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
她用盡力氣去掰扯腰間的桎梏,再次冷冷出聲,“放開。”
“不放,”顧懷生聲音低沉,隐隐有些顫栗,“這一輩子都不放。”
不知道他是受了哪句話的刺激,突然這般緊緊的抱着她,雙手似鐵鉗,牢牢的圈着,她竟掙脫不掉。
唐晏甯有些心煩意亂,“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都要納妾了嗎,怎的突然又是這種态度,當我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嗎?”
顧懷生仍是牢牢把她禁锢在懷裏,聲音似乎帶了絲絲笑意,“沒什麽意思,就是想抱抱自己的夫人而已,你剛剛噼裏啪啦的說了那麽多,現在是不是該我說了。”
她剛剛一口氣說完,不帶打盹的,都沒給他留時間疑問和解釋。
“對不起,那日我冷漠的态度傷了你……”
他語帶歉意,聲音夾雜着虛榮的無力。
聽到他說對不起的一瞬間,唐晏甯莫名眼眶又酸澀了起來,那股委屈瞬間肆意蔓延,她别過頭,繼續掰扯着腰間的桎梏,“你沒錯,你不用道歉,誤會我已經解釋清楚了,你給我松開,我要回去了。”
唐晏甯正掰扯着他的手,突然聽到背後之人發出了極輕的悶哼。
然後,就松開了手。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隻見他面色蒼白如紙,額頭滲出一層細汗,唇上毫無血色,胸口不知何時,暈染上了一層紅豔。
她還是有點慌了,盯着他胸口的血迹,責備道:“你爲什麽不松開,松開了,傷口就不會崩開。”
顧懷生淡淡一笑,“你還沒有原諒我,松開了,你不回來了怎麽辦?。”
剛剛她站在門口時,眼底的淡漠,讓他有些心慌。
他鮮少有這麽心慌的時候,直覺告訴他,不能瞞着她了。
唐晏甯死死的盯着他胸前以肉眼速度可見暈開的雪花,佯裝呵斥道:“你閉嘴,不要說話,我去傳人給你看看。”
她剛要轉身,顧懷生便拽住了她的手,身體支撐不住,倚在門框上,虛弱道:“不用叫人來,你幫我取來藥,我自己換就行。”
“不行,你這個樣子如何換,”她語氣裏帶了一絲急切。
顧懷生固執的搖了搖頭,虛弱的一句話都要分成三段說,“你幫我,幫我換,你知道我不喜生人碰觸的。”
說起生人觸碰,唐晏甯本來還急切的眼神帶了一絲酸意,“不喜歡生人觸碰,不還是讓錦娘給你換了?”
“沒有,錦娘從未幫我換過藥。”他解釋道。
從沒換過藥?那之前屋裏傳來的紗布的撕扯聲,是他自己在換嗎?
虛弱成這樣,能自己換嗎?
唐晏甯咬了咬唇,看着他不斷滲出的血迹,現在懶得再與他争辯,連忙問他,“藥在哪兒。”
顧懷生指了指内室裏面,“左邊,第一個抽屜。”
唐晏甯立刻跑進去,看了看那個櫃子,找到抽屜,将所需要的的紗布還有裏面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
裏面的藥品這麽多,她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哪幾個,索性一股腦的都拿了出來。
她放在托盤上,端過來,問道,“用哪兒幾樣?”
顧懷生剛剛已經扶着牆,進了内室,坐在桌邊自顧自的解着衣服,道:“白色瓶子和黃色瓶子的藥是外用的,紅色的和綠色的瓶子是内服的。”
唐晏甯連忙按照他的要求,将這四瓶挑了出來。
在屋内,燃着炭火,顧懷生本就穿得單薄,隻有一件中衣,他輕輕松松的就脫掉了。
唐晏甯擡眼,便看到那包紮的有些醜且被血浸透的紗布。
她顧不得賭氣,有些心疼道:“都這麽嚴重了,幹嘛還不放開?”
邊說,邊要去解紗布,指尖不自覺的有些發抖。
顧懷生握住了她發抖的指尖,道:“我自己解,這染了血的紗布,你不能碰。你待會重新幫我包紮下就行,我自己上藥。”
這個時候還倔強,唐晏甯氣道:“爲什麽我不能碰,我是你的妻子。”
顧懷生面色蒼白更甚,說話都有些吃力,“這血,有毒,你手上有傷口,不能碰,而且你現在身體虛弱,體質較差,更容易感染。”
唐晏甯當時一個人攀爬到山上時,手心刮破了好幾處,傷口有大有小。不是特别深而已。
現在掌心已經結了痂。
“什麽?”聽他說有毒,唐晏甯頓時瞪大了眼睛,緊張道:“怎麽會有毒,你何時中的毒,是箭上的嗎?不是說在第三道關卡上的箭才有毒嗎?”
唐晏甯急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顧懷生不知道她爲什麽如此能精準的知道第三道關卡的鑰匙,包括暗箭上淬的毒,但他現在不打算細問,他想等她主動提起。
他曾問過一次,似乎牽扯起了她的回憶,非常不好的回憶,此後,他便不再問了。”
他搖了搖頭,解釋道:“聽沈禦醫說,是西域的一種毒,很罕見,毒性不能立刻緻命,但是卻會傳染,凡是手上有傷,接觸過傷者血液的,都有可能被傳染,若不能及時服用紫葉草,兩日内就會斃命。”
“幸而殿下平時有收藏奇珍異花的愛好,剛好收集了一株紫葉草,我才得以續命。”
血液也會傳染?
唐晏甯疑惑道:“可是,我不也沾染了你的血嗎?”
顧懷生慢慢解釋,當時有幾個侍衛不甚碰到他的血了,有兩個不幸毒發身亡,還有兩三個服了一些常備用的解毒藥,沒事。
所以這個傳染,可能也看幾率的。
她既然已經接觸了他的血,萬不能在掉以輕心,幸而觀察了了這幾天,沈禦醫後來告訴他,應該沒事,但是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就不會被傳染,所以,他還是狠心讓她傷心一陣,先回去,離他遠一點
唐晏甯越聽越心驚,原來一切都不是雙兒說的那麽幸運。
她聲音哽咽道:“那你爲何要讓雙兒傳消息說你已無大礙,甚至還要我自己回去,爲何要瞞着我。”
爲何不明說?
顧懷生擡手擦幹她的淚,道:“若不這樣說,以你的性子,定會自責内疚,非要留下來照顧我,不得已,我才讓雙兒這麽說的。”
他本打算等他痊愈後,回去再跟她解釋的,不曾想,她也是個急性子,居然去而複返。
當時她站在門口,面上一片平靜,但是眼底卻帶着冷淡和拒絕,他那一瞬間覺得,不能瞞着她了,不然,她真的會傷了心,做出一些無法預料的事兒。
這個誤會就幾章,沒打算這麽快發表的,但是看到小仙女們的評論,我心也是揪揪的,
我的男主啊……
因爲臨時修改,前面略微做了一點點改動,删了幾行字兒,有興趣的小夥伴可以重新回去看看。
你們可别棄了呀,後面還是很甜的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