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則是沒有如往常一樣,依依不舍的看着唐晏甯,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虎子,依依不舍道:“下次我再來,你再教我怎麽做風筝。”
虎子微微一笑,似乎有那麽一點點不好意思,道:“好的,下次教你做蝴蝶樣式的。”
唐晏群點了點頭,眸子裏帶着雀躍,“嗯,謹少爺,那就說定了。”
“嗯,說定了。”虎子回。
兩個小孩不依不舍的再了見。
待父親馬車漸行漸遠時,唐晏甯笑着打趣:“虎子,你還會做風筝啊?”
虎子立馬紅了臉,撇嘴道:“小嬸嬸,我已經長大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虎子了。”
不要虎子虎子叫,人家會笑話的。
唐晏甯又想起剛剛小丫頭那句“謹少爺”,噗的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揶揄道:“是,謹少爺,小嬸嬸以後知道了。
哎,哎,九歲小男孩知道害羞咯。
虎子被小嬸嬸笑的不好意思,匆匆拜别後就往光輝苑跑。
林素娥和顧懷恩在後面笑,到底是長大了,還知道害羞了,哈哈。
今兒下午雙兒帶小丫頭四處逛的時候,剛好逛到了涼亭裏,虎子在拿着一個刻刀捯饬一塊木頭。
他想雕一個小白兔,請教過叔叔幾次後,最近得空就在自己研究。
今天學堂休假,他剛好在家。
唐晏群見他那個刻刀雕刻的認真,有些好奇,走近看了看,一眼就被他手裏的小兔子吸引,真心誇贊了幾句,語氣中帶着點崇拜。
虎子一向溫文有禮,當下便起身,跟個小大人似的,和對方打招呼。
雙兒在中間介紹,“小少爺,這是小姐的妹妹,唐家四小姐。”
虎子當下有模有樣的作了揖,就是在稱呼上犯了愁。
對方是小嬸嬸的妹妹,那按輩分,他是不是應該喊姨?
糾結了一會兒,姨他實在叫不出口,隻好叫四小姐。
唐晏群一見對方如此客氣,當下也立刻搭手福身,行了個禮,喚了一聲謹少爺。
别說,兩人動作做得挺标準。
雙兒在一旁看的,那叫一個忍俊不禁。
後來,兩個人就借着小兔子的話題玩到了一起,後面虎子還帶人去做風筝,說是做個老鷹的風筝,但是結果做出來,雙兒怎麽看,怎麽都像是一隻雞,一隻憨憨肥胖的雞。
不過四小姐沒看出來呀,一口一個,“哇,你好厲害呀,還會刻木雕,還會做風筝,不像我,什麽都不會,哎……”
小丫頭誇人的時候,雙眼亮晶晶的,語氣裏充滿了崇拜,誇的虎子直撓頭,耳根泛紅。
就這樣,兩人建立了初初的友誼。
打那以後,唐晏甯當真不在喊虎子了,都是謹兒,謹兒的叫。
連顧懷生也改了口。
隻有虎子的爹娘,不給面子,還是虎子虎子的喊。
估摸着喊習慣了。
入了夜,府裏恢複寂靜。
芬蘭和雙兒說說笑笑的往澤輝苑别苑去。
天熱,很容易出薄汗,一天不沐浴都不行。
伺候完主子洗漱,現在該她們回去洗漱了。
剛剛走進别苑的門口,芬蘭突然覺得胸口一陣鈍痛,下意識的皺眉,腳步放慢。
雙兒本來正興沖沖的跟芬蘭讨論現在相爺對小姐的态度大有轉變呢,一扭頭就看左手芬蘭扶着牆,右手捂着胸口,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
額間很快滲出綿密的汗珠,她呼吸略微有點急促,面色發白。
雙兒吓壞了,趕忙跑過去攙着芬蘭,緊張道:“芬蘭,芬蘭,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快快,進屋,我去給你喊大夫。”
她說着就要攙着芬蘭先進屋,芬蘭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強自擠出一個笑容道:“沒事,雙兒,真的,我這是老毛病了,娘胎裏帶的心疾,早就看過大夫,根治不了,隻能養着,扶我回屋歇會兒就好。”
雙兒一聽心疾,就覺得有點嚴重。
以前在相府聽一個粗使丫頭說她的堂哥也是先天有心疾,堪堪撐到二十歲,便走了。
她擔心道:“怎麽會有心疾?以前也從未聽你提過?哎,這心疾可大可小的,可不能拖着,我還是去給你請大夫去。”
“不用,”芬蘭緊緊的攥着雙兒的手,攥的有些用力,語氣帶了一絲急切,“真的不用,雙兒,許是最近幾天天氣太熱,我有些憋悶,才引發了心疾,我這個心疾不嚴重的,你看,我來了快兩年了,你不也沒見我發作過幾次嗎?”
雙兒想了想也是,而且現在芬蘭看着氣息穩了一點,不像剛剛呼吸那麽急促,許是真的不嚴重呢。
她趕忙将人攙扶回屋裏,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又跑出去了。
見雙兒出去了,芬蘭根本沒精力問她出去幹嘛,她立馬起身,雙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走到床邊,在床下方一個暗匣裏哆嗦拿出一個小黑瓶,手抖的将立馬的藥丸倒出來。
還剩了兩顆藥丸。
兩顆……
她顧不得想,趕忙拿出一顆直接吞了下去,連水都沒有喝。
吃完藥丸好一會兒後,那噬心的痛才慢慢淡了下去。
她蒼白的臉色逐漸恢複紅潤。
隐約聽到院子裏有急促的腳步聲,芬蘭忙匆匆的将藥丸放回暗匣,站起身,走到桌邊坐着,捧着雙兒之前倒的一杯水小口小口啜着。
雙兒端了一盆冰,匆匆的走了近來,芬蘭見是一盆冰塊,詫異道:“你端這麽多冰塊作甚?”
雙兒端了滿滿一大盆冰塊,别說,還挺重的。
她氣喘籲籲的将冰塊放到桌子上,道:“這冰塊是,是給你的,你剛剛不是說,許是這幾天太悶熱,才引發你的心疾嗎?我尋思着給你弄點冰塊放在房裏降溫,你可能會舒服點。”
她剛剛可是一路小跑奔到冰窖去的。
看守冰窖的小厮見是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雙兒,以爲是夫人要加冰,也沒疑惑直接開了冰窖,取了一大盆冰出來。
芬蘭聽她說是拿來給自己的用的,捧着杯子的手瞬間僵了一瞬,然後便自然的說了一聲,“謝謝。”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雙兒擺手,擦了擦額頭的汗,見芬蘭眉宇間平和,沒有痛苦之色,才放下心,坐到她旁邊問道:“我看你氣色比剛剛好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