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生連忙握住那三根手指,有些微怒道:“不需要發誓,我信你。”
感覺到被緊緊抓住的三根手指,還有男人掌心的溫熱,剛剛退掉的兩分熱度瞬間又沖了上來,讓她本就绯紅的小臉,更甚,猶如滴血般。
順着她的目光,顧懷生才發現自己還握着人家的手,連忙松開,轉而道:“你上來吧,我雖然力氣隻恢複了五成,但是功力還是在的,你上來我助你驅散藥力。”
唐晏甯又狼狽的爬了上來,原本一身漂亮的襦裙此刻濕哒哒的包裹在身上,
顧懷生本欲撇過頭去避嫌,突然又想起剛剛一路把她拖到湖邊的景象,複又轉過頭去。
避什麽,反正也是自己未來的妻子。
再說……再說……事急從權。
唐晏甯不知道身後人是何想法,爬上來後就聽先生的吩咐乖乖的盤坐,背對先生。
顧懷生斂去心裏的異樣,凝神提氣,雙掌覆蓋着渾厚的内力拍在那纖薄的背上,緩緩的輸送着,逼退那藥力。
半個時辰後,兩人皆是滿頭大汗。
唐晏甯體内的燥熱終于慢慢減去,眼神也恢複了往日的清明,隻是體力依舊很虛弱,她不顧形象大喇喇的躺在草地上深呼吸了幾下平複。
顧懷生也似累極了一般,同樣如她那般躺在草地上,輕輕喘息。
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灑在湖面上泛出淡淡鱗波,秋風拂過,帶淡淡的桂花香。
遠處偶爾還能聽到幾個小厮在對話兒,聲音隐隐約約,聽不甚清,隻有那偶爾爆發出來的幾句笑聲格外清晰。
唐晏甯靜了一會兒輕聲道:“先生不是說需得兩三日才會恢複體力嗎?”
顧懷生雙手枕在頭下,望着滾圓的明月,随意道:“這就要多謝你的那個香囊了,沒想過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你去赴宴的時候,在下就發現自己可以行動了,又調息了半晌,仍沒有見你回來,想起你赴宴時候的憂愁,便猜你可能出事了,正要出去尋你,就碰到了雙兒,那丫頭哭哭啼啼的說你找不到了,我暗覺不妙,就讓她守在秋苑,假裝你已經回去了,自己出來尋你。”
唐晏甯了然,:“原來如此,多謝先生惦念,不過,先生是如何發現的我?”
說到這兒他的語氣帶了一絲慶幸,“是你自己沒放棄,你聲音雖然孱弱,但是不停的在呼喊,我常年習武,耳力非常人能及,終于在靠近假山那邊,留意到了你。”
“隻是那溫子謙看着像是有些身手的,我剛剛恢複些力氣,不足以與他抗衡,不得已隻能尾随于他,等他完全放松了警惕,才能一下子擊中他。”
若當時他的體力已經恢複,或者說恢複了七成,他也不會任那人碰她一根手指頭,更何況壓在她的身上爲所欲爲。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看見那個男人挑開她腰帶的心情。
顧懷生一直謹守着師傅的教誨,不輕易殺人,但是那一刻,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動了殺念,他蟄伏在暗處,似蓄勢而發的猛獸,雙眼散發着嗜血的光芒,窺伺着時機,終于在溫子謙完全放松警惕的時候,把手裏差點捏碎的石塊蓄足了力氣擲出去,擊中了那人的睡穴。
唐晏甯轉頭看着先生的側顔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明月高懸,月光清淨淡漠,不知爲何身體某個地方有暖意流淌,草地的芬芳絲絲沁入心脾,此刻她竟然覺得心情十分平靜。
顧懷生見她不在回話,側頭望了望她,隻見她潋滟的眸子已經阖上,就在這幕天席地的草坪上,睡得安穩。
淡淡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睡顔朦胧柔和,靜谧柔美。
顧懷生盯着她的側顔看了一會兒,目光落在嫣紅的唇上……
剛剛一路拖她來湖邊的時候,她身上的藥效盡發,渾然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一時意.亂,他狠狠的吻住了她……
有那麽一瞬間,看着她妖冶魅惑的樣子,他萌生了以身給她解毒的想法,不過是一瞬,他就清醒了,暗罵自己無恥,趁人之危,逼不得已,他一記手刀敲暈了她。
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那麽……一面!
