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甯聽了,原先高舉的雙手放下,笑容淡了少許,拿起報紙看了看,煞有介事的道:“這新聞我昨天也有看到,挺想不到的,這位郁二少奶奶事兒挺多,一般人可受不住這樣的。”
嘴裏說着話,臉上是事不關己的随意。
沈摯的目光鎖着她:“9月5日晚在酒店,拍賣會還沒結束,你中途離開過宴會廳,報紙上那張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蔣甯擡頭望過來:“沈摯你幾個意思?”
“我的意思你心裏明白。”
聞言,蔣甯嗤笑一聲,是不敢置信,也是被冤枉的不悅:“這位郁二太太我都不認識,慈善晚宴上第一次見,我無緣無故找她麻煩幹嘛。”
沈摯直直看着她,會懷疑蔣甯,不是毫無根據的。
六月的時候,他們訂婚,蔣甯找人綁了陸韻萱,事後沈摯知曉,蔣甯給出的理由是,爲防止陸韻萱出現在訂婚宴現場搞破壞。
包括當初,他和陸韻萱還未離婚,那段日子,他住在銀監會的宿舍,陸韻萱在他們的住處遇到蔣甯,大打出手,蔣甯一個電話就叫來幾個男人,那時候,他下決心要和陸韻萱做個了斷,所以沒在那事上橫插一腳。
但是,不管不表示他不知道蔣甯做的事。
哪怕蔣甯在沈家人面前親和溫柔,很懂得讨沈父沈母歡心,沈摯心裏卻清楚,蔣甯的真實性格并不好相處,比起陸韻萱,在某些方面,惹了她不高興,手段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此之外,蔣甯還是個占有欲非常強的女人。
剛好,那晚郁庭川帶着宋傾城離開後,沒多久蔣甯去洗手間,沈摯難免覺得這一切過于巧合。
如果有确切證據,他不會今天傍晚才過來。
沈摯會越來越猜疑是蔣甯,是因爲他今天下午回到家,上閣樓翻找自己的陳年舊物,章如梅卻告訴他,前幾天蔣甯剛剛看過,她沒來得及放回去,東西還在客廳的茶幾底下。
那些陳年舊物,有部分是沈摯從餘饒帶回來的。
其中就包括宋傾城小時候的照片。
蔣甯從瑜伽墊站起來,報紙被她随手丢在茶幾上:“我這幾天都忙着練瑜伽去健身館,哪有時間摻和别人的事。”
沈摯見她矢口否認,沒繼續留在蔣家,轉身就準備離開。
“你去哪兒?”蔣甯急急的拉住他。
兩個人訂婚後沒住在一起,關系遠沒有外面以爲的如膠似漆,平時聯系也是蔣甯主動,她又不缺心眼,怎麽會看不出來,自己這個未婚妻,對沈摯來說,差不多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以前,陸韻萱和沈摯關系不和睦,她還覺得陸韻萱抓不住男人,如今自己和沈摯在一起,她才明白過來,不是陸韻萱無能,是沈摯根本沒把陸韻萱或她放在心上。
看着沈摯英俊的側臉五官,蔣甯的态度又柔和下來:“咱們訂婚這麽久,你來過幾次家裏?晚上就在這吃飯吧,我爸媽過會兒就回來了,昨天我媽還問起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扯着沈摯襯衫的手被掰開。
沈摯說:“我晚上有事,先走了。”
蔣甯的眼睛看着他,不再像剛才那般服軟:“我給你打電話,十個裏有七個不接,接了就是找各種理由敷衍,如果不是我一直去沈家,你是不是都覺得咱們的訂婚宴可以這樣不作數了?”
“大前天去家裏,你翻過我放在閣樓的收納盒?”
沈摯轉頭對上她的目光。
蔣甯不回答。
沈摯擡腳要走,蔣甯終于忍不住,朝着他背影道:“我是翻了,如果我沒有翻你那些東西,我怎麽會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宋宋’居然成了郁家二少奶奶,那天在慈善晚宴上,我要是沒攔着你,你是不是就打算英雄救美去了?”
