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聽着她較真的話語,透出小女人的那點心眼,偏偏還要假裝不在意,心裏感到暖意:“我的私生活誰在負責你不是最清楚,别人還插得上手?”
說話的聲線很低,一手攬着她的腰。
“那以前呢?”
感覺還沒問出個所以然,自己就要先妥協在他給與的溫柔裏。
“以前她也隻是你的秘書?還是……像别的老闆那樣……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你跟身邊的秘書嗳昧不清,不喜歡你是那種看對眼就能随随便便和漂亮女人做的男人。”
“沒有。”郁庭川否認:“蘇瑩僅僅是秘書,不管是什麽時候。我現在身邊就一個女人,你說她是誰?”
宋傾城心中動容:“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十句有九句不能信。”
“不相信,還選這個時候問?”郁庭川大手撫過她的背脊,那是屬于年輕的細膩。
和郁庭川在一起,宋傾城覺得很快樂。
哪怕沒有其他比較的對象。
相識近半年,撇去最初不熟悉和後來分開的那期間,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兩個月都還沒有到,再壓縮掉他出差和自己的懷孕階段,她不清楚别的男女是怎麽樣的,但在她的了解裏,她和郁庭川應該算适可而止的那一類。
在餘饒的時候,薛敏有意無意在她耳邊說過一些話。
……女人會永遠記住她的第一個男人。
對她而言,可能确實無法再忘記郁庭川。
忘不掉他帶給自己的感覺,也忘不掉他在做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
好像要望進她的心裏面。
夜深人靜之際,手機在房間裏嗡嗡的響。
郁庭川接起電話:“這麽晚怎麽還打電話……還沒有……什麽事兒……”
聽語氣,應該是朋友打來的電話。
宋傾城轉頭看向他的背影,男人有副好的身闆,就跟女人的三圍一樣吸引人,尤其當他還是個長相不錯又事業有成的男人。
淩晨時分,外面的天色轉亮。
郁庭川打完電話,把手機丢回茶幾,轉過頭就看到女孩還躺在地毯上。
“晚上打算繼續睡這兒?”
“沒力氣了。”宋傾城喃喃。
郁庭川彎下腰來,徑直把人抱回到床上。
看着夜已深,沒再去洗澡。
房間裏,隻亮着一盞昏黃的廊燈。
宋傾城的困意在識海裏流轉,卻還是開口問:“誰這麽晚還打電話給你?”
“江遲。”郁庭川摟着她:“明天約吃飯,叫你一塊過去。”
“我也要去?”宋傾城重複道。
“嗯,下午估計還有安排。”
宋傾城接觸過江遲幾次,知道他家境不錯,應該說很不錯,她也知道,像郁庭川這種年紀的有錢人,周末都會有娛樂活動,有時候是純粹去放松,更多時候是借此談生意,于是她問:“隻有江醫生麽?”
郁庭川說:“還有幾個人,都是平時熟悉的朋友,不用緊張。”
“我不是緊張……”宋傾城回答。
隻是考慮到他的朋友圈子裏,應該是跟他差不多的人,不管是身份還是年齡,這些是她需要明白的事情。
不能以爲有他護着,在他朋友面前表現的肆無忌憚。
在外面,女人就是男人的臉面。
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以前對付葛文娟甩給她的那些男人時,不能說遊刃有餘,但最起碼應對的過來,想到要去見郁庭川的朋友,她就忍不住的未雨綢缪。
因爲在意,所以會想以最好的姿态站在他的身邊。
宋傾城擡起頭,看着他說:“要不我明天上午去做個頭發吧。”
“……做什麽頭發,這樣不挺好的。”
“不好,别人都以爲我是學生妹。”宋傾城兀自道:“下午買衣服的時候,我說買給我老公的,那個導購員一臉不相信,雖然沒有明說,但看我的眼神,她肯定以爲我是被老男人包樣的小情人。”
郁庭川聽得輕笑,卻沒有接腔。
宋傾城頓了頓,又開口:“我就染個頭發,然後穿的稍微成熟點,那樣和你出去,你朋友看到也不會講什麽。”
“講什麽?”郁庭川說的很故意:“講我老房子着火?”