想到這兒,面上一熱,他尴尬的轉過頭,望着天空上皓皓的圓月,出神……
已經子時了,露氣越來越重,夜裏的秋風拂過,吹的草地沙沙作響,桂花簌簌。
月亮已經有了西垂的架勢,而身旁的人依舊睡得香甜。
“醒醒,醒醒。”
唐晏甯似乎在做一個美夢般,嘴角帶了一絲笑意,不願意醒來,嘴裏嘟哝了幾句,聽不清在嘟哝什麽。
顧懷生再次推了推她,這夜裏寒涼,她本身就泡過了湖水,渾身濕透,在這般睡下去勢必會受涼染上風寒。
感覺有人再不停的晃她,唐晏甯終于不情願的睜開了眼,帶着鼻音道:“雙兒,我困……我……”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在看到眼前人的臉上冰冷的面具時,她瞬間清醒一個猛坐,有些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先生,我睡着了。”
顧懷生伸手拂掉了她頭發上因躺下時粘的幾根雜草,溫聲道:“沒事,走吧,在這睡着會得風寒的。”
“哦,好”
此時相府裏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歇息了,除了來回巡邏的護衛。
走廊上燈籠裏的燭火似乎将要燃盡,微微閃着昏黃的光暈,他們兩個避開護衛悄悄的回到了秋苑。
秋苑門口田剛和田虎是輪流守夜的,此時隻有田虎一人靠在大門口打着瞌睡,顧懷生再次撿起了一顆石子,準确無誤的擊中了田虎的睡穴。
他探頭往裏面看了看,院子裏四下無人,仆婦們也都已經入睡,揮手示意唐晏甯可以進去了。
閨房門口雙兒搬了一個小闆凳坐着瞌睡,一如往常般的守夜。
唐晏甯過去輕輕踢了她一下,雙兒猛然驚醒,擡頭看到時自己家小姐回來了,頓時兩眼泛出了淚光,一顆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似乎有很多問題想問出口。
唐晏甯率先制止了她要出口的疑問,吩咐雙兒去小廚房燒點熱水,她要沐浴。
雙兒心裏明白,看着小姐濕透狼狽的樣子,趕緊麻利的去準備熱水,路過顧懷生的時候,非常真誠的沖他行了跪禮,“多謝先生”
顧懷生擡手示意不用,兩人就進了屋。
片刻後雙兒就提着兩大桶熱水過來,又去院裏的井裏提了兩桶冷水,兌好了水溫,撒了一些平常小姐自制的香薰。
唐晏甯急匆匆的脫了被風吹得半幹的濕衣服,鑽到了浴桶裏,溫熱的水讓她舒服的喟歎了一聲。
雙兒本欲在跟前服侍,卻被唐晏甯吩咐了出去。
此時屋裏隻有她和先生兩人,不知爲什麽唐晏甯卻沒了早上的尴尬,或許是剛剛更狼狽的樣子都被先生看過了,現在洗個澡她也就無甚矯情,反正隔着屏風,先生也看不到什麽。
過了一會兒,水溫漸涼,唐晏甯終于從浴桶裏面出來,穿上雙兒之前備好的幹淨衣服,拿了一塊布巾包裹着剛洗過的秀發。
“洗好了?”
顧懷生坐在桌邊斟着一杯茶,随意的問道。
“嗯,先生可要洗漱一番?”
“嗯。”
“那我讓雙兒……先生,先生……”
唐晏甯剛想說再讓雙兒準備一桶新的水,就看見他徑自起身朝屏風後面走去。
她有一瞬間的呆愣,反應過來急忙跟上去想解釋那桶水是自己洗過的。
未留意腳下,她已經跟到了屏風後面,看到先生褪下的外衣,還有後背大片汗漬打濕的中衣。
她猛地轉過頭走出去,雙頰泛起了一抹紅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跟您說那桶水是我用過的,已經髒了,不能再用了,先生若想沐浴我再讓雙兒去準備熱水。”
屏風内傳出淡淡的聲音,“無妨,夜裏頻繁換水,恐惹人注意,就這樣将就下吧。”
唐晏甯木木的哦了一聲。
心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他們這般怎的給人感覺倒像是老夫老妻一樣。
她拿着布巾不停的絞着頭發,不一會兒頭發就已經半幹了。
“三小姐,你房裏還有在下可以穿的衣服嗎?”
顧懷生之前的那身衣服被燒了,現在身上的衣服在草地上滾過,又出了那麽多汗液,肯定不能再穿了。
剛剛沐浴的時候沒想起來,現在總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
“哦哦,有,還有一套,我之前給我父親做了兩套。”
唐晏甯急急的跑到衣櫃旁邊翻找。
還好以前做了兩套,不然先生待會怕是要穿自己的衣服了,想到先生有可能穿上女裝,不知爲什麽她竟覺得異常好笑。
她把衣服搭在屏風上,“我放這了哈,先生。”
“嗯,有勞。”
一陣窸窸窣窣,顧懷生穿戴整齊從屏風後面出來,身上的衣袖下擺明顯短了一節,肩寬處也有些窄小,而且衣服的顔色也過于老氣,饒是如此滑稽,穿在先生身上依舊散發出一種類似矜貴的氣勢,從容淡定!
吼吼,我的男女主第一次的啾咪,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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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