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之上,日頭漸斜。
林浩先讓白憐花将戰場打掃了一番——雖然是唐枭先動手,但他畢竟是缥缈仙宗的長老,林浩不想惹來無謂的麻煩。
在打掃的途中,白憐花發現了一套陣符和陣圖,看樣子,就是唐枭先前所說的十絕陣。
白憐花本想送給林浩,但後者沒要,十絕陣不能攻,也不能守,除了悄悄殺人奪寶外,一無是處。
而以林浩現在的修爲,别人不來殺他的人,奪他的寶就不錯了,他哪還敢起其他歪心思?
最後,待白憐花把山巅上的戰鬥痕迹全都清除了以後,林浩又問起了在唐枭元嬰那裏的搜魂所得。
白憐花點點頭,詳細說了一遍。
這其中包括唐枭要殺林浩的原因,以及蘇琪腹中幻胎的秘密。
一個連劉武德都不知道的秘密。
原來,雖然蘇琪腹中幻胎完全成熟的時候,與之同房,可以獲得幻胎中蘊含的驚人法力,但這股法力非常狂暴,修士根本無法吸收。
不過唐枭在山蜃幻境,其中一處小幻境内找到一種方法——
此法可以獲得幻胎的法力,但需要通過一種特殊的祭煉之法才行。
簡單點說,就是劉武德從蘇琪那裏獲得法力後,唐枭便會将他祭煉,從而真正擁有幻胎内的法力。
當然,這種祭煉方法十分不人道,事成之後,劉武德将會失去靈根,淪爲凡人,所以唐枭并未向其明言。
………………
“我就說嘛,以那個死胖子自私自利的德行,怎會爲了徒弟拼死拼活?原來,他還是爲了自己。”白憐花一臉鄙視的說。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是大多數人的人生信條。”林浩感慨道。
“那你呢?”白憐花好奇的問。
“我啊?”
林浩拍拍屁股站起身,極目遠眺:“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
他看的方向是泫勃派。
“你要殺任芷柔?”白憐花瞬間明白過來。
通過搜魂,他們當然也知道任芷柔是爲了三塊高級靈石,故意帶蘇琪下山。
林浩目光一凝,卻沒有正面回答,隻是說:“先回泫勃派吧,對了,我沒有飛行法器,你帶我飛。”
“噢。”白憐花直撇嘴。
又睜眼說瞎話,那麽大一艘墨靈聖舟,還說沒飛行法器?
………………
泫勃派,大堂。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蘇琪和任芷柔也早就返回泫勃派,正在四處找尋林浩。
“林浩!白……白師叔?”
蘇琪看見林浩和白憐花同路而來,面露驚喜之色。
她認識白憐花。
幾年前,柳岩曾帶她去過一次陰月宮,那時她就對這位溫柔善良的師叔很有好感,今日見面,自然是少不了一番親熱。
這時泫勃派衆人也陸續收到消息,知道已經找到林浩,便都回到大堂,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候着。
任芷柔也在其中,她面色如常,仗着和蘇琪有些交情,不時還插幾句話,神态很是從容。
最古怪的是王識明,他看見白憐花後,神情恍惚,目中露出癡迷,林浩見狀,悄悄說了白憐花的修爲,他頓時清醒了不少,但心中卻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加緊修煉,争取早日追上。
又過了一會,大堂外有下人來報,說酒宴已經備好,泫勃派掌門任威勇于是熱情的招呼衆人前往。
林浩自然沒心思吃飯,便遞給白憐花一個眼色,後者會過意來,話鋒一轉,向蘇琪叙述了遇襲之事。
當然,她沒說想殺林浩的是唐枭,隻說是一個無名金丹初期修士。
隻不過,就算是這樣,林浩也不可能打得赢,所以要不是她路過,前者隻怕早已經隕落。
“竟有此事?”
蘇琪聽完,面色劇變,她看向任芷柔:“說!是不是真的?”
任芷柔還想強辯,白憐花揮手便将其禁锢住,接着偏頭看向蘇琪:“蘇師侄,你若不信,現在就可搜魂。”
蘇琪立時拱手:“不敢,白師叔的話,我自然是信的。”
“你準備怎麽處理?”白憐花追問。
啪!
蘇琪還在沉吟,任威勇卻坐不住了,他沖上前打了自己女兒一個耳光,痛斥道:“竟然算計上宗使者!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任芷柔臉頰立時紅腫。
啪啪啪!!!
任威勇不由分說,又是幾巴掌。
而且還帶着些許法力,任芷柔頓時腫如豬頭,嘴角溢出血絲:“爹,你聽我說……”
任威勇還要再打,蘇琪攔下了:“住手,聽聽她有什麽話說。”
任威勇自不敢再多言,躬身應是。
一旁的林浩看在眼中,卻是冷笑不語……苦肉計還是博同情?
這時任芷柔開口了,委屈道:“爹,他們可以打我殺我,你不可以。”
任威勇微怔,先看看蘇琪一眼,見她沒有表示,這才開口問道:“爲何?”
“那神秘人修爲遠超于我,且揚言若我不按他說的做,便殺我泫勃派滿門,我能怎麽辦?”任芷柔大叫道:“我是被逼的,我都是爲了門派!”
“胡扯!有蘇師姐在此,誰敢逼你?你不會假裝答應,回頭再悄悄上禀嗎?我看你,就是貪圖那三塊高級靈石!”任威勇毫不留情的指出女兒話語中的破綻。
“那人是金丹期,便是蘇師叔,也打不過啊。”任芷柔再次辯駁道。
任威勇一拍胸口,豪氣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便是一戰!就是死,也不能算計上宗使者!”
林浩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任威勇每一句都駁得女兒體無完膚,不像在幫她啊。
難道……
“貪生怕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任威勇再次痛罵。
任芷柔也憤怒了,直呼父親姓名:“任威勇!你什麽時候把我當女兒了?我修煉八年,隻用過一塊低級靈石,你騙我說你沒有,卻不知我早就知道了。哪有你這種父親?六親不認!”
“胡說八道!”任威勇被揭到短處,勃然大怒。
“我胡說?”
任芷柔驚聲尖叫,狀若瘋魔:“自修仙以來,你隻顧自己埋頭苦修,卻打發我們到處幫你找靈石礦,可恨我天資比你高,修爲卻不如你。我若不自找出路,何時才能出頭?我弄到如此田地,都是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逼的!”
“大逆不道!”
任威勇再也忍不住了,目中殺機畢現,他擡手拍向任芷柔頭顱:“我殺了你!”
“且慢。”
危機關頭,林浩上前兩步,将任芷柔擋在身後,又偏頭看向蘇琪:“蘇師姐,我認爲,任芷柔固然有錯,但罪不至死。”
養不教,父之過。
你個老王八蛋想殺人滅口,撇清關系?
沒那麽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