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國公警惕放了兩分,問:“帶了多少人出門?”
福伯道:“兩個貼身丫鬟,四個侍衛,一個車夫。”
人不多也不少,似顧宅這個品階,差不多就是這個标配。
壽國公興緻大好,自然看不上身邊的女子了,起身一把推開紅兒,在福伯面前毫無避諱,整理了衣服,笑的陰森道:“去備車,尋幾個身手好好的,老夫也去上上香。”
福伯低頭應是。
轉身之際,壽國公道:“這兩個看中哪一個,回頭賞你。”
福伯眼裏冒着精光,再三道謝。
若不是同類人,誰能跟在壽國公身邊這麽久。
壽國公回屋換了身樸素的衣服,戴了頂帽子,簡裝出行,帶了四個身手較好的護衛悄悄的出發。
有目的而去,自然不能太過張揚被查出端倪,所以壽國公很是低調,轎子也是樸素沒有任何标識的,護衛也沒穿有标志的衣服,就這麽乘着馬車直奔福山寺。
這廂壽國公離了府,跌落在地上的紅兒顫悠悠的起來将衣服攏好,眸子裏黯淡無光。
這種日子還要多久才能結束,還要多久?
與其這樣苟且活着,真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腦海裏瘋狂蔓延着自盡的想法。
另一個丫鬟也趕緊跟了上來,在這國公府裏,她才被抓來幾天,除了面前這個紅兒姑娘稍算熟識,别的人她真的一概不知。
壽國公不在,兩人回了房,誰都沒有注意到,她們轉身離開涼亭時,身後悄無聲息的落了七八個黑衣人,迅速的四散開來。
紅兒回屋後呆呆的坐在榻上,雙眼無神,像個傀儡。
隔壁十四歲小丫鬟的房間突然傳來了陣陣哭聲,還有粗噶的聲音,掙紮的聲音,伴随着不堪入耳的污穢之詞。
紅兒指甲嵌入了手心,卻麻木的沒有感覺到疼痛。
看來壽國公将那個丫頭賞給福伯了。
福伯身爲壽國公最得力且伴他時間最久的,自然能得到很多好處,最大的好處,就是壽國公經常将不要的丫鬟賞賜給福伯。
她眼中突然盈滿淚水,神情悲涼,仿佛看到了自己日後的結局。
是不是下一個,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她絕望的躺在塌上,卻突然注意到房梁上不知何時潛伏着一人,那人一身黑衣,包裹的甚是嚴實,隻有眸子,淩厲異常。
不知道是不想活了,還是吓傻了,她沒叫,反而睜着眼打量。
被發現了,其峰皺眉,猶豫了一瞬要不要滅口?
就這一瞬,房門被踢開了。
有幾個府兵讨論着,剛剛是不是看到有黑衣人朝這邊來的?
其峰身形太快,他們沒看清,但仍要謹慎一點,所以朝這一邊查看下,這周圍就這幾個房間,他們已經搜過,隻差這一間沒搜。
他們毫不客氣的踹開門,四處翻着。
瞅着這幾個府兵就要擡頭,其峰早已拿出了暗器準備擲出,他必須要讓這些人一擊斃命,不然引來了人就不好辦了。
可這些人偏偏分散站的,門口還有一個人沒進來,在四處看着。
其峰斂眉,飛快的思索着待會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他們,能要多久?
誰知這時一直躺在榻上跟死了一樣的紅兒卻突然起身,大聲斥責了他們幾句,說她的房間豈能亂闖?
聽到這話兒,幾個府兵跟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一個命如草芥的賤婢,哪兒來的底氣斥責他們。
他們嘲笑:“你以爲你是誰?賤婢而已,就是爺們幾個今日将你辦了,你看國公爺會不會在乎你?”
這話一出,周邊幾個人頓時哄堂大笑。
紅兒臉色漲紅,強自穩定,“那你們試試,你們沒看到國公爺身邊丫鬟換了幾批,我還好好的待着嗎?可見國公爺對我的喜愛,若是你們真對我做了什麽,回來我就跟國公爺禀報。”
紅兒身邊換了三批丫鬟了,意外的,她還活着。
她爲什麽還活着,她最清楚,不是國公爺善心,隻是她在卑微的求生罷了,許是這種卑微取悅了他,所以,她還苟延殘喘着。
但是這幾個府兵不知,國公爺性子多變,陰晴不定,一般丫鬟留在身邊,超過一個月的都沒有,而這個丫鬟,卻在國公爺身邊呆了近兩個月了。
幾人思索了陣,覺得還是不要妄動,謹慎點爲好。
有一個長相粗狂的府兵嘁了一聲,撂了一句,“你等着,等你被國公爺棄了,賞給我們時,爺們幾個好好陪你玩。”說完幾個人轉身走了。
其中一個面相有些刻薄的的府兵回頭輕佻的看了她兩眼,轉身和周圍幾個人邊走邊讨論道:“你們說國公爺還有多久才能玩膩.她,将人賞給我們?”
粗狂的那個府兵搖頭,笑的淫蕩,“估計快了,沒看隔壁那個小丫鬟已經賞賜給福伯了嗎?”
隔壁的聲音,遮掩不住,幾個人借機去搜查時,眼睛可沒老實。
幾人相視一笑,發出的笑聲刺耳且渾濁,污穢不堪。
紅兒腳步不穩的倒退了兩步,跌在了榻上,失魂落魄的坐着。
一語不發。
想起這小丫鬟剛剛眼底的絕望,凄涼,其峰輕飄飄的從梁上躍下來,走到她的面前。
巍峨的身影仿佛一座山,擋住了她面前的光線,讓人覺得有些壓抑,紅兒終于擡頭,望着這個黑衣人,也瞅到了他手裏的暗器,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想滅口?”
“若是滅口,那大可不用,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而且我若是有心喊,剛剛就不會幫你遮掩了。”
其峰眉頭緊皺,盯着面前這個丫鬟。
紅兒沒骨頭似的歪在榻上,姿态随意,倒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她道:“你們若是來殺壽國公,那不趕巧,那老頭子出去了,似乎去什麽福山寺追一個有夫之婦,你可以帶着人去那裏等着。”
“哦,那老頭子今日帶的人不多,你去埋伏,說不定可以一擊必中。”
“若是你們真伏擊了那老頭,能不能看在我剛剛幫你遮掩的份上,坎的時候幫忙多坎幾刀,那人可是該死,該死。”
她喃喃的說着,不難聽出語氣中對壽國公的滔天恨意。
其峰頓了一瞬,問:“你想走出國公府嗎?”
紅兒擡頭,死寂般的眸子裏,透進了一抹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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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