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嬌卻是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直接警告道:“武文橋,你要是再敢說些不着調的話招惹我,我就把你如何魚目混珠,冒名頂替的事告訴沈辭。”
她似笑非笑道:“你說沈辭要是知道你騙了她,會怎麽對你呢?”
武文橋沒來由的想起了昨晚她去找沈辭時,她的那個眼神,至今想起還讓他後背生涼。
他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又覺得的這樣顯得太慫,忙惡狠狠道:“你不可理喻!瘋婆娘!”說完匆匆離去。
待他離去,周婉清皺眉道:“這麽個不成器的東西,你還打算扶持他不成?”
“你看他那個樣子,值得我扶持麽?”武文嬌道:“一個的禍害罷了,由他自生自滅去吧。”
“你也忒大度了點。就憑剛剛那番話,即便不殺了他,也該割了他的舌頭。”周婉清道。
“到底是我哥……”武文嬌道。
“你把他當哥哥,可不見得他把你當妹妹。”周婉清依舊憤憤不平:“你累死累活的賺了銀子貼補武家,他們可有誰感謝你一絲一毫?”
武文嬌眸色微暗,卻沒在接茬,而是轉了話題道:“我們還是接着說正事吧。”
……
辭鏡院裏,丫鬟們都各忙各的,顧謹衍呆了好一會兒,頓覺無聊。
想找個人說說話吧,這些個丫鬟不是見了他就躲,就是對他視而不見。
這會兒他不由得開始後悔起來,早知道這樣,剛剛他就不該不管不顧的胡鬧。
結果不僅被沈辭捏了把柄,還被一整個院的人嫌棄。
真是蠢死了!
他又轉悠了好一會兒,才待看到寄暖出來後,趕忙上前道:“喂,我想見沈,見你們家小姐……”結果話還沒說完,寄暖就已經走了。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追上去,這樣在這等,還不一定要等到什麽時候。
“喂,你别走啊。”
“喂,我要……”
“喂,你……”
“喂,我……”
顧謹衍每次都是剛追上,話才說一半就被甩了一個瞪眼。
他想了許久也沒想到問題所在。
“喂,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他追上去問道。
寄暖依舊沒有搭理他。
“我說,我就算得罪了你,也總該有個知情權吧,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啊。”顧謹衍繼續追問,頗有一副你不告訴我,我就死纏着你的樣子。
“四皇子怎麽會得罪我一個小小的丫鬟呢,”寄暖停下腳,對他道:“隻是我實在不知這個‘喂’喊的是誰,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四皇子見諒。
當然,您要是不見諒的話,也盡可以去說我們侯府,我們辭鏡院,我們家小姐沒教好我們禮數。”
顧謹衍被這一番話說的面皮發燒:“我,我不是有意的,我……”
“我們小姐說了,錯了就是錯了,找借口逃避的是懦夫,勇于擔當并認真改正的,才是英雄。”寄暖道。
顧謹衍僵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接話。時間久了,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寄暖看得出他的窘狀,也沒在難爲他:“我家小姐說了,内院不宜留外男,侯府也沒什麽人願意見到你,讓你自行回太子府安置,以後每天未時過來報到就是了。”
顧謹衍将信将疑:“這真是沈,額,你家小姐說的?”
“愛信不信。”寄暖白了他一眼,轉身回屋了。
“什麽态度嘛。”顧謹衍小聲嘀咕了一句。
……
内室裏,沈辭正翻着一本厚重的醫典。
寄暖進來道:“小姐,我已經将您的話說給四皇子了,不過他不大相信,這會兒還沒走呢。”
沈辭淡淡的嗯了一聲:“知道了。他不走就由着他吧。”想了想又道:“讓小廚房多備一份晚飯,他到時要是還沒走,就給他送去。”
寄暖有些不大情願:“小姐幹嘛對他這麽好。”那顧謹衍他哪裏配得上小姐的一片真心?
“他到底是顧謹言的弟弟,以後也是要稱我一聲長嫂的。”沈辭耐心的解釋道。
“您把他當弟弟,他卻不見得把您當長輩。”寄暖憤憤不平道:“自古長嫂如母,您瞧他那樣子,可有一點對您的敬重了?”
沈辭笑道:“這會兒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顧謹衍是不幸的,出身皇家,卻過的艱辛可憐,不受待見。
可他也是幸運的,他遇見了顧謹言,這個在他生命裏亦父亦兄的角色,爲他遮去了太多風雨和危險。
不過也是因爲被保護的太好,以至于他說話做事都不過腦子,單純好騙,又偏激易怒,很容易被人三兩句話就挑撥了。
但好在,在這段成長過程裏,他沒有長歪,依舊保持着心底的良善,隻不過始終用不對方法,以至于常常好心辦壞事。
寄暖撇了撇嘴,覺得自家小姐最近愈發的神秘莫測了。
反正她對這個四皇子是一點也不看好。明明就是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也不知小姐到底在哪看到了他的閃光點。
她悶悶不樂道:“奴婢知道了,這就去讓小廚房準備。”
……
晚飯時分,沈辭放下手中的醫典,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淨手,準備用飯。
“小姐,”以冬從外面進來道:“大少爺過來了。”
沈辭微微有些皺眉,靜了片刻才道:“知道了。”
話音落下沒多久,沈安成就進來了:“三妹妹這是要用晚飯了?看來我今天有口福了。”
沈辭愣了一會兒,才如常的笑道:“以冬,去添一副碗筷。”
沈安成一邊接過丫鬟遞的帕子淨手,一邊問道:“三妹妹有心事?”
“大哥怎麽這麽問?”沈辭道。
“看你不大開心的樣子。”沈安成微微有些皺眉:“是因爲外面那個小子麽?”
沈安成儒雅溫和的聲音,寵溺的眼神,讓沈辭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使她又一次愣了神。
“三妹?”沈安成見狀又輕喊了一聲,眉頭微皺:“你這是怎麽了?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是不是沒休息好?”。
沈辭回過神,擡手按了按頭道:“可能是吧。這幾日老是走神,也不知是怎麽了,請了大夫也沒瞧出什麽問題,想來是突然要嫁人了,心裏有些慌亂,過幾日應該就好了。”她神色間的疲憊不似作假,果然顯出了幾分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