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沒有,”于晉被說的慌張起來,急切道:“我真的隻是想要教訓一下四皇子,沒有其他的心思,真的沒有。”
見沈辭依舊闆着臉,于晉早就不似最初那般鎮定,心裏更是被那一番話說的慌亂無措,最後不知該作何解釋,竟是急得哭了起來。
沈辭見狀,嘴角微抽,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不是說這孩子雖看上去人畜無害,但卻是個狠辣果決、冷酷無情的人麽……
她怎麽瞧着,不大像呢?
前世的于晉,她并不曾接觸過,但卻多有耳聞。
對這個從沈家出去的少年,她其實一直都很好奇。
隻是因爲彼此的身份,她并沒有什麽機會去了解這個人。
但于晉之後對沈家的善意和回護,她一直都銘感于心。
前世不曾回報,今生倒是可以做一些補償。
若不然,她可不會留一個冒冒失失,極有可能傷害顧謹言、給沈家帶來災禍的小子。
“别哭了!”
沈辭的話音一落,于晉就下意識的将哭聲憋了回去,眼淚汪汪的看着她,很是可憐的樣子。
沈辭不由得添了幾分耐心:“以後做事不要那麽随心所欲,被怒氣沖昏頭腦,凡事三思而後行,知道了麽?”
于晉重重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沈辭對他的态度還算滿意:“下不爲例,下去吧。”
……
太子府裏,青衍已經被突如其來的腹瀉折騰的雙腿無力,面色蒼白的癱在床上。
白祈啧啧了幾聲,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瞧瞧,瞧瞧,這嘴上每個分寸,總是會遭到報應的,這叫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白,祈,閉上你的臭嘴!”青衍咬着牙狠聲喊到,隻是此時虛弱無力的他,顯然不存在什麽震懾力。
“我就不,怎麽着?做了虧心事還不讓人說了?被人砸了雞蛋下了藥,就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白祈不以爲然道:“你别忘了,你的皇子身份早就被剝奪了,如今你隻是一個太子府侍衛,要守規矩的。
本少主可是太子府的客人,得罪了客人,你小心被打闆子!”
“你!白祈你别太過分了!”青衍臉色難看,狠狠地瞪了過去。
他真是讨厭死這該死的侍衛身份了!
偏偏白祈嘴上不饒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哦,我忘了,太子表哥已經說了,讓你離開太子府,啧啧啧,看來你以後隻能去守城門,說不定連城門都沒得資格守,要去街頭要飯才行。”
“你……”青衍掙紮着起身,惱怒的揮拳打向白祈,奈何腿軟無力,人沒打到不說,自己倒是摔了個嘴啃泥。
“夠了!”一直沉默坐着飲茶的顧謹言沉聲道:“還嫌不夠亂麽?再吵,你們兩個就都給我滾出去!”
白祈噘了噘嘴,卻也沒在出聲。
打小他就怕這個看起來溫潤文弱,實則腹黑手狠的表哥。
尤其是在表哥心情明顯不大好的時候,他更不能去觸黴頭了。
青衍也是一樣。
他雖是皇子,但生母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根本就不受永昌帝寵愛。
若不是有皇兄回護照顧,他能不能活着長大都不好說。
三年前也是因爲皇兄求情,他才得以留在京城,進太子府做侍衛,而不是被貶去蠻荒之地自生自滅。
也正是因此,他對顧謹言的依賴和畏懼比對永昌帝的要深得多。
如今又是因爲他的一時沖動,讓小人鑽了空子,連累皇兄被責罰,他心裏既難受又愧疚:“皇兄,那些話是我說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去和父皇說清楚……”
“你覺得煽動流言的人,會不知道那些話是你說的?”顧謹言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就算你去說清楚,也隻能給我添一個,爲了洗白自己誣陷手足的罪名而已。”
“那,那該怎麽辦……”青衍有些無措。
“那些話,到底是什麽人與你說的。”顧謹言問道。
青衍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沒,沒有人與我說,那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顧謹言并未覺得失落,反而更加肯定了一些猜測。
“你既然不願與我說實話,我也就不浪費口舌了,好自爲之。”說完,起身離去。
白祈瞥了青衍一眼,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不知好歹!”然後就去追顧謹言了。
……
“表哥,顧謹衍明明是解決你眼前困境最好的突破口,你怎麽就這麽輕易地放棄追問了?”白祈追上顧謹言後,不解的問。
“阿衍是個倔脾氣,不撞南牆不回頭,我就是追問也沒什麽用,還不如給他時間,讓他自己去想明白。”顧謹言平靜的開口道。
白祈聞言,不在開口。
兩人安靜的走了一段路後,顧謹言開口道:“太子府的事,想來已經傳到了阿辭那裏,怕是要你替我跑一趟侯府,說明情況……”
“我才不去!”白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侯府這會兒怕是不想看到任何來自太子府的人,估計未來表嫂也不想。”
顧謹言聞言,不由得皺眉。
白祈大大咧咧的道:“散朝之後,沈家就接到了聖旨,是斥責沈辭言行不端的。
如今你們倆也算是同甘共苦了,都被罰在家閉門思過。”
“白少主!”遠處走來的青桁,恰巧聽見二人的對話,神色間有些不贊同的阻止,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白祈對此不以爲然,他并不覺得這種隐瞞有什麽必要,哪怕是出于善意。
且此時的隐瞞,很可能會給兩個人的關系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和麻煩。
“再有下次,你們也不必留在太子府了。”顧謹言清楚這是他們幾個商量後的結果。
青桁低頭應是,然後道:“下藥之人已經查出來了,是……”他頓了頓,略有猶豫。
“說。”顧謹言冷眼掃了過去。
威壓之下,青桁不得不如實答道:“是鎮遠侯府的人。”想了想又道:“但是還不能太确定,也不排除是有人想要趁機陷害,想要進一步挑撥。”
顧謹言沉默了一陣,而後嗯了一聲:“知道了,這件事不許外傳。”。
“屬下知道了。”青桁抱拳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