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有點不對啊。
一般人被強吻了怎麽也該上去掌掴一巴掌,或者狠狠的罵幾句,才罷休吧?
爲何這位三小姐卻隻來了這麽一句。
言辭中雖有惱怒之意,但是更多的卻是羞赧。
陳元汐一時有些怔楞。
這邊還沒理清順序,那邊顧懷生已經施施然開口,“過來。”
語氣随意閑适,仿佛這句過來說過千百遍。
唐晏甯賭氣道:“不去。”
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我不要面子的啊。
再說突然在外人面前就……就這樣,她以後怎麽見人。
顧懷生卻被她反抗的态度弄得更加不悅,眸子都深沉了幾分,“我再說一遍,過來,否則就要受懲罰了。”
他聲音陡然變得陰沉,唐晏甯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看着他眼中的威脅,想起他所謂的懲罰,不情不願的挪了過去。
剛剛靠近人便一把被他帶進懷中,一雙大手強硬的箍着她的纖腰,像是在宣示着主權。
陳元汐就是再傻也明白過來了,看來兩人不止認識,而是早已情投意合。
顧懷生剛剛作出那等過分之事,那女子還願意過去,可見剛剛掙紮隻是羞惱,并非不願。
他還未戰便敗了。
唐晏甯推不動腰間的大掌,隻好盡量保持着端正的站姿,幹幹的解釋道:“陳公子,見諒,他今日許是中了狀元,高興的昏了頭,平日裏他不這樣的。”
平日裏?
莫非她是他的外室?
剛剛顧懷生明确表明不會納她爲妾。
思慮半天,他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三小姐,是顧兄的外室嗎?”
外室?
唐晏甯一怔,搖了搖頭,不明白這個陳閣老家的嫡孫腦回路怎麽有點不一樣,“不,我不是他的外室。”
我是他的正妻。
不是外室,那爲何跟一個外男如此親近?
陳元汐剛想開口詢問,顧懷生便幽幽的出聲,“陳兄不是知道她是相府三小姐了嗎?”
知道又怎麽樣,又不是自己的。
陳元汐有些頹廢的想。
蓦的,陳元汐像是終于發現了什麽,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對璧人。
“你……你們……你們是夫妻?”
他激動的語氣都有些磕巴。
唐晏甯看不透陳元汐那麽大反應是爲何,笑着說道:“正是,讓陳公子見笑了。”
是啊,剛剛他詢問對方身份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顧兄的妻子正是相府庶出的三小姐呢?
當時下聘娶親,聲勢浩大,京城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談論了三天呢。
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隻是傳聞相府三小姐,名聲不佳,粗鄙醜陋,而眼前這位纖姿月貌,大方溫婉,所以,他一時沒想起來,結果竟然弄了這麽大一圈烏龍。
反應過來時,陳元汐白皙的俊顔瞬間紅了個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枉他自诩君子,與人家要公平競争,結果竟然是當着人家的面觊觎他的妻子,撬人家的牆角。
難怪,難怪顧兄在聽到公平競争的時候,表情那麽漫不經心。
原來,人家早已是夫妻。
虧他剛剛還自以爲正義的把人家妻子拉在身後護着,顧兄心裏指不定多生氣呢。
他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不停交替變換着,唐晏甯忍不住詢問,“陳公子可是身體不适?”
“不,不,沒有,在下身體好的很,好的很。”他越說聲音越低,瞟了眼顧懷生好整以暇的神情,面色有些赧然。
這個顧兄也真是的,就算自己這樣不對,爲何不早一點出聲提醒下自己,非要看着自己出這麽一樁醜。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顧懷生微微出聲,“陳兄不必介懷,在下并無捉弄之意,陳兄爲人光明磊落,心思坦蕩,是個正人君子,但是,太過正直反而也是弱點。”
“不是所有人都一定能回以正直相待的。”
今日他這番心思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利用,在稍加宣揚,那就是他陳元汐仗着自家權勢,強取豪奪别人妻子,傳出去,于他祖父清譽有損,于他自己更是不利。
顧兄此番也是片面的敲打他,爲人處事應當在謹慎些。
不是相處了一日,便可毫無顧忌的跟人坦誠相對,毫不遮掩。
不是你磊落,問心無愧,别人也同你一樣磊落的。
似今日這種情況,若是他沒有急急表明意思,先按捺住暗地裏盤查一番,便不會落入這等尴尬之地。
陳元汐窘迫的臉色微微緩和了幾分,他畢竟是弱冠之齡,即使文采再好,但人情世故,終究無法遊刃有餘。
顧兄年長他幾歲,可就比他沉穩多了。
陳元汐臉色終于恢複了正常,拱了拱手真誠的道了句歉,便提出告辭。
臨走還熱情的招呼顧懷生日後得空,定要去他家做做客,帶着尊夫人遊玩一番。
言辭之間又恢複了之前的光明磊落,一派正然。
顧懷生含笑應下,目送了他離去。
看夠戲的汪少恒也悻悻的提出告辭。
欲迫不及待的回去收拾,明早兒出發給老母親道喜,也準備提親。
顧懷生微微緻意,又向汪少恒恭喜了一番。
盡管宴席已經結束,但是汪少恒現在内依然很激動,聽到顧兄提及他的名次時,他回話的語氣都有些抖。
最後唐晏甯也上前恭喜了一番,并且準備了一塊銘佩作爲賀禮。
這塊銘佩上是策馬奔騰的圖形,寓意是步步高升。
且銘佩質地溫潤,顔色通透,一看便是上品。
汪少恒将将中了探花,未有閑錢爲自己置辦一身像樣的行頭。
尤其是時下人最愛佩戴銘佩彰顯身份。
他捧着那塊銘佩,眼眶有些濕潤。
他欠顧兄太多人情了。
顧懷生淡淡一笑,“快回去吧,汪兄,早些準備,将令堂接過來。。”
汪少恒點頭,語音微微哽咽道:“多謝顧兄和嫂夫人,在下本以爲,本以爲進不了三甲的,沒曾想,幸運至此。”
“非是幸運,是汪兄卻有真才實學,太子殿下才會選中你的。”
汪少恒終于忍不住轉身擦了下眼角,回身時音色恢複了不少,與顧懷生微微寒暄幾句便匆匆告辭。
汪少恒剛走,唐晏甯伸手在某人腰上使勁兒的掐了一把。
某人不爲所動,任她掐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