宋傾城記得這句話,是江遲說他的。
老房子着火,燒起來沒有救。
當時,她不小心聽到的。
聽到他這樣自我擠兌,宋傾城的臉頰微熱,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語氣透着甜蜜:“就算是老房子我也喜歡,老房子住的踏實,有安全感。”
郁庭川摸着她烏黑的頭發,說話的時候,月匈腔微微的回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沒必要刻意去迎合别人,追求時尚沒什麽不好,前提是保留住自身的優點。”
宋傾城靠着他:“你們直男就喜歡女生的頭發黑長直。”
果然,郁庭川問她:“什麽是直男?”
“就是喜歡女生的男人……”
宋傾城解釋着,眼皮越來越沉,到後來沒了聲音。
郁庭川低頭看她一眼,見她已經睡着,眉宇間染上溫柔,其實想抽根煙,但看着懷裏熟睡的人兒,終究還是忍住了。
這一覺,宋傾城睡得很安穩。
可能是睡得晚,加上做過運動,再睜開眼,外面早已太陽高升。
昨晚睡前忘記拉上窗簾,這會兒,金色陽光鋪滿米白色的羊毛地毯,給這個冬日的上午添加了幾分溫暖。
宋傾城稍稍動了動,然後發現郁庭川也還躺在旁邊。
被子下,彼此坦誠相對。
她拿過手機,看到已經上午九點半。
宋傾城用被子遮着身體,然後俯身湊過去,在郁庭川的耳邊道:“再不起來,太陽都要下山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足以吵醒枕邊的男人。
郁庭川的眉頭一皺,拿開擋在眼睛上的手臂,剛醒來的時候,眼神帶着些懵懂,剛剛一轉頭,宋傾城的右手已經伸到被子裏,左手撐着自己的腦袋,彎起唇角:“郁先生,早啊。”
郁庭川看了眼窗外,眉頭舒展後,隔着被子按住她的手:“太陽都快升到正中央,還早?”
“反正是周末,又沒什麽事。”
郁庭川投來的目光溫和:“不是要出去做頭發。”
“嗯,暫時不做了。”宋傾城說着,收回自己的手,準備起來。
掀開被子,她坐去大床邊緣。
穿拖鞋的時候,像是有所感應,宋傾城轉過頭,看見郁庭川靠在床頭,深邃視線正停留在自己背上,她臉上閃過淡淡的羞赧,随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浴巾,站起來的時候,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我先去沖個澡。”說完,一溜煙跑進洗手間。
郁庭川看着她起身逃走的樣子,嘴角勾起,眼裏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
宋傾城從洗手間裏出來,郁庭川已經沒在床上,倒是褲衩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正坐在她睡過的地方,聽到開門的聲響,黑白邊牧犬扭過頭,那副樣子,看上去有些淡淡的憂傷,卻莫名讓人覺得滑稽。
衣帽間裏,傳來抽屜合攏的動靜。
宋傾城收回視線,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蹲下來和褲衩四目相對。
黑色邊牧已經趴下來,兩隻前肢搭在床邊緣。
沒多久,郁庭川出現在衣帽間門口。
宋傾城轉過頭,看出他是準備去洗澡,忍不住問:“褲衩以前是不是跟你睡的?”
聞言,郁庭川的視線望過來。
“我看他有些不高興。”宋傾城說。
郁庭川開腔:“以前它就被養在樓下,不來主卧。”
宋傾城哦了一聲,又不解的看他:“那我第一次在這裏過夜的時候,早上醒過來,它爲什麽會在旁邊舔我?”
郁庭川笑,然後緩聲道:“去換衣服吧,十點半準備出門。”
中午吃飯的地方,宋傾城來過一次。
是郁庭川以前帶她吃過飯的那家私家菜館。
也是他答應要和她結婚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