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生的這個吻,帶了點懲罰的意味。
唐晏甯半晌才得以呼吸,得了空她就開始張牙舞爪的指責,“三個月之期還沒有到,你毀約,毀約……”
回應她的,是未出口的話再次被堵了回去。
自從上次他沒有節制後,唐晏甯動了怒,跟他立了約,沒有三個月,絕對不可以,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離三月之期,也就差了幾天。
燭火未熄,床帳已合。
窗戶未曾關嚴,微風吹過,帶起帷帳的一角,洩露出了一絲旖旎。
…………
雲雨初歇,唐晏甯覺得自己像是負重跑了幾十公裏,出了一身汗。
氣若遊絲的趴在某罪魁禍首的胸膛上,依舊生着氣,小聲的哼唧着。
“哼,顧澤,我告訴你,下次罰你四個月,四個月……”
顧懷生将她被汗打濕的發絲别了過去,胸膛裏覺得暖意融融。
唇角挂着寵溺的笑,輕輕的嗯了一聲,“好,四個月。”
明顯感覺得到某人的不走心,唐晏甯掐了他一下,“嚴肅點,說好的四個月,四個月,一天都不少。”
“嗯,我一定遵守。”他一如既往柔和。
一定?
唐晏甯突然覺得這看似謙謙君子相公的一定,保證,好不值錢。
她沒有糾結,撇了撇嘴巴,繼續氣若遊絲的趴着。
半晌,顧懷生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帕子當真不是你的?”
唐晏甯翻了一個白眼,“你覺得呢?”
“我覺得就是你的。”
他沒注意過雙兒的刺繡,但是卻注意過她的,尤其是她小衣上的蘭花,和帕子上的針法如出一轍。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隻有你才能繡那麽好看。”
唐晏甯沒理他,但是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她繡的算不上頂好,但是至少算上等,癡迷蘇繡的時候,她自己尋了好些相關的書籍,日日研究。
繡工其實不差的。
兩人不說話,屋内頓時靜谧了下來。
有些無聊,她尋個舒服的位置靠着,問道:“爲何不穿青衣了?”
顧懷生沒有回答她,反問,“你想看我穿青衣?”
唐晏甯想了想,大嫂說他穿青衣挺好看的,點了點頭,“嗯,想看。”
顧懷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嘴角彎起一抹笑,“好,下次穿給你看。”
從清泉寺回來那日,他沐浴完畢後,本來打算把那件破了的青衣丢了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又沒扔,最終他洗幹淨後,便封了起來,連帶着之前的那副帕子。
後來,他就不穿青衣了。
因爲,青衣會時時刻刻的提醒他那日的失态,狼狽。
不過,她想看的話,另當别論。
半晌,唐晏甯又不出聲了,安靜的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整個人看着有點蔫蔫的。
注意到她的情緒有點失落,顧懷生大緻也猜到了什麽原因,忍不住逗了一句:“怎麽了?難道剛才……你不滿意?”
“你……無恥。”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唐晏甯本就绯紅未退的臉頰,因着這一句再次變得有些蔓延,她轉過身,拱到裏面的位置,拿被子死死的裹着自己,不搭理他。
床帳内傳來顧懷生愉悅的笑意。
低沉婉轉,幽幽的回蕩在房間内。
片刻後顧懷生披衣起身,下去了,不一會兒又轉了回來,手裏多了一樣東西。
唐晏甯正堵着氣呢,冷不防的面前多了一個沉香木的紅盒子。
“生辰快樂,阿甯。”他托着盒子,語氣裏帶着說不出的缱绻寵溺。
唐晏甯盯着那個盒子看了看,看了又看,還是忍不住接過那個盒子。
面上一片淡定,隻是眼角已經浮現了一層笑意,“我還以爲你沒準備呢。”
今兒小丫鬟們,還有大嫂,包括虎子都送了她禮物,獨獨他,沒有任何表示。
她以爲他可能是不習慣人前送禮,便早早的結束了和嫂子的對話,回房等他。
哪兒知半天也不見他前來,這才有點賭氣,直接去了書房,看看他在作甚。
顧懷生從後面輕輕的擁着她,笑道:“怎麽會不準備?且是早早的準備了呢,打開看看?”
她慢慢打開了盒子,入眼一個精緻的血紅兔形玉墜。
玉墜上穿了一根細細的銀鏈,越發顯得那玉墜,鮮紅欲滴。
唐晏甯細細的撫過玉墜背面上刻的字,嘴角不自覺上揚。
吾妻阿甯。
很小的字兒,若不是細細撫摸,恐怕都發現不了。
“帶上看看?”他建議道。
“嗯。”
唐晏甯利落的坐了起來,背對着他,如上好綢緞般的青絲撩到了一邊,露出了光潔如玉的背。
顧懷生拿起玉墜,目光幽沉,親自給她帶了上去。
她膚若凝脂,欺霜賽雪,配上這鮮豔欲滴的玉墜,竟顯得有種别樣的蠱惑。
“喜歡嗎?”他問,嗓音有些低沉。
唐晏甯撫摸着那個玉墜,聲音不自覺放柔,“喜歡,這上面的字兒是你刻上去的嗎?”
“嗯,不止是字兒,這個兔形都是我閉門好幾日費心雕刻的呢。”
而且,這款血玉也是他費了一番心思才買到的。
當時他就覺得她一定很襯紅色。
有幾天他一吃完飯便關在房間閉門不出,唐晏甯隻當他是要複讀,便沒在意。
原來,是趁機給自己準備禮物嗎?
心下一暖,她也沒注意顧懷生的舉動,“沒看出來你還會這個?”
“爲夫會的多呢,夫人要多多發覺才行。”
“臭美。”她随口回了一句,繼續低頭把玩着脖頸上的兔形玉墜。
直到感覺某人的意圖,她才反應過來,瞪道:“不行,下次要四個月了,四個月……”
某人反駁,“今天沒有過完,不算,下次,是從明天開始……”
今夜,要回本。
三個月的本一起。
…………
次日,唐晏甯華麗麗的的起晚了,睡到了午時。
一起床,感覺全身骨頭被拆散重裝了一遍的似的。
哪兒哪兒都是不得勁。
她慢悠悠的穿着某人貼心一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嘴裏開始碎碎念。
她那白日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相公呢,去哪兒了?
一到晚上就跟消失了一樣。
騙子顧澤,說好的一會兒,說好的溫柔,說好的隻有三次呢?
說好的呢……
竟诓騙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