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髒了爺的鞋,不讓你賠錢,那是爺的善良大度,可你一點表示都沒有,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青年的話一出來,頓時就引得了不少人的起哄。
“就是啊,弄髒了人家的鞋一點表示都沒有,這可真說不過去。”
“對啊,老頭兒。我們春哥都已經大度的不跟你計較了,你沒有點兒表示這可說不過去。”
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也跟着起哄哦哦的喊。
沈辭和顧謹言自然也看見了。
他們不僅看見了,還認出了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計劃着賣慘的沈長安。
雖然他的僞裝也算是成功,可省時到底是在這一方面的高手,加上自己父親的聲音,她還不至于認不出來。
沈辭别有深意的看了顧謹言一眼。
“你們想讓我如何表示?”中年男人低聲說道。
“怎麽表示?”青年男子以及他身邊跟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皆是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既然你是把爺的鞋給弄髒了,那就給爺舔幹淨。”
青年男子說完就猖狂的哈哈大笑起來,并且擡起了腳遞到沈長安面前。
他的一種狐朋狗友緊跟着就附和起來:“舔啊快舔!”
周圍人都在看熱鬧,沒有一個人出手阻攔。
畢竟在這種飯館中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也不算是什麽稀奇事。
反正隻要不傷人不出人命,一般來說,管事是不會管的。
加上這青年男子,說起來,也是這附近一片兒比較有名的人物了。
“我可以賠錢給你……”中年男子明顯不願意,可是說出賠錢兩個字的時候,更加的掙紮,沒有底氣。
青年男子明顯就是隻爲了羞辱他:“賠錢?瞅你這個窮酸樣子,你賠得起嗎?
你要是賠得起三百兩銀子,我就也不同你計較了,怎麽樣,賠得起嗎?”
沈長安沉默了。
他當然賠不起,不然這賣慘的戲還怎麽演下去?
就算兜裏有錢也必須要裝作沒有的樣子,何況他兜裏是真的沒有錢。
他的這副猶猶豫豫,頓時就引來了青年男子以及他狐朋狗友們的嗤笑。
“沒有錢,還說什麽大話呀,賠不起就給爺舔幹淨。”青年男子的态度十分嚣張:“在墨迹,老子就既讓你舔幹淨,又讓你賠錢。”
“就是,真拿春哥的大度當資本呢?不讓你賠錢,那是春哥好心,惹急了我們春哥,你可沒有好果子吃。”
“是啊,是啊,舔幹淨,舔幹淨。”
沈長安自然不可能真的去舔幹淨。
雙方就這樣僵持下來。
顧謹言在一旁看的十分着急。
嶽父大人這慘,賣的一點也不給力啊。
春哥那邊也很着急,這人一點兒都不配合,他這戲還怎麽演下去?
他跟幾個狐朋狗友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就決定動起手來。
沈長安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他本能的就要還手。
隻不過突然間想到了還在演戲的這件事,慢慢地放下了自己轉起來的拳頭,隻能盡可能的護住自己的頭。
春哥一看這個樣子,想着這戲演不下去,那就打吧。
反正對方也隻是讓他欺負這個中年男人。
具體是怎麽欺負,反正隻要欺負到了就行呗。
顧謹言在一旁看着十分的揪心,生怕自己的老嶽父要是被打出來個好歹,到時候他會吃不了兜着走,沒有好果子。
可沈辭卻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她單手托着下巴,絲毫沒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想法。
甚至還讓小二上了一碟水煮花生。
顧謹言:……
總感覺這計策好像是……失敗了呢?
眼看着沈長安那裏就要被打出内傷來了,可沈辭仍舊是紋絲不動,絲毫沒有任何想要上前的想法。
他不得不主動開口道:“阿辭,你看這件事情咱們是不是應該管一管?
這青年男子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那位大叔也不過就是輕輕踩了一下他的鞋面兒,他就不依不饒的。
而且我剛剛可看見了,是他自己把腳伸出來了,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我聽說他可是這一片兒的惡霸,平日裏沒少欺負鄉鄰,要不咱們也做一回善事?”
原本他以爲沈辭是不會答應的。
可是沒想到嬸子很快的就回了一句:“好啊!”
顧謹言:……
他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以爲是自己聽錯,出現幻覺了。
“怎麽沒聽清楚嗎?我說好,去攔着呀。”沈辭仿佛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淡地補充了一句。
顧謹言總感覺心裏頭怪怪的,一陣陣的發虛。
“你不去嗎?”他再一次試探的開口。
沈辭嗤笑了一聲:“那是你的嶽父大人,又不是我的什麽人,我幹嘛去呀?
