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提起他都是這樣叫的。”
小表妹答得理直氣壯:“郁庭川郁庭川……”
“這孩子——”表舅媽失笑,忍不住教導女兒這種舉一反三的言行:“你才幾歲,不能喊長輩的名字,這樣很沒有禮貌。”
芽芽瞅了眼宋傾城,問她媽媽:“那我要叫帥男人叔叔麽?不對,我如果喊他叔叔,表姐也要叫他叔叔,姐姐和叔叔是不能談戀愛結婚的。”
宋傾城聽出小丫頭是故意的,被她記仇的樣子逗樂。
這時,表弟在旁邊接話:“叫姐夫,在高鐵上媽媽就教過我們。”
芽芽哦了一聲,小手抱着枕頭道:“那你叫吧。”
“不準欺負你哥哥。”表舅媽出聲提醒。
表舅笑着,扭頭對宋傾城說:“這副機靈勁不知道像了誰,小嘴厲害的,我和你舅媽都說不過她。”
宋傾城看着抿嘴輕晃小腳的芽芽,想起那晚在商場,郁庭川拿着嬰兒穿的女款内衣看了很久,即便郁庭川嘴上沒說什麽,她依然感覺到,他好像更喜歡女孩,不像很多有錢人那樣偏愛兒子。
同時,宋傾城也禁不住想,可能是因爲有了Joice這個兒子,所以他更期待女兒的到來。
傍晚六點鍾,郁庭川從公司回到家。
原本能說會道的芽芽,一瞧見進門的郁庭川,當即往媽媽身後蹭,小手揪着媽媽的衣服,臉也埋在媽媽肩頭,連往門口偷看都不敢,毫不掩飾的腼腆。
表舅已經站起來,走過去和郁庭川打招呼。
正巧,鞏阿姨把菜都端上了桌。
一時間,别墅裏更加熱鬧。
宋傾城也走到玄關處,趁着郁庭川和表舅說話,從鞋櫃裏拿出棉拖放去他腳邊。
郁庭川有所留意,深邃視線望向宋傾城,哪怕隻是短短幾秒,眼底蘊含的感情足夠讓宋傾城的臉頰一熱。
吃飯前,郁庭川陪表舅他們在客廳裏坐了會兒。
宋傾城和鞏阿姨一起端菜放碗筷,表舅媽怕她懷孕辛苦,起身來餐廳幫忙,小表妹也扯着媽媽的衣角跟過來。
表舅媽瞅向粘着自己的女兒,十分害羞,完全不像剛才那麽沒大沒小,不知道是怎麽了,倒是宋傾城邊放筷子邊打趣小表妹:“見着你喜歡的帥男人,怎麽反而成啞巴了?”
“我知道帥男人有錢,沒想到他這麽有錢,住的房子好大。”
小丫頭嘀咕,小手攀着餐桌唉聲歎氣:“我和他的差距真是越來越大。”
宋傾城忍不住笑了起來。
表舅媽覺得很頭疼:“又開始說渾話,也沒人教她,不知道哪兒學來的。”
“現在的小孩都聰明。”宋傾城微笑着,摸了摸小表妹的腦袋瓜,也是越看越喜歡:“肯定不能和我們那時候相比。”
吃飯的時候,郁庭川開了一瓶從酒窖拿來的紅酒。
宋傾城幫表舅媽和倆小孩倒好椰汁,然後坐回郁庭川的旁邊,飯桌上的氣氛很好,哪怕開始有些拘謹,後來大家也逐漸放開來,這個時候的郁庭川,比去餘饒表舅家的時候更加平易近人,有着身爲主人家的好客和氣。
有那麽一瞬,連宋傾城都差點被迷惑,可能是他向來對自己寬容體貼,讓她幾乎記不起他在公司嚴肅苛刻的樣子。
畢竟是管着近十萬号員工的大集團老總,倘若性格真的溫軟好說話,哪裏坐得穩現在這個位置。
晚飯後,宋傾城看沒其他事,讓鞏阿姨洗好碗筷回去休息。
在她拿着瓷刀切草莓和香蕉的時候,郁庭川進來取茶葉,茶葉罐放在櫥櫃裏,恰巧位于宋傾城的上方。
感覺到後背貼上來的身體,宋傾城本能的回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撥開唇邊的發絲,溫和燈光下,後頸白皙纖細,出聲問:“要拿什麽?”
“外面那罐茶葉沒了,拿罐新的。”
說話的功夫,郁庭川已經伸手打開櫥櫃門。
他個子高,做這個動作,不像宋傾城需要踮起腳才能辦到。
兩個人挨得很近,宋傾城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帶着葡萄釀制後的微醺,是紅酒的味道。
宋傾城沒有就此避開,當男人的臂膀掃過她耳廓,她隻是靜靜站着,等到郁庭川取下來沒開封的茶葉罐,她又問:“要燒開水麽?”
