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陸錦昭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過了很過畫面。
每一張都是待會顧兄憤怒的要找他決鬥時,他應該怎麽應對的畫面。
太子也覺得這氣憤有些詭異,輕咳一聲開口道:“先生,陸兄性子不羁,而且健忘,估計是無心之失,先生莫要挂懷。”
顧懷生,擡眸,冷冷的掃了陸錦昭一眼。
陸錦昭瞬間打了個哆嗦。
丫的,要來真的是吧,真的是吧。
往日和顧懷生較量,他總是帶着一抹笑,有些戲谑,和他對打,并未全力以赴。
但是剛剛那抹眼神,明顯帶着不悅和挑釁,仿佛一個冰刀子,無情的刺了過來。
兄弟情神馬的,好像一點都不重要。
陸錦昭感覺,這次的情況似乎比上次他提着劍闖進自己的宅子可能更爲嚴重。
要真的動手,他有可能會是輸的最慘的一次,還是當着美人的面。
短暫的衡量一瞬,他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次切磋,還是不合算。
遁了吧……
二話不說,他拉着太子殿下,從窗躍下,遁逃。
走的時候還不忘扔一句,“顧兄抱歉,我非有意,下次請你吃酒賠罪。”
被拽着跳窗的殿下,一臉黑線。
你要跑就跑,拉着本太子作甚?
而且這是大街上,大街上啊。
他的這張臉識别度多高,被人看到堂堂一個太子正門不走竟然跳窗,他不要面子的嗎。
而且這是清越茶樓,門口長街一直是熱鬧非凡。
果然,在他們落地的一瞬間,周圍小販和行人開始指指點點。
有人議論這人似乎是太子殿下啊。
有人說,這不能吧,太子殿下怎的會跳窗?
顧不得和他理論,趙景修一把奪過陸錦昭成日裝風流别在腰間的山水畫折扇,掩面而走。
陸錦昭則是毫無反應,氣定神閑,仿佛跳窗這種事做過千百遍。
被人打量的時候還故意用食指撥拉了一下額前的一縷垂發,沖着年紀約莫三十的一個美婦人漏出了一個自認爲迷人的微笑。
而最詭異的是那婦人竟然沒有如往常的女子一般羞澀,大方的回以微笑,然後,快速上前……
陸錦昭愣了一瞬,看那情況,她似乎,是想撲過來。
眼看着那婦人就要捉住自己的衣角,陸錦昭急急一個跳躍,迅速後退一步,頭也不回的去追太子殿下。
擦,今兒真是奇了怪了,随便撩一個都上鈎的嘛?
後面依稀還傳來女子嬌媚的聲音,“哎,公子,别走啊,奴家給你打折,對折好不好呀……”
丫的,竟是個青樓女子,難怪那麽熱情。
陸錦昭聽完這句話第一次出現懊悔的情緒,早知道不瞎撩了。
他兀自想着,扭頭看看身後甩掉了沒,結果這一扭頭,他差點驚悚了。
尼瑪尼瑪,這是青樓女子嘛,腳程這麽快?
現在的青樓女子還訓練跑步不成。
“哎呀,公子,你不要走那麽快,奴家都快追不上了……”
都快捉到自己腰帶了,這叫追不上?
“哎,實在不行,奴家不要你錢了,隻求一夜春宵行了吧?”
“……”
陸錦昭的内心像是有千萬隻草你碼在狂奔,都不跑了,直接上輕功,飛。
丫的還不信我甩不掉你了。
果然他一飛起來,那女子便沒了轍,原地瞅了幾圈都沒見到人,隻好悻悻返回。
口中嘀嘀咕咕,一臉惋惜。
可惜了,這麽俊俏的一個小夥,沒弄到手。
早知道一開始就說免費了。
站在隔壁酒樓屋檐上的陸錦昭第一次滿臉黑線,他像是那種免費就去嫖的人嘛?
除非,你長得比那個三小姐還美。
看着人走遠,他才一個縱躍跳下,再次撥拉了額前那縷風流的黑發,轉身回去。
茶樓内,太子殿下和陸錦昭一走,氣氛就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連雙兒都覺得有點尴尬,無所适從的站着。
顧懷生一臉被綠的表情,涼涼的盯着她。
唐晏甯最受不住這種氣氛,先揮退了雙兒,然後換上了一副堪稱谄媚的表情,拉着顧懷生的手道:“夫君說今日出門會會好友,就是指的這兩位嘛?”
聽到那聲夫君,顧懷生深沉的眸子微微波動了一下。
她極少喚她夫君。
除非是特殊情況下,想求饒的時候,才會撒撒嬌,吳侬軟語的來幾句夫君。
而他每每都很吃這套,總是顧及着她的心情。
但是今日這聲夫君卻沒有換來他脾氣好轉,反而更加深沉,周身氣勢都有點瘆人。
在他看來,她這聲夫君是因爲心虛了才叫的。
唐晏甯喚完夫君發現懷生的臉色比剛剛還陰沉,滿臉寒霜,怯怯的望了他一眼。
她真的就是腦子一抽,那一會兒感性大于理智,應了約。
進來後,她内心也是覺得後悔的,還是大意了。
終于忍不住,顧懷生冷冷開口,“你想給我帶綠帽子?”
綠帽子?
這詞從何而來。
她又沒跟人拉拉扯扯,摟摟抱抱,再說,身邊不還有雙兒一直跟着,也不算獨處。
這麽大一頂罪名壓下來,唐晏甯終于擡起怯怯的眼,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不是的,不是綠帽子,我就是突然腦子抽了,應約,但絕對沒有别的心思,應約是因爲我認識他,他是我朋友。”
“朋友?是朋友那厮會詢問你的姓名?”
“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人相邀,你就敢應人家的約,與人單獨喝茶,聊天,且還報了姓名,這是一個已婚婦人該做的嗎?”
顧懷生咄咄逼問。
從沒想過她那麽大膽,竟然敢單獨赴一個花花公子的約,難道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唐晏甯被他問的面上閃過那麽一絲心虛,往後退了兩步。
在外人看來,他們或許是第一次見面。
但是對她來說,不是。
前世她承過他的情。
許是心有愧疚,許是突然遇見一時心血來潮,許是她前世一直想說的那句謝謝在沒有說出口,她才鬼使神差的應下了他的邀約。
再說,她知道他的爲人,不會對她怎麽樣的,而且,暗地裏不還是跟着衛無呢嗎,她才敢那麽大膽的。
“怎麽,心虛了?不敢說話了?”
顧懷生步步緊逼的往前走,唐晏甯一直倒退,迎上他盛怒的眼眸,她竟然覺得自己手腳都有些不利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