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處宅邸,年約五旬的大人,慈眉善目的臉上全是陰沉,看着僅僅逃回來的幾個殺手,憤怒的将桌子上名貴的茶具全部揮落。
“廢物,廢物,一個二個都是廢物,一百多人竟然拿不住區區兩個人?你們萬殺閣真的是越來越弱了,還做什麽生意,完全可以直接倒閉了。”
他甩袖來回踱步,氣的手指都在發抖。
花了那麽多銀兩,結果竟然沒殺死那人。
他肉疼啊,白花花的銀子啊。
萬殺閣有規矩,銀兩必須一次付清,一旦交付,概不退還。
這種霸王條款一直存在,但是仍然很多人去找萬殺閣,因爲萬殺閣出手,就沒有失敗過啊。
再說,保險起見,他雇了上百人啊。
誰知道還是功虧一篑。
再讓萬殺閣出手是不可能的,此次一行,他們損失了上百個殺手,他們萬殺閣也傷心啊。
殺手哪兒有那麽好培養的。
領頭的那位也負傷不少,強撐着跪在地下解釋道:“大人,是我們疏忽了,那兩人的功夫都在我們之上,而且,他們救援的人來的太迅速了。”
不然在拖延一陣,那兩個人肯定會死。
其峰當時接到信号,立馬召集了百十人匆匆趕往,路上一刻不曾停歇。
衛無放的煙花是紅色的,不是非常緊急的情況,衛無從不出動紅色信号。
“借口,都是借口。”那位大人顯然聽不進去。
領頭的也不再解釋,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确實是他們辦事不利。
那位大人踱步了一會兒,看着地下跪着幾個鮮血淋漓的人,再氣也沒有做過多懲罰,殺了他們也沒用,便擺手讓他們回去吧,回去吧。
畢竟是現在是用人之際,萬殺閣還要繼續雇傭。
因爲現在還不能用殿下自己的暗衛,以防被查出什麽,殿下隐忍了這麽久,不能現在露出端倪。
領頭的謝恩,帶着剩下幾個人,腳步踉跄的退了出去。
一旁的侍衛頓時上前禀道:“大人爲何不殺了他們?”
那位大人皺眉,“用人之際,都殺了,換你上啊?”
萬殺閣接了這單,說不定腸子都悔青了呢,就剩那麽幾個人回來,而且其中還有一個是領頭,要是再給洩憤殺了,萬殺閣以後可能再也不想接他們的單子了。
那位護衛不說話了。
半晌,那位大人說,“常明,備車,本大人要出去一趟。”
常明恭敬的應是。
……
郡守府。
月兒懸空高挂,灑落一地銀輝。
綠蕪苑内,燈火通明。
顧懷生安靜的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隻是面色蒼白,唇無血色,昭示着他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唐晏甯依舊一身小厮裝扮,坐在床邊,眼底淤青,滿目憔悴,她拉着他的手,細細的撫過他掌心的薄繭,目光微潮。
兩天了,懷生昏迷兩天了。
她找遍了青城郡的名醫,都說隻能盡力,他傷的太重了。
他身體多處受創,最厲害的一刀,是背後的那一刀,深可見骨。
是他爲了救衛無,挨的。
其峰當時看見,心都在抖,可是他還非要堅持去接自己。
唐晏甯握着他的手,晶瑩的淚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怎麽這麽傻,這麽傻呢,派人去接她不是一樣的嗎?
“咚咚”房門敲響。
唐晏甯擦了擦淚,把他的手放在被子裏,回道:“進。”
其峰推門進來。
唐晏甯道:“還是沒找到嗎?”
其峰搖頭,聲音也帶了一抹喪氣,“屬下已經派遣青城郡全部的人手去搜了,但是崖底的河流分流太多,我們隻能先一條條的找。”
唐晏甯失望的應了一聲。
從那天回來,她就知道,衛無和雙兒墜崖了。
派了那麽多人去找,都沒有痕迹,至少,唐晏甯心安了一點。
沒找到,那就是他們可能還活着。
總比找到屍體強。
她又木木的坐了回去,盯着懷生的側顔,問,“活捉回來的幾個殺手招了嗎?”
其峰派去的人,圍剿了剩下的殺手,隻有領頭的和三四個人逃了出去,剩下的自盡了三四個個,活捉了三個。
拔掉了他們牙縫裏藏得毒,在牢内拷問。
其峰搖頭,“沒招。”
唐晏甯歎息,“給他們個痛快吧。”
這種訓練有素的殺手,估計用多少刑都不會招,就算招了,估計也不能完全知道這幕後的人是誰,隻是她之前一絲希望都不想放過罷了。
其峰點頭,表示知道了。
準備轉身退下,他又駐足,猶豫了瞬,禀道:“主母,府外有一個衣着破爛的老頭,說能治病,您看,要不要請進來?”
這些天,郡守府的顧大人受傷,貼告示重金請了不少名醫,包括民間的土醫生。
自然,也少不了許多坑蒙拐騙,隻爲了錢來的。
其峰都打發了很多了。
這個老頭,他從外面回來時剛好碰到,老頭衣衫破爛,背着一個半舊不新的布袋,腰間挂着一個酒葫蘆,站在門口嚷着。
守衛在趕他。
老頭頗爲傲氣,讓他們盡管去通傳,他什麽都治得好。
這還是第一個敢這麽說的呢,其峰不免好奇,想想還是禀告下主母吧。
唐晏甯也被那些騙錢的弄得有些頭疼,問:“什麽樣的老頭?”
其峰大緻形容了下,還有他腰間的酒葫蘆,酒葫蘆上似乎有個字兒,是“令”。
說起酒葫蘆上的字兒,唐晏甯猛地瞪大了眼睛,朝門外走去。
守衛的還在趕人,老頭好整以暇的坐在一邊,喝悶酒。
心想着小子可以啊,連他都不見了。
唐晏甯一路上可謂是奔跑着去了門口。
到了大門口,她看到坐在地上的老者,眼睛瞬間像是看到了希望,流光熠熠。
她趕忙走了過去,“前輩,真的是你。”
老者正暗搓搓的抱怨那小子呢,冷不丁的聽有人喊,扭頭一望,呦,好俊俏的女娃娃。
雖然她着男裝,老者還是一眼看出她是女子。
唐晏甯疾步走來,語氣激動,“前輩,前輩,快随我進來。”
老者驚訝了一下,“你還記得我啊?”
唐晏甯邊往府裏走,邊道:“記得,記得,您當初給的那個方子可管用了,我父親的腿,真的不疼了。”
老者得意,“那是,我的方子肯定比那些庸醫的管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