郁庭川說:“不用,水壺裏還有。”
話落,宋傾城察覺到他好像盯着自己在看。
蓦一擡頭,果真是這樣。
見郁庭川目光溫和的看着自己,宋傾城下意識用手背去蹭臉頰。
不等她開口詢問,郁庭川低着聲開腔:“别動。”
“……”宋傾城以爲臉上真的有髒東西。
郁庭川把茶葉罐放去她身後流理台,稍稍往前,大手撫上她的左側臉頰,另一手摟過她的腰,就這樣低下頭。
宋傾城本能的往後一撤。
下一刻,聽到郁庭川溫聲的命令:“把眼睛閉上。”
宋傾城被他的嗓音蠱惑,聽話的阖眼。
好像這方天地間隻剩他們兩人,又因爲心中牽挂着彼此,那股情不自禁在蔓延。
沒多久,外面響起小孩的咯咯笑聲。
宋傾城心裏有顧慮,不好讓舅舅他們看到這幕,面紅耳赤:“你快去泡茶吧。”
話音剛落,小孩跑來跑去的動靜隔着門傳來。
郁庭川放開懷裏的宋傾城,餘光瞥到砧闆上切好的水果。
注意到他的視線,宋傾城回過頭,瞧見那幾顆被自己切得亂七八糟的草莓,眉眼間難掩羞赧:“這刀切東西有些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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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能承認是她的刀工不好。
不會做飯就算了,連切個水果都是半吊子,很丢人。
郁庭川的神态透着興味,掃了她一眼,随後撸起襯衫袖口,接過瓷刀的時候,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下她的小臉。
宋傾城往旁邊一站,看着郁庭川的背影,心頭很甜蜜。
這晚吃的水果沙拉是郁庭川做的。
隻不過,知情者隻有一個。
小表妹吃的滿嘴沙拉醬,不吝啬的直說好吃,表弟不太說話,但也吃了好幾塊香蕉,聽到表舅媽誇香蕉片切的薄,宋傾城含笑的看向正陪表舅聊股票的郁庭川,一邊謙虛道:“随随便便切的,能吃就行。”
夜裏,安排好表舅他們休息,宋傾城回到主卧室。
見郁庭川解着襯衫紐扣準備去洗澡,她心血來潮的建議:“一塊洗吧。”
郁庭川沒有接腔也沒拒絕。
“我去拿衣服。”宋傾城說着,轉身進衣帽間。
等她抱着幹淨衣物出來,結果發現,洗手間的門從裏面鎖上了。
宋傾城在心裏腹诽,不就洗個澡,我又不做什麽,幹嘛防我防的這麽緊,這樣想着,直到洗完澡上床,她都沒和郁庭川多說一句話。
郁庭川有所察覺,放下手裏在看的書,目光饒有興緻的落在她臉上:“怎麽啦?”
宋傾城徑直翻個身,把背影留給他。
“都是要做媽媽的人,怎麽還耍小孩子脾氣。”
聽到這句,宋傾城依舊沒理他。
郁庭川伸過手,把人攬到自己懷裏,溫柔着聲線開腔:“不就是洗個澡,因爲這個和我生氣?”
宋傾城往旁邊挪了挪,無奈身體被他摟着。
郁庭川見狀,不但沒有松手,反而手臂稍稍收攏,沉厚的嗓音因爲刻意的壓低,顯得格外有磁性:“剛才還在你舅舅那裏說你越來越懂事,這會兒就給我臉色看,敢情我都白誇你了。”
“我又沒讓你誇……”宋傾城頂回去。
郁庭川見她終于肯說話,高挺鼻梁輕蹭她後頸,談笑道:“沒錯,是我忍不住想誇的。”
宋傾城換了個話題:“我想了想,還是住校比較好,每天回家很不方便。”
郁庭川問:“不方便什麽。”
“……”宋傾城沒吭聲。
“這個時候不要和我使小性子。”
郁庭川的語調溫和:“你現在這種情況怎麽住校?上下學讓老趙接送,你隻要進出個校門,家裏也不用你做飯,有什麽不方便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話奏了效,宋傾城轉回身,面對着他,過了會兒,忽然道:“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是男人出軌高峰期,對男人的吸引力會大打折扣,我才剛查出來懷孕,你連洗澡都要鎖門。”
郁庭川覺得好笑。
“剛才在廚房裏,我讓你去泡茶,你真的放開我去切水果,說明你根本沒有上心。”
女人懷孕期間,想事情看問題總會千奇百怪。
郁庭川什麽都沒解釋,擁住了宋傾城,嗓音低低:“這樣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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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太太:郁老闆好像希望這一胎是女兒。
肚子裏某受精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