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用雙手撐着他的肩膀,身體慢慢往後挪,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不正經,隻不過,想到這是自己唯一能給的回報,退縮的情緒煙消雲散。
“我說過,不白拿你的紅酒。”
郁庭川扶住她的上半身,阻止她的動作:“昨天有些累,好好睡一覺,起來跟我去醫院。”
他的語調溫和,在深夜更讓人動容。
“你真不要?”宋傾城再次确認。
“去睡吧。”
“不要就算了。”
宋傾城說完,鑽進被子裏。
郁庭川看着她背影,眼底笑意更濃。
這一覺,宋傾城睡得很踏實,是前所未有的踏實,仿佛卸下了心頭重石。
再醒過來,已經快十點鍾。
宋傾城發現郁庭川也還沒起來,自己正背對他,窩在他的懷裏,脖子枕着他的一條手臂,今天是個大晴天,金色的陽光從窗簾底縫漏進來,似乎讓人的心情也跟着變好。
又躺了會兒,宋傾城悄悄的坐起身。
她看過手機後,套上拖鞋,去到外面的衛生間洗漱。
等宋傾城再抱着牙刷牙膏杯子跟洗面奶回來,郁庭川已經起來,洗漱完,正在衣帽間裏穿衣服。
期間,郁庭川接了個電話。
是郁家人打來的。
郁老重病,應該需要子孫輪流守着。
宋傾城也猜到,今天白天是郁庭川去換人,見他遲遲未去,對方才打電話來詢問。
午飯後,郁庭川帶着宋傾城去醫院探望老爺子。
郁老還在重症監護室裏。
郁家來了不少晚輩。
在過道上看見郁林江的時候,宋傾城的腳步稍稍放慢。
郁林江已經瞧見她,不過淡淡掃她一眼,然後徑直進去監護室陪父親。
想來,是對她還沒走的事有些不滿。
郁庭川在監護室的窗前站了會兒,見郁老清醒過來,收回目光,從褲袋裏拿出戴鋼表的左手,招來醫護人員,讓其取兩套無菌服過來,然後和宋傾城一塊換好進去陪郁老。
這一次,郁老的情況不太樂觀。
根據醫生的說辭,腹痛不止,是腸道裏的息肉惡化爲腫瘤,九旬老人,隻能選擇保守治療。
宋傾城在醫院待到傍晚,被郁庭川叫老趙送回家。
走到監護室門口,宋傾城忽然轉過身。
郁庭川正坐在病床邊,有所感應的擡頭,看到她杵在那裏不走。
宋傾城先開口:“要讓老趙給你送晚飯過來麽?”
“不用,這裏其他人會做安排。”郁庭川說着,落在她臉上的眼神溫柔:“晚上盡早休息,我明天上午回去,有事打電話。”
宋傾城點頭,不敢再停留,拉開門走出去。
她在外面脫下無菌服,摘掉口罩,離開前沒再到監護室窗前跟郁庭川告别。
樓下,老趙已經停好車等着。
回到雲溪路八号園,天漸漸的暗下來。
鞏阿姨還在準備晚飯。
宋傾城上樓,反鎖了主卧的門,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等鞏阿姨來叫她下樓吃飯,宋傾城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不想被看出端倪,開門前,她又把拉杆箱推回衣帽間。
吃晚飯的時候,老趙來了一趟别墅。
不知爲何,宋傾城覺得郁庭川可能交代過老趙,哪怕老趙表現如常,她還是察覺到老趙在替郁庭川看着自己,時不時來确認她的行蹤。
用完飯,宋傾城像往常那樣,幫着鞏阿姨把碗筷收拾好搬進廚房。
她再回到樓上,從書房拿了一張A4紙。
握着筆,想寫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可以寫什麽。
宋傾城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本來就是準備給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畫上句号,難道還要寫一封情真意切的道别信麽?
這樣一想,她把A4紙揉成團丢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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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某個夏天,四歲的小郁先生請三歲的小姑娘吃冰淇淋。
小姑娘奶聲奶氣地道:“池雲,你人真好。”
說完,主動親了親小郁先生。
小郁先生滿臉通紅,捏着百元大鈔,像個木頭人緩緩轉身,對幼稚園小店的老闆說:“再給我來十支冰淇淋。”
老闆以爲他要請其他小朋友吃,爽快的拿了十支給他。
小郁先生把冰淇淋都兜懷裏,看着小姑娘羞澀道:“我知道你喜歡吃這個口味。”
小姑娘驚喜:“都買給我的麽?”
小郁先生點點頭。
“謝謝!”
小姑娘不客氣的接過,轉身就跑了。
總覺得哪裏不對。
小郁先生奮力拔腿追上去:“你還沒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