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齊玮文就驚喜地發現,周文強的菠蘿包不隻是多了一層脆皮這樣簡單。
因爲多了一層脆皮的原因,脆皮偏薄的缺陷被完美掩蓋,同時也因爲有上層脆皮幫助菠蘿包定形,下層脆皮就得以做到覆蓋面積更大,已經超出了普通菠蘿包脆皮的面積大小,開始向菠蘿包的中下部延伸。
齊玮文猛然想起了周文強的話,‘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這個人的廚藝竟然到了可以推翻原有方法、規則,建立新變化,‘新秩序’的程度!
真是太妙啦!
當齊玮文的舌齒開始向第二層脆皮施加力量的時候,能夠明顯感覺到這層脆皮在被她突破的瞬間,居然牽連了整隻菠蘿包,使得整隻菠蘿包微微一緊!
雖然這種感覺隻是存在于瞬間,卻是突破了她的想象極限,同時也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
松松緊緊、緊緊松松......
當菠蘿包體開始做出這種微妙的反應時,她這個堂堂的洪門陪堂右相再也無法繼續保持矜持。
“哦哦哦......”
卻不知真正的高朝才剛剛開始!
随着第二層脆皮被她的舌齒攻破,齊玮文下意識地想要控制一下速度,回味這款菠蘿包帶給她的美妙享受。
卻萬萬沒有想到一股糯香十足、微甜、黏黏的、沙沙的半液體半膏狀物忽然從她方才咬破的小口中迸發出來,帶着比菠蘿包本體略高一些的溫度,突如其來并十分霸道地沖進了她的口内。
頓時,滿口流沙,一嘴芳香!
這竟然是一款‘流沙菠蘿包’!
要死啦!怎麽可以做得這麽好吃!
而且,人家剛嘗到一些味道,怎麽就沒啦?
港式菠蘿包本就體形偏嬌小,齊玮文一時間吃得入神,竟然忘記了控制速度,不知不覺已經吃了個精光,偏偏她還半眯着眼睛一口咬出去,忽然感到手指劇痛......
此刻雷洛和清歡的面點師傅都是一樣的表現,甚至就連專業的面點師傅,也是無法控制地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差人和洪門打仔們,更是一個個看得饞涎欲滴,口水都快要淹沒這家餐室啦。
“門外和安樂的兄弟,可以撤圍了,就當無事發生,一切風平浪靜。”
齊玮文回過神,立即發話撤了外圍和安樂的打仔,深深看了周文強一眼:“周sir,你的廚藝真是犀利,我頂你!”
周文強聽得臉一抽。
不愧是洪門大佬啊,可是你說話要不要這麽直接、粗俗?
“呵呵,齊相客氣啦。
既然是我赢了,我是否可以走了?”
“且慢,如果周sir肯給我一些時間請教廚藝,我将會非常感謝,而且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還算我齊玮文欠周sir一個人情。”
齊玮文揮手讓洪門打仔退去,沖眼爺抱拳道:“眼爺,各位差人兄弟,今天是我失禮,下月十五,我會擺宴謝罪,各位可一定要來。
現在大家可以離開了,但是周sir,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留下來。”
周文強本來就是以退爲進,算好了齊玮文會有此一說,聞言自然是笑着點頭:“巧得很,我剛好也有事情要與齊相談。”
雷洛有些擔心:“阿強,我留下來陪你吧?”
“不用了阿洛,你跟眼爺他們先回去,我與齊相談完,很快也會回警署的。
放心,剛才齊相不是說啦,我和她現在可是朋友。”
雷洛點點頭,齊玮文是個信守承諾的人,而且看來對阿強沒有惡意,他确實不用太擔心。
齊玮文直接把周文強請到二樓,房間挺雅緻,四白落地,有木雕窗棂,左右山牆上挂着山水人物畫作,房内還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看來她經常都會來到此。
她對清歡餐室的看重,對美食的熱愛,由此可見一斑。
“周sir,請坐。
講真,今天是您讓我吃到了最美味的菠蘿包,在玮文眼中,這就是恩情。”
齊玮文攤開茶案,親手爲周文強泡上一壺功夫茶,紅袖添香,言笑晏晏,哪裏還像是一位江湖大佬,活脫脫就是從書香門第中走出來的一位大家閨秀。
“哈哈,齊相這樣恭維我,那就是有所求啦?
差人也算是半個江湖身,大家既然是江湖兒女,那我就不繞圈子了,
實話實說,我今天來,其實也是有求于齊相。”
周文強飲了口茶,點頭道:“好茶!
是極品的鐵觀音啊,這個季節明前新茶都還沒下來,論口感、茶香,也就是鐵觀音啦,齊相真是懂茶。”
“在周sir面前,玮文不敢說懂啦。
周sir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的,請盡管說,隻要是不違背江湖道義的,我自然會盡力。”
在齊玮文看來,周文強雖然廚藝高超,卻畢竟隻是一名入職不久的小便衣,他還能有多難辦的事情啦?
求到自己面前那是最好不過,自己幫了他,他好意思不傳幾手廚藝?
比起廚藝這種至金至貴的東西,其它的事情在她看來都是毛毛雨,随手可爲。
“當然不會違反江湖道義,而且這件事多半也是齊相想做卻感到爲難的事情啦。”
周文強将杯中茶一飲而盡,茶杯重重頓在桌上:“打掉吊頸嶺的制粉工廠,幹掉範庭孫!”
“什麽!”
以齊玮文的身份,都不禁臉色劇變。
不過神色變幻幾下後,齊玮文便吃吃地笑了起來:“周sir,原來你不僅會做菠蘿包,還很會開玩笑啊?
不過,這個玩笑真的不怎麽可笑。”
她當然不會相信周文強的話,别說是一個小小的便衣差人,就算是一位華探長說這種話都太無腦!
你知道不知道範庭孫背後代表着多大的利益?
那不僅僅涉及一個安青幫!要知港島的各大字頭,都有從中分一杯羹的,你說打掉就打掉?誰給你的自信!
周文強的‘狂妄’,讓她略感失望,連帶着對周文強的評分也低了不少。
“齊相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周文強淡淡地道:“是福sir讓我接下範庭孫的案子,
不過他是想讓我找範庭孫談一談,讓範庭孫交出幾個人頭和一些粉,能夠向上面交差就好。
可我這個人呢,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到徹底,直接幹掉範庭孫就是,哪有這麽麻煩?
我知,範庭孫以利益勾引洪門各大字頭,讓這些字頭坐館不惜違背了洪門‘絕不沾毒’的規矩,而齊相卻是洪門中最尊規矩、最想要複古、複禮的人。
你其實比我更想他死!
我有無說錯?”
“咯咯,怪不得你會放心把這麽大的事情告訴我。
周文強,你沒有說錯,我早就想範庭孫死!
可是,也正如你所說,他現在和洪門各大字頭利益相連,快成了鐵闆一塊,就算是我,也要顧全大局,不想洪門再次内亂。
所以,我是不可能幫你動手的,真是對不起了。”
齊玮文心裏暗暗吃驚,這小子難道是認真的?
“呵呵,範庭孫有這麽難殺嗎?
我看未必!”
周文強一笑:“齊相可以放心,我從沒想過要你幫我出手,齊相這樣‘優雅美麗’的女子,又怎麽可以打打殺殺的呢?
我已有了全盤計劃,這次範庭孫必死無疑!
齊相隻需要幫我一點點小忙,我保證不會因此引起洪門内亂!
而且我不會讓齊相白白幫忙,一道古法烤乳豬,就是我的交換條件......”