聞言,沈摯的身形一頓,腳步也跟着停住。
蔣甯深吸口氣,然後走過去,擡眸望向沈摯的目光潋滟,拉住他的手,端的是小女人姿态:“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麽關系,既然你和我訂了婚,還是要分得清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見沈摯不接腔,蔣甯又道:“我不想說你這個青梅的壞話,報紙和網上的新聞你也看到了,可能她以前在你心裏印象很好,但是現在,人是會變的,她這樣的,真的不值得你去惦記緬懷。”
沈摯聽着她的柔聲細語,不但沒認同,看向她的眼神冷了幾分:“她是怎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不用你特意提醒我。”
“……”蔣甯先行放開他的手,也來了脾氣,輕笑:“是你胸口的朱砂痣還是心裏的白月光?可惜人家現在成有夫之婦,年紀比你小,心思倒是深沉,知道怎麽穩住豪門少奶奶的地位,早早的就把孩子生下來,你就算想上趕着,可能她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喜歡攀龍附鳳的女人不都這個德行。”
話音未落,她的手臂被狠狠攥住。
蔣甯倔強的對視沈摯,她喜歡沈摯,不止喜歡他的外貌,還喜歡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氣質,沒在一起的時候,也喜歡他對自己的愛理不理,讓她覺得征服這個男人很有挑戰性。
那時候越是爲他花盡心思,現在發現他心裏有人,越是無法忍受。
“我的話紮到你心坎裏去了?”
蔣甯冷笑:“現在網上你自己去看看,你心頭的白月光在别人眼裏什麽樣?哪怕她生下郁家的孫子,我告訴你沈摯,不出半年,你等着看,她就會被趕出郁家,想做闊太太,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沈摯甩開她的手臂,好像碰她都覺得嫌棄,語氣是警告:“以後别讓我再從你嘴裏聽到這些莫須有的話。”
“我不說,那些事難道都不存在了?”
蔣甯心裏的火氣上湧,怒極反笑:“你要想當英雄,可以啊,幫她擺平網上這些流言蜚語,畢竟,連她老公都不能堵住悠悠衆口。”
說到這裏,她好像想起了什麽:“可是怎麽辦,據我所知,不管是微博還是論壇上,人家爆出的内容都有憑有據,沒有造她的謠,就算你能花錢遮得住一時,卻遮不住一世!”
看着沈摯陰沉的臉龐,蔣甯覺得格外舒坦:“我看她的入幕之賓不少,你幫她做了事,到時候她感激涕零,指不定就和你勾勾纏纏報答你,反正她老公頭上都能養非洲象了,不怕再多你一個。”
沈摯的腮幫緊繃,目光冷森的注視着她,良久,他蓦地發笑:“說别人之前,怎麽先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樣?”
“……”蔣甯的臉色驟變。
她是蔣家的大小姐,誰敢這樣諷刺她:“沈摯你什麽意思!”
沈摯看着蔣甯的眼神冷淡,那種冷淡似乎又飽含嘲諷,然後,蔣甯就聽到他說:“她再不堪再不矜持,也不會在酒吧看上男人就跟人出去上床,哪怕是上了床,也不會上趕着糾纏人家。”
見他這樣輕賤自己,蔣甯氣得揚手,沈摯卻又道:“你說的沒錯,我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曾經她是我的,是我不知道珍惜,把她給弄丢了。”
蔣甯的眼周泛紅,因爲這句話刺痛了她耳蝸。
“如果不是我,她現在不至于落到衆矢之的的地步。”沈摯沒回避她的目光,說話的時候,喉結上下動着:“以前的我,覺得男人應該有事業才有資格去談情說愛,因爲沒有金錢,再美好的愛情都會被磨滅,所以我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抛下她選擇了别人,看到她和郁庭川在一起,我才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最在乎的東西,已經不在我的手裏。”
“當初和你在一起,我以爲我能重新開始,事實證明,我這個想法是錯的,哪怕她成了别人的妻子,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我依舊忘不了她,甚至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想她,想她陪在我身邊的那些歲月。”
蔣甯聽着,一時竟無言反駁。
沈摯兀自往下說:“你講的沒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宋宋,不管是白月光還是朱砂痣,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替代她,這樣的答案,你是不是滿意了?”
蔣甯整個人杵在玄關口,耳邊是沈摯離開的關門聲。
有些話,真的親耳聽當事人說出來,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蔣甯回過神,有着傷心和惱怒,轉身,掃落隔斷上的花瓶和其它東西。
……
許東查清陳文诘的個人信息,再打電話給郁庭川,已經是當晚7點多,郁庭川拿着手機走進書房,邊聽許東彙報邊合上門。
“陳文诘的父親陳光做建築生意,上海人,家裏有些錢,七年前出國留學,是自費的,因爲雅思考試不過關,後來一直滞留在紐約。這次的事,那兩筆轉賬确實都來自陳文诘,包括微博博主和論壇那邊的曝光資料,也都是他給的。”
許東在電話那端停頓了下,說出他順藤摸瓜查到的重要信息:“陳文诘認識南城蔣家的小姐蔣甯,兩人在國外玩得非常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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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寫老郁抱孩子,有小仙女幫忙指出了BUG,所以改了改老郁抱孩子的姿勢O(∩_∩)O~
頭上爲什麽能養非洲象?因爲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