庭川拿過手機看了看,确實已經結束通話,心裏不免失笑。
剛站直身,張明德的電話打了進來。
……
張明德出現在雲溪路八号園,是下午四點左右,他先去的恒遠,把事情向郁庭川簡單彙報,郁庭川沒直接做決定,讓他再來一趟雲溪路。
彼時,宋傾城正在嬰兒房裏逗孩子玩。
得知是恐吓郵包的事情有了進展,她下樓見了張明德。
張明德把相關資料放在茶幾上,告訴宋傾城,因爲她是受害人,也是報案人,考慮到她剛生産完的特殊情況,明天上午,派出所那邊,應該會有人上門來給她做筆錄,了解一下事情的具體經過。
“人已經在拱市找到,是個新聞傳播學院的大三學生。”
張明德說,因爲有南城這邊督促,拱市那邊很配合,不到半天就把人給揪了出來,警方已經把人帶回派出所。
宋傾城聽張律師說着案子情況,被告知先前在網上給她寫公開信的也是這個大三女生。
聞言,宋傾城微蹙眉頭,那封公開信看着情深切切,實則有抹黑她的嫌疑,對方放在明面上的措辭,顯然經過琢磨,看着關心維護她,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是想加深大衆對她的誤解,擺明想讓她吃個啞巴虧。
張明德道:“按照我的經驗,對方可能會提出和解。”
“那如果我想要起訴呢?”
張明德怔了一下,沒想到宋傾城是這個态度,直接跨過私下調解要起訴,不過怔愣隻是一瞬,随即他解釋:“情節輕的,那就是拘留和罰款,如果往《刑法》上靠,也是可以的,情節嚴重者,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宋傾城沉默幾秒,然後決定:“那就起訴吧。”
傍晚五點,張明德離開。
沒多久,宋傾城接到拱市派出所的電話。
對方是個中年民警,在電話裏簡單說了情況,張明德剛才順道去過派出所,所以拱市的派出所已經知道,報案人打算起訴。
哪怕那個女大學生犯了錯,拱市當地的難免偏幫本地人,所以民警給宋傾城打這通電話,是來幫忙調解的,希望她能選擇私下協調賠償,不要把事情鬧到法院去。
“這姑娘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下午剛進派出所就被吓哭了,她爸媽剛才也都趕了過來,看着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本來這事我不該管,但我看他們一家确實不容易,小姑娘明年就要實習,現在如果打官司,肯定影響她以後的工作。”
民警沉吟着,又道:“其實我們都已經教育過她,她以後肯定不敢再這樣做,要不這樣,你們雙方在電話裏好好談一談,把事情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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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更得少,補個小番外——
《育兒寶典N+2篇》
郁太太發現小郁先生‘好色’的潛質後,十分擔心,特别怕他像他爺爺那樣長大後到處留情。
于是某天晚上,郁太太給小郁先生做思想工作。
“做人做事要一心一意,就像你喜歡你們班的唐綿綿,不能同時去隔壁班的孫曉菲,知道麽?”
四歲的小郁先生思考了十幾秒,重重點頭:“那我以後就這樣,上午喜歡唐綿綿,下午喜歡孫曉菲……我們班又轉來一個妹妹,長得特别可愛,我決定晚上喜歡她。”
說着,小臉上滿是羞澀。
郁太太:“……當我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