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晏甯跟着丫鬟左拐右拐,到了懷生的院子,到苑門口就揮退了帶路的丫鬟,留雙兒在苑外守着,她打算自己推門進去。
可是她剛剛走進院子,就發現門沒關,入目就能看到一女子躺在地上,穿着她前一刻換下的衣服,身下鮮血暈染,蔓延到了裙裾上。
唐晏甯心下一驚,沒有仔細看那女子是誰,忙匆匆進去,看着顧懷生不正常的臉色,擔心道:“懷生,懷生,你怎麽了?”
她邊說邊伸手觸手碰了下他,才發現,他渾身滾燙,氣息不勻,瞬間就明白了這一幕是怎麽回事。
她扭頭看向地下已經不動的人,眼眸冰涼,是蘇月,沒想到她竟然敢打這種主意。
顧懷生捉住了她的手,摩挲了下,聲音啞的厲害,“我沒事,你先出去。”
怎麽可能沒事?
唐晏甯心急如焚,急匆匆的從随身的錦囊裏翻來解毒丸,道:“我這有一粒解毒丸,你快吃下。”
解毒丸是師傅留下的,效果奇好,唐晏甯心細,出門時都會備在身上一顆,以防萬一。
顧懷生手裏還握着軟劍,意識已經有點不清,唐晏甯也沒等的他點頭,直接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轉身去拿水。
屋裏備着的是涼茶,顧懷生接觸到水,終于感覺燥熱緩解了一絲,抱着茶壺猛灌。
寂林守在院外,聽到屋内聲音不對,也趕緊匆匆的過來。
一到門口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穿着主母衣服已經沒有聲息的女子,還有主子不正常的樣子,瞬間明白了,連忙跪下道:“屬下保護不力,讓主子中藥,請主子責罰。”
寂林一跪下,身後還有跟着的兩個暗衛,也趕忙跟着跪下。
他們幾個頂級暗衛暗處守着的情況下,竟然還讓主子中了藥,并讓這女子遣了進去,實在該罰。
取藥的那個暗衛用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一路輕功飛到大亨錢莊,其峰得知後,取了藥也趕忙跟着過來,一進門就看到地下跪着的暗衛。
他顧不得行禮,趕忙将藥匣子打開,“主子,藥來了。”
其峰不知道主子需要哪一種藥,不消主子吩咐,也會将全部的藥帶來。
顧懷生喝了一壺涼茶,先前阿甯給的解毒藥起了一點點作用,眸子暫時恢複了兩分清明,但依舊難受的緊,他在藥匣子裏取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倒出了兩顆藥,吞了下去。
唐晏甯擔心的緊,“懷生,現在感覺怎樣?”
“好一些了。”他道。
顧懷生剛剛吃的兩粒藥丸,是師傅專門爲了這種不入流的藥研究出的解藥,普通的媚藥都可解。
但是顯然,蘇月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劣質藥,師傅的藥丸竟不能全解,隻能壓制。
顧懷生眉心緊緊蹙着,看着跪在地下的人,擺手:“都起來,回去再領罰,寂林,去通知汪少恒,讓他自己來處理,我們先回府。”
顧懷生吩咐完,已經朝外走了,他勉強運動飛出了蘇宅,上了馬車,其峰駕車,直奔顧宅。
唐晏甯再擔心也知道這個時候靠近不得懷生,不能和他一起回去,因爲她有孕,無法承受,若是沒孕,她可以直接替他解了那媚藥。
但是,現在偏偏不是時候。
她轉身趕忙往府門外走,坐的錦娘的馬車回去。
幸而他們離得近,不過一刻鍾唐晏甯就到了顧宅,她走的匆忙,都沒來得及跟大哥大嫂解釋,就先回來了。
一回來她就直奔卧房,澤輝苑已經被他的暗衛包圍了起來,外人不得入内,而且門口還有兩個暗衛守着,其峰也在,攔道:“主母,主子吩咐了,沒有他的允許,您不可以進去。”
唐晏甯暗暗焦急,自然知道懷生不讓她進去的原因,她在門口來回踱步,想着要不要去請個郎中過來,但是轉念一想,若是師傅留下的藥都不能解了那媚藥,那别的大夫來了也無濟于事。
愁眉之間,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吩咐道:“其峰,快,快派人去秋庭苑取一批秋露白,先在秋庭苑的樓頂,擺上五壇子去年釀制的秋露白,在抱幾壇去望月酒樓和大亨錢莊,還有花蕊布莊等等,都将酒壇口打開,選個風向好的位置放着。”
唐晏甯一口氣報了好幾個地方,都是比較顯眼的位置。
秋庭苑是個文人墨客小聚的茶樓,雖爲茶樓,但裏面也有酒,且以秋露白出名。
秋露白顧名思義,需得收集秋天夜晚露水釀制密封,待明年起壇,香氣四溢,入口清爽,口感甚好,和烈酒不同,這種酒尤爲受時下文人的喜愛。
秋庭苑是顧懷生的産業。
其峰和旁邊的暗衛都疑惑,主子和主母都讓擺酒作甚?
但疑惑歸疑惑,其峰還是立馬喚了幾個暗衛去執行。
唐晏甯憂心忡忡,眼睛一直盯着那扇門。
屋裏沒有任何聲音,不知道懷生現在如何,剛剛顧懷生吃完藥之後,說沒事,但是唐晏甯豈會看不出來,師傅的藥怕是也解不了蘇月下的媚藥,估計隻能壓制一會兒。
猜得不錯,懷生肯定在運功催逼藥效,努力壓制呢。
唐晏甯心裏不停的祈禱,師傅啊師傅,但願你來了京城,但願你能聞到酒香。
其峰見主母擔心的厲害,便岔開一個話題,分散主母注意力道:“主母,主子已經吩咐人在望月酒樓擺上五壇雪糧酒了,爲何您還要再擺一次?”
唐晏甯一直繞着手帕,柳眉微蹙,道:“不夠,單單雪糧酒不行,單單在望月酒樓也不行,要加大放着的範圍,不然,怕是引不起前輩的注視。”
藥效發作的太過迅速導緻顧懷生無法靜下心,思慮欠缺,當時隻想到了在望月酒樓顯眼的位置擺放酒,來吸引師傅的注意力。
但唐晏甯覺得這法子太慢,要加大力度,在顯眼的位置上都擺上,在将所有的壇口打開,酒香随風飄散,師傅鼻子那麽靈,就算睡了聞到估計也會醒的。
在青城郡的時候,唐晏甯曾無意聽師傅提過,他許久沒有喝過秋庭苑的秋露白了。
那時,她還不知道秋露白原來是一種酒,本以爲是一種茶飲類的呢,還尋思着師傅原來也是喝茶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