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的視線裏,盡是男人挺括的襯衫跟肩膀,這一瞬,突然分不清,到底是在戲裏還是現實。
聞着郁庭川身上日益熟悉的氣息,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種缥缈空蕩的情緒當中。
她擡眸望向郁庭川。
郁庭川也正低頭看着她。
成熟男人的眼神,哪怕波瀾無痕,也讓人悸動。
四目相觸,宋傾城再次産生某種錯覺,自己那點心思,在男人笃定從容的注視下,似乎早已無處遁形。
郁庭川大手拂開女孩臉上的發絲。
宋傾城問:“你要走麽?”
“不走,現在都幾點了。”郁庭川夾煙的手從西褲裏拿出打火機,把香煙點着,吐出一口煙霧,又低聲問她:“希望我現在就走?”
“……沒有。”宋傾城眼睫動了動。
一根煙的時間,變得有些漫長。
宋傾城拿過早晨放在枕邊的睡裙在被子裏穿上,起身的時候,扭頭問旁邊抽煙的男人:“你洗澡麽?”
“過會兒。”郁庭川說:“你先去吧。”
宋傾城掀了被子,下去的時候,撥了撥耳邊散落的發絲。
郁庭川的視線又落在她身上,骨架纖小,從背影來看,會讓男人有種把她摟入懷裏的念頭。
沖好澡,宋傾城用毛巾擦拭着濕發回卧室,郁庭川正在淋浴間裏,嘩嘩的水聲傳來,男人的煙盒跟打火機還擱在床頭櫃上。
她從地上撿起男人的衣物,抱着去了趟陽台,怕襯衫跟西褲變形,她沒用洗衣機,而是拿了個臉盆,放在盥洗台上接水,然後把衣服都浸進去泡着,自己則返回卧室,拿了電吹風到洗手間吹頭發。
收拾好自己,去陽台上把衣服洗了,用衣架晾起來。
做完這些,再回主卧,郁庭川也已經洗完澡。
淩晨兩點多,外面天色還青黑。
郁庭川正坐在太妃椅上,閉着眼小憩,隻在腰際圍了塊浴巾,看上去很惬意,手上有根香煙,薄煙袅袅,煙灰積了一小段,仿佛随時都會掉下來。
聽到腳步聲,郁庭川睜眼,看見進來的宋傾城,拍了拍自己的腿,語氣難得的溫柔:“過來。”
宋傾城配合的走過去。
她坐在男人腿上,雙手極其自然地圈上他脖子。
郁庭川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混着牙膏清新的味道,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猶如安人心神的靈丹妙藥。
……
宋傾城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照滿地闆。
緩緩睜開眼,宋傾城盯着對面的衣櫃許久,這才扭頭去看旁邊,空無一人,隻有那個稍稍凹陷的枕頭,能說明昨晚郁庭川的确在這兒過了夜。
睡太熟,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
宋傾城從主卧出來,發現陽台上的襯衫西褲已經沒了,她轉頭看了看餐廳裏的挂鍾,上午十點多。
用手捋了捋淩亂的長發,她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
喝完後,去衛浴間刷牙洗臉。
沈徹電話打來的時候,宋傾城正在廚房裏煮水餃。
“現在還有心情吃東西,你自己上網看看,報紙也行,你又上頭條了。”沈徹比她這個當事人還着急:“你怎麽回事,昨晚不是去參加葛家婚宴,怎麽又讓郁庭川夜宿你的香閨,還讓狗仔拍到照片。”
宋傾城倒很平和,隻是嗯了一聲:“他昨天後來也去了婚宴。”
電話那頭安靜了會兒,沈徹問:“所以,郁庭川真的徹夜都留在你那兒?”
“這樣不是挺好的。”宋傾城轉身,背靠在流理台邊緣,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幽幽道:“正合了我的心意,曝光的次數越多,他越發甩不掉我。”
沈徹低聲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還能怎麽想,嫁入豪門,飛黃騰達,登上人生巅峰。”
“飛黃騰達的方式很多,沒必要這樣勉強自己。”
宋傾城聽他這麽說,過了良久才問:“沈徹,我現在這樣,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不等沈徹回答,她先自己道:“好啦,我這邊有點事,挂了。”
挂了電話,宋傾城靠着流理台,好一會兒,她才打開手機浏覽器。
确實如沈徹所說,再一次滿城風雨。
網上,已經有昨晚郁庭川跟她在帝都花園地庫的照片,還有她拉着郁庭川的手從四季酒店出來的那一幕,新聞内容跟上一回大同小異,除了唱衰就是諷刺她手段高超,纏的郁庭川通宵不出香閨。
宋傾城沒把這些新聞放在心上,該吃吃,該喝喝,下午,看了會兒電視,又躺在沙發上睡了個午覺。
傍晚四點半,被郁庭川的電話吵醒。
聽出她的聲音朦胧,郁庭川在那頭問:“在睡覺?”
“嗯。”宋傾城應了一聲,拿開毛毯坐起來:“有些困,所以睡了一覺。”
郁庭川說:“半小時後下樓,我已經讓許東過去接你。”
宋傾城頓了頓:“有事?”
“晚上有個應酬。”
宋傾城沒有再多問,配合度極高,收線後,起身回房間換衣服,快五點的時候,離開公寓乘電梯下樓。
許東已經等在小區門口。
等宋傾城上車,許東發動引擎,送她去的是一家名品店。
“郁總交代,先帶您買一身衣服。”
晚上六點半左右,宋傾城被送到一家日本料理餐廳,許東陪着她進餐廳,卻沒有一塊去包廂,等服務員拉開包廂的門,宋傾城脫掉鞋子,踩着疊席進去,幾乎一眼就看到盤腿坐在那的郁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