何況這麽好的表現機會,難道不應該讓給你嗎?
快去吧,再過一會兒,恐怕你的嶽父大人就不會感激你的救助了。
到時候你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想哭都沒有地方哭。”
顧謹言:……
他此時心裏就一個想法:完了。
阿辭果然是什麽都知道了,所以才會一直這樣淡淡的。
也不知道她在心裏面給他判了一種什麽樣的刑罰,還有沒有補救的機會。
“阿,阿辭,我……”他企圖想要解釋。
沈辭冷淡地打斷了他:“你要是不去的話,那咱們就回去。
反正我看你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是什麽請我下館子吃飯,實際上,你連菜品都沒有準備吧。
不過你準備的這一出大戲倒是讓我好好吃了個瓜。
勉強就算你請過客了。”
顧謹言心裏頭更慌了。
想解釋又不敢解釋。
并且也不知道沈辭現在的态度究竟是好是壞,他到底要不要去救他的嶽父大人?
他看了看沈辭,又看了看沈長安……
最終還是決定咬咬牙過去救了沈長安。
“放肆。”他大喝一聲,踹開了青年男子,将已經被打成豬頭的沈長安給扶了起來:“您沒有事兒吧?”
沈長安沒有理他,直接将目光放到了沈辭的身上。
看到沈辭正一臉看好戲的看着這邊,擰眉問:“怎麽回事兒?不是說好了,賣慘就能夠成功的嗎?”
可他看着自家閨女,好像一點兒都不爲所動。
顧謹言硬着頭皮道:“咱們露餡兒了,阿辭什麽都看出來了,您一會兒,還是想想怎麽跟他解釋吧。
您可千萬别把我給出賣了,不然以後可就沒有人能夠幫您了。
咱們兩個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肯定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就是不知道您了。
不過我覺得如果阿辭還是願意跟您計較的話,您不妨就是繼續賣慘。
最好是情深意切一些,好好的裝裝可憐,說不準她就原諒您了。”
沈長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現在好了吧?要是我閨女,因此不原諒我,你就别想娶她過門了。”
顧謹言一聽這話,那就不樂意了:“您這怎麽能夠怪我呢?我也是爲了幫您呀!
我跟您說,您現在好歹還有個機會能到她面前承認錯誤,要是沒有今兒個這一出,您能到她面前說話?
您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那您現在就回去吧,我這就去跟阿辭解釋,一切的主意都是我出的。”
他一副你要是這個樣子,那我也不管了,咱們就分道揚镳吧。
沈長安不在說話。
他也知道沒有顧謹言在這從中周旋的話,他還真就沒有什麽機會到他閨女面前賣慘。
顧謹言也沒有咄咄相逼,知道見好就收。
他道:“行,這邊交給我處理,您先過去吧。”
沈長安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春哥一行人一看這架勢也有些懵啊,這戲到底怎麽演呢,不是說得有個女的過來,然後才能停手嗎?
這怎麽過來的,是個男的呢?
他們停在了原地好久,互相交換着眼神,商量着下一步該怎麽辦。
顧謹言直接訓斥道:“你們還杵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緊的快滾,等着我叫人把你們抓起來啊。”
春哥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了。
他抻着脖子道:“你誰啊,哪來的小癟三也敢管爺的事情。
知不知道這片地方誰是老大?知不知道這片地方誰說了算?
在爺面前幺五喝六的,你跟誰倆呢?
兄弟們給我打,往死裏打,讓他知道知道這一片兒地方該管誰叫爺。”
春哥本來還想着這戲是該接着往下演還是怎麽的,但現在他覺得完全是被挑釁了權威。
特别是按照他們原來的約定,出來阻止他的應該是一個女子。
可現如今,出來的明顯與他們約定的不符。
春哥自然而然的就認爲這是出來裝大瓣兒蒜的。
所以爲了維護他一哥的地位,自然少不了一番耀武揚威。
可顧謹言的暗衛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連顧謹言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已經被暗衛們拿下了。
“把他們都送去大牢,好好管教一下,省的有事沒事,隻會做個街溜子,除了四處惹事生非,就隻會欺霸鄉鄰。”
顧謹言這會兒心頭正有火氣呢,自然也就不可能對他